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夜冷声问:“查的怎么样了?”
寒赤拱手道:“回殿下,刺客都是安排好的死士,身上并没有带上任何东西,可以用来验明身份的。”
这结果在意料之中,秦北夜眉眼微敛。
慕夕芷思绪转了转,问:“那箭镞应该是手弩射出来的吧,你们有没有带回来?”
闻言,寒索连忙回道:“是,属下找到了射箭之人,也带回了剩下的几根箭镞还有手弩。”
慕夕芷点点头:“拿来我们看看。”
“是。”寒索应着,转身出去。
慕夕芷又吩咐一旁的映月道:“映月,弄几盆干净的水来。”
“是。”映月带着两个侍女去准备了
不多时,寒索从暗卫那里拿来了箭镞和手弩,用托盘装着,递到慕夕芷身旁。
映月等人也端着水从外面回来。
慕夕芷拿着箭镞的柄,视线落在箭头之上,细细查看。
又小心地凑到鼻尖,闻了一闻。
随即将箭镞整根都泡到清水之中,静候。
几息之后,她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放在水中蘸取。
众人的视线全神贯注于那银针之上,顾尧麒更是干脆站起身来,探长了脑袋看着。
只见银针慢慢染上灰色。
慕夕芷将手帕铺在桌面的干净之处,将那根银针上的水渍抹在银针之上细细查看。
“如何?”秦北夜问。
慕夕芷扭头迎上秦北夜的视线,回道:“这是鹤顶红。”
“什么?!”顾尧麒第一个跳起来。
膳厅中其他人也是面露惊讶之色。
秦北夜波澜不惊的眼底亦闪过一抹冷光。
慕夕芷扭头对寒索和映月两人道:“把剩下的那几根箭镞通通放在不同的水盆中。”
“是。”
映月示意几个侍女们端着水盆上前来,她又跟着寒赤寒索将托盘中剩余的箭镞一一放在相邻的水盆之中。
慕夕芷站起身来,走到侍女身前,视线落在水盆中,定定地看着这些清水的变化。
秦北夜站在她身后,一张俊脸面无表情,让侍女们都不由自主地低着头,不敢看他。
许久后,慕夕芷一一将这剩余的八根箭镞试过了,发现这些竟是各式各样的毒药。
且都只有一个共通之处,就是这些毒药都只需要一点,就能在顷刻之间让人毙命。
今日死的两个侍卫,都是被箭镞击中,随即毙命的。
而若不是慕夕芷今日提前给秦北夜吃下了抑毒丹,秦北夜现在也就是一具冰冷的乌青尸体了。
她原本给秦北夜吃抑毒丹是为了防止有人在婚宴的食物中做手脚,到没有想到防了这路上的偷袭。
听慕夕芷解释了这些毒药,顾尧麒第一个怒从中来:“这背后的人还真是狠啊,都是致死的毒药,这不是就是要置我哥于死地吗?!”
慕夕芷亦是怒道:“不但如此,这些毒药都是黑市中常见的,并不难买到,他们刺杀殿下,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寒赤寒索也难怪一点线索都追查不到。”顾尧麒道。
秦北夜的视线扫过那些丝帕之上的水渍,面不改色,他自下了隐宗以来,这些刺杀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能在秦仪地界,有此实力并有想法对他下毒手的人,除了那位高权重的几人,秦北夜倒是也不用猜别人了。
他薄唇微掀:“去查,朝中人,最近有谁和北宁那边有过接触。”
“对啊,”顾尧麒一拍手:“我哥中毒的事情,除了北宁大皇子身边的人,就没有人知道了,只要查一下最近朝中有谁和北宁有过接触,这范围就缩小了不少。”
慕夕芷点点头,表示对秦北夜的做法十分赞同。
寒赤寒索齐声回道:“是。”
他们两人退下,慕夕芷亦挥挥手,示意侍女们可以把水盆端下去了。
那五花八门的毒药,谁都没心思看。
顾尧麒看着侍女们退下,突然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事情,他面露惊恐问慕夕芷:“夕芷姐,是你给我哥解毒的?”
“嗯。”慕夕芷应。
顾尧麒震惊:“那你不是给我哥把过脉了?”
“对啊。”慕夕芷一脸坦然。
顾尧麒看向秦北夜,欲言又止:“哥,你那个……”
秦北夜没有理他,径直又在膳桌旁坐下,侍女们已经将用过的午膳撤下去了,现下桌上换了清茶。
慕夕芷见顾尧麒这有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样子,直接道:“你是不是想说,你哥体内其他的毒,会不会被我发现?”
“我……”顾尧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慕夕芷耸了耸肩:“可惜,我早就知道了。”
“你……他……”顾尧麒惊了,一张伶俐的嘴难得的结巴了。
慕夕芷亦在位置上坐下,伸手接过秦北夜递上来的茶杯,浅饮。
顾尧麒僵硬着身子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他看向秦北夜,一脸不敢置信:“哥,这事儿,你自己告诉夕芷姐的?”
“嗯。”秦北夜面无表情地淡淡应道,也不管这件事情给顾尧麒带来多大的震惊。
语毕,他端着茶杯轻饮,一点没有给顾尧麒倒茶的意思。
顾尧麒倒是也没有闲暇去管他哥的双重标准了,他道:“可是当时韩如风说要瞒着夕芷姐的时候,你不是也没拦着,怎么就主动告知了,这事,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吗?”
原来是韩如风不让她知道啊。
慕夕芷低头喝茶,心里明白过来。
只是她非常可以理解韩如风的选择,面对一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她,确实应该谨慎小心些,不应该把关系秦北夜安危的事情随便告知与她。
秦北夜扭头看向慕夕芷,没有说话,显然是等着她开口。
慕夕芷看看秦北夜,回顾尧麒的话道:“这件事情我也是不小心从夏姑娘那里知道的,她原本以为我知道这件事情的,就不小心说漏了嘴。”
“哦,”顾尧麒恍然大悟:“竟然是夏师姐说的。”
慕夕芷想到那天晚上的酒后失态,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想了想,总不能让顾尧麒误会夏淮裳是个随便乱说的人吧。
她又补充道:“倒也不是,夏姑娘只是说了殿下体内还有顽毒,没有说明是什么,我那天又不慎喝多了,醉酒之下就问了殿下,这才知道了殿下体内的顽毒是什么。”
“所以还是我哥告诉你的。”顾尧麒明白过来。
“额……嗯,可以这么说吧。”慕夕芷心虚地应道,侧过眼睛偷偷看了秦北夜一眼。
可这一眼被秦北夜抓了个正着。
两人视线直直对上。
慕夕芷慌乱地移开视线,她又不自觉想起那天晚上……
顾尧麒却盯着秦北夜的脸,连连点头道:“难怪我今日看我哥的气色感觉不错。”
说着,顾尧麒看向慕夕芷:“夕芷姐,我哥昨日毒发,你有帮忙吗?”
慕夕芷自思绪中回过神来,道:“嗯,我就稍微调整了一下药方,再给殿下施了几针。”
“原来如此,”顾尧麒惊奇道:“往常我哥毒发第二日,都会特别畏寒,今日竟然不会。”
话音刚落,慕夕芷还未来得及回顾尧麒的话,门口便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老夫回来了,夕芷丫头,你在吗?”
这声音……
慕夕芷站起身来,看向门口,果见一道瘦小的身影从门外进来,正是许神医。
顾尧麒嗓门大,先道:“许神医。”
慕夕芷亦笑着道:“许神医回来了。”
许神医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显然是刚刚回来,便直奔这里而来了,他先是抬手给秦北夜行了一礼:“见过殿下、王妃。”
秦北夜站起身来,虚扶一把:“不必客气。”
“是。”许神医这才站直身子。
慕夕芷笑问:“神医不是说今日晚间才能到吗?”
许神医捋着胡子,回道:“原本是今日晚间才能到,但是老头我想到可以和王妃讨论殿下的毒症,就快马加鞭地抄着小路赶回来了。”
语罢,许神医也没有耽误,他拱手对秦北夜道:“殿下,不如让老夫先给你把把脉?”
“好,”秦北夜微微颔首:“神医坐。”
许神医也不拘礼,在秦北夜的另一侧位置上坐下。
慕夕芷和顾尧麒亦落座,慕夕芷伸手提过桌面上的紫砂茶壶,给许神医添了一杯茶。
许神医细细把脉,片刻后,他收了手,道:“观殿下的脉象,果然没有很大的异样,再看殿下的气色,也比之此前好了许多啊。”
说着,许神医看向慕夕芷,道:“王妃果然厉害,老夫拜服。”
慕夕芷道:“神医客气了,我所改的药方,也都是在你的药方的基础之上动的,若是没有神医,我也不能这么快找到改善的法子。”
许神医摆摆手,道:“王妃不必谦虚,我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看过王妃新改的药方了,比老夫的药方好多了。”
他又思及一事,问道:“对了,王妃还辅以了针灸吗?”
“对,”慕夕芷点点头,直言道:“在殿下毒发之时,我给他施了针,起了些许效果,缩短了毒发的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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