明明中午他们俩才不欢而散,慕夕芷实在是想不到秦北夜现在叫她过来干什么?
难不成是秦北夜回心转意,觉得她的提议不错,想要娶了钱姿,所以叫她来想想办法?
慕夕芷明亮的双眼盯着秦北夜看,可等了好一会儿,秦北夜却没有说话。
那张俊脸上除了微微蹙起的眉头,依旧是毫无表情的。
慕夕芷只当他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心下暗想,若是她帮他解决了这件事情,不就有理由提条件,让秦北夜把赤芨子给她?
这样想着,慕夕芷笑着开口道:“殿下,一月后,就是宫里的春熙节了,每年这时候,群臣都会携家眷随着皇室成员一同前往京城的护国寺朝拜,并在寺中斋戒一日。”
“所以?”秦北夜看向她。
被秦北夜这深不见底的目光直视,慕夕芷忍不住心房微微一颤,她定了定神,回道:“那日钱小姐必定会随着钱大人一同前往,护国寺那么大,到时候臣妾稍微安排一下,让您和钱姿小姐见个面。”
“钱小姐原本就对您芳心暗许,这样一来,她定会主动和钱大人说起,钱大人爱女如命,自然会向皇上提出这门婚事,不过是一个侧妃,皇上想必也会答应的。”
一口气说完,慕夕芷只觉得这法子真是好极了,护国寺虽然是佛寺,但是地广人稀,最适合小情侣幽会了。
以前的慕夕芷就撞见过慕雨柔和秦煜两人幽会,只是她实在太过天真,被慕雨柔随便两句话就糊弄过去了。
慕夕芷观察着秦北夜的表情,似乎是没有变化,她满是期待地问道:“殿下觉得如何?”
秦北夜看着面前明媚的笑脸,心底的无名之火更甚,声音冰冷得仿佛被冰雪浸染:“你就这么想让本王娶钱姿?”
“啊?”慕夕芷愣在原地,这不都是为了他好吗?
怎么感觉秦北夜好像又生气了?
慕夕芷试探着开口:“殿下……”
她的话却被秦北夜冷声打断:“侧妃的事情不必再提,本王没有这个念头。”
“……是。”慕夕芷愣愣地应道。
她看着秦北夜带着薄怒的脸,心下略微惊讶。
没想到秦北夜竟然因为要娶侧妃的事情而发怒了,看来他是真的对女人不感兴趣啊。
不过,慕夕芷转念一想,若秦北夜的心上之人真的是花亦邪,她倒是完全可以理解了,毕竟有那么一个绝美之人,眼里心里哪里还能放下别的人?
这样想来,秦北夜之前被迫娶她,应该极为不情愿,只是家里若一直没个女人做摆设,也容易让人起疑心。
秦仪国民风虽然不甚保守,但堂堂秦仪国的夜王殿下,若真的被人知道他喜欢男人,恐会被诟病。
所幸秦北夜娶到的是她,若是其他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怕是要独守空闺到老了。
秦北夜端坐在上首,冷厉的视线盯着面前低着头的女人,并不知道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书房里安静得让人感到窒息。
慕夕芷等了等,正欲出声告退,却听见秦北夜冷沉的声音响起:“你精通毒术?”
啊?
慕夕芷又愣了,秦北夜的话题未免转换得太快了些。
她抬起头看他,见他表情似乎已经恢复如初,自信地回道:“是,臣妾虽不才,但是这制毒解毒的本事,还是可以拿得出手的。”
秦北夜看着她脸上不同以往的愈加灿烂的笑容,眼底闪过一抹深色,他轻咳一声,道:“好,本王身边需要一个擅长毒术的人,故与你做个交易,你帮我制毒与研制解药,本王答应你一个条件,如何?”
她还正想着用什么借口来让秦北夜把赤芨子给她,秦北夜刚好就自己送上门来。
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慕夕芷笑着回道:“当然愿意,臣妾正好有一事相求,那就不客气了?”
秦北夜面不改色,淡淡道:“你说。”
既然是合作,慕夕芷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问:“殿下是否有一味药,名唤赤芨子?”
秦北夜深邃的眼中闪过一抹锋利,只不过转瞬即逝,就被他掩在了淡漠之下:“你从何而知?”
慕夕芷还不方便将花亦邪供出来,答道:“臣妾今日正在研究这药,觉得殿下见多识广,或许会有,故有此一问,殿下可有?”
秦北夜探究的眼神看着她,片刻后,才道:“有。”
闻言,慕夕芷一喜,花亦邪果然没有骗她。
慕夕芷这样想着,问道:“殿下,臣妾就只要这个赤芨子,可以吗?”
秦北夜看着她,声线沉冷:“你要赤芨子何用?”
慕夕芷如实回道:“臣妾体内有沉积多年的毒素,想要用它来祛毒。”
“祛毒?”秦北夜眼眸微眯。
“嗯,”慕夕芷点点头:“臣妾自幼时起,就被继母下了好些慢性毒药,积累多年,虽然一直在调理,现在体内毒素还没清完,所以体质不好,想要用赤芨子来祛毒。”
她下意识问道:“殿下,这赤芨子专门用来祛除体内积累多年的毒,你体内莫非也有毒素未清?”
秦北夜没有说话,眉头微微蹙起。
慕夕芷心里一沉,莫不是她真的猜对了,秦北夜幼时也被下毒,至今未解?
如果真是这样,她还是不夺人所需了,自行去迷障森林里面摘便是了。
思及此,慕夕芷摆手道:“殿下,臣妾不过是一问,如果您也有所需要,臣妾也不好讨要,再想些别的办法寻来就是了。”
“你自己去寻?”秦北夜眉头蹙得更紧:“你应该知道,赤芨子可遇不可求。”
慕夕芷点点头:“嗯,臣妾知道这赤芨子难寻,但是这很快就到了夏天,到时候,若还没有买到,臣妾就想办法去迷障森林里采。”
迷障森林?
秦北夜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些画面,泥沼地里的森森白骨,弥漫的浓绿色毒气,还有四处诡异的野兽叫声……
他无暇去思索慕夕芷为什么知道赤芨子在迷障森林中,猛地抬眼看向她,冷声道:“不必了,本王会让寒索把赤芨子给你。”
“啊?”慕夕芷愣了:“殿下不需要?”
他刚才的表现明明就是很看重这个赤芨子的啊?
秦北夜淡淡道:“本王无需,你拿去便是。”
慕夕芷心底略微疑惑,却没有怀疑秦北夜的话,欠了欠身道:“是,那臣妾谢过殿下。”
“不必。”秦北夜面无表情。
既然秦北夜如此大方,慕夕芷也不会藏私,立刻坚定道:“殿下放心,不管是毒术还是医术,只要有用得上臣妾的地方,您尽管提,臣妾一定尽己所能,做到最好。”
秦北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薄唇微掀:“好。”
慕夕芷觉得,既然秦北夜这么信任她,她自然也要让他放心,她认真道:“殿下,虽然臣妾不知道殿下图谋之事,但也能隐隐猜到一些,承蒙殿下信任,臣妾在此立誓,绝不会背叛殿下,若有违此誓,定当……”
“本王相信。”秦北夜淡淡开口,打断了慕夕芷的话。
他声音沉稳而霸气:“本王从来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选择用你,就不会怀疑。”
闻言,慕夕芷心里不可抑制地闪过一抹高兴,她笑着道:“是,臣妾谢殿下信任。”
秦北夜定定地看了她几息,没再接话,垂眸看回手上的书。
慕夕芷见他没有再说话的打算,便欠身告退:“殿下若无别的事情,臣妾就先告退了。”
秦北夜扫一眼她身上利落的男装,几不可察地答了一声:“嗯。”
慕夕芷再次欠了欠身,转身离开了书房。
书房再度恢复空寂,秦北夜将书合上,抬起头来,视线望向慕夕芷离开的方向。
蜡烛静静地燃烧着,将这一方天地照得极为明亮。
而秦北夜深不见底的眼中,只有经年的寒冷与孤寂。
……
秦北夜言出必行,第四日早膳时分,寒索便将一个锦盒送来了隐月洲,送到了慕夕芷的手上。
慕夕芷打开锦盒,见一颗深红色、鱼目大小的三角体,安静地躺在锦缎之中,正是她所需要的赤芨子。
凑到鼻尖,还能闻到轻微的焦味,果然和书上所说的不差分毫。
“麻烦了,索侍卫。”慕夕芷将赤芨子放进锦盒中收好,笑着道。
寒索连忙恭敬地拱手行礼:“王妃客气了,这是殿下的吩咐,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嗯,”慕夕芷点点头,又试探道:“这赤芨子,殿下是真的不需要吧?”
寒索按照秦北夜的吩咐,回道:“是,殿下并无所需。”
“那就好。”慕夕芷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她不喜欢抢别人要的东西。
寒索见慕夕芷嘴角微勾,只能掩下他心底特别想说的话,低头拱手道:“东西已经送到,那属下先行告退。”
“好,有劳了。”慕夕芷客气道。
“王妃客气了。”寒索恭敬回道。
正欲转身离开,却被慕夕芷叫住:“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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