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这些禁卫军归谁统领?”
皇后表现的很愤怒,“他们怎敢如此对待陛下?难道就是因为陛下生病了吗?”
“母后应当将下令的人找出来,然后碎尸万段!臣妾敢肯定,此人一定有谋逆之心!”
这一大段话说完,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潮,捂住嘴,咳的竟是停都停不下来。
直到陪侍的嬷嬷掏出药丸给她喂下,她才稍稍舒缓了一点。
沈太后:“……”
这病痨鬼平时在她的宫里,能窝出一个坑来,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永远都在生病。
走一步就要喘三喘,等闲不干涉后宫任何事物,比摆设都要摆设。
今天是怎么想起来跑到章含殿,探视这个和她没有一丁点感情的小皇帝的?
本来就够乱的了,这下可好,皇后的出现,让事情乱上加乱!
她可以不管不顾的射杀白九媚,甚至是穆楚辞,却不愿意轻易去惹皇后这一族。
只因,皇后的母家周氏一族,有个极大的靠山。
沈太后艰涩的动了动嘴皮子:“皇后,你来的迟,还不晓得真实情况,这里面另有隐情……”
“另有隐情?”皇后睁大了细长的凤眼,格外震惊。
“难道,母后和想杀陛下的乱臣贼子互相通过气?不不不,怎么可能?!”
狗屁的乱臣贼子!
沈太后强烈怀疑皇后在含沙射影地骂人,但她没有证据。
她的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却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白九媚差点笑出声。
这位皇后当真是个妙人。
出现的及时不说,还偏袒的明目张胆。
刚入宫时,白九媚曾经拜访过皇后,都被皇后以身体不好为由,婉言谢绝,是以并未曾见过皇后的面。
没想到,她竟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候,亲自出面帮助自己。
这份恩情,她白九媚记下了!
又一阵冷风吹来,穿着厚厚大氅的皇后依然冷的瑟缩了一下。
随侍嬷嬷急忙上前,担忧的说道。
“皇后,外面实在是太冷了,老奴扶你去屋子里暖和暖和。”
皇后推开她,走到穆楚辞面前,盈盈下拜。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您还好吗?”
她的一双凤眸中盈满了泪水。
对穆楚辞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看着一点都不像作假。
穆楚辞此时已经安静下来,半仰着头,视线投射向遥远的天空,神情迷茫空洞,对皇后的话充耳不闻。
一串串泪水沿着皇后的眼角落下。
她虽然秉持着大家闺秀的训导,没有哭出声,但依旧有细碎的啜泣从喉咙溢出。
“究竟是谁将陛下害成这般模样?陛下,臣妾扶你回屋好不好?你穿的这样单薄,会冻坏的。”
她伸出苍白细瘦的手,要去扶穆楚辞的胳膊。
白九媚急忙制止:“皇后莫动!”
可是已经迟了,穆楚辞手中不知何时握了把匕首,狠狠朝皇后的手腕切去。
幸亏穆一离得近,一把握住皇后的手臂,调转了个方向。
袖袍依旧被锋利的刀刃割掉了一角。
皇后花容失色,泪水落得更急。
“白昭仪,你天天和陛下在一起,能不能告诉本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白九媚为难的看了沈太后一眼:“太后带来的一位得道高僧说,我给陛下下了巫蛊术……”
“哪位高僧这样胡说八道?带来叫本宫瞧瞧!”
皇后咬牙切齿,无比愤怒。
“白昭仪和陛下的感情有目共睹,便是全天下的人给陛下施蛊,白昭仪都不会这么做!”
这短短的时间内,沈太后已经有了别的计较。
她叹口气,轻言慢语地向皇后解释。
“好孩子,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既然有人想要毒害陛下,咱们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绝不放过一个可疑之人!”
“哀家请高僧前来,也不过是想查出幕后真相而已,并非有意冤枉白昭仪。”
无论如何,埋在章含殿地下的那些东西一定要挖出来,才能堵住皇后的嘴,治白九媚的罪!
无知也不迟不早,刚刚好掐准了这个时机从殿内走出,双掌合十。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皇后娘娘。”
“你就是那个一口咬定白昭仪对陛下实施了巫蛊之术的和尚?”
“皇后这话折煞贫僧了,贫僧并未一口咬定昭仪娘娘是罪魁祸首,而是确实在章含殿发现了阴邪之气。”
“哦,据本宫所知,沈贵妃犯着和陛下一样的病,你怎的不去贵妃宫里做一做法?”
皇后说话虽然柔声细气,但每个字都精准又犀利。
“你口口声声说普度众生,却只单单追着昭仪不放,这不是污蔑是什么?”
无知面不改色:“因为贫僧在锦瑜宫上空,并未发现黑气。”
皇后仰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摇头叹气。
“本宫瞧着整个上京城的天都有黑气,是不是该把上京城所有百姓全都抓起来?可见你是胡说八道!”
“你这秃驴,栽赃陷害白昭仪,该当何罪?”
皇后半倚在嬷嬷身上,虽然脸色惨白,不住轻喘,但多年来养成的高贵气质和上位者的威严,却遮都遮不住。
“来人,将他拿下!”
“得令,娘娘。”
鸾凤欢快的答应一声,带着人就直奔无知而去。
“快拦住他们!”沈太后大惊失色,还要好言好语的安抚皇后,“儿啊,使不得!”
皇后奇怪的反问:“为何使不得?”
“这位高僧的信徒遍布各地,倘若由此发生动乱,可怎么是好?”
“哦,”皇后了然,居然没再坚持,而是朝白九媚颔首。
“劳烦白昭仪将陛下请回寝宫。”
皇后脸上浮现出浓浓的疲惫,搭着宫女的手臂,一路轻咳着进了大殿。
“阿辞,咱们回去吧。”
白九媚小心翼翼牵住穆楚辞的衣角,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生怕激怒了他。
穆楚辞面无表情盯着她的指尖。
过了片刻,突然冷冷扯出自己的衣袖,不耐烦推开守着他的赤羽郎。
去摘路边落满了积雪的山茶花,喜笑颜开,喃喃自语。
“彼岸花都开了,黄泉路也应该好走了吧?”
这时,许多禁卫军已经收了刀剑。
碍着太后没有下令撤退,虽在原地站着,却已经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
穆楚辞的身边就站着四五个人,大约觉得这个皇帝已经废了,瞧着他的目光说不出的怜悯和嘲讽。
穆楚辞冷冷瞪过去,薄唇轻启:“滚开!”
一名挨着他贴身站着的禁卫军仿佛不堪忍受,突然抬起手臂,数支劲弩就朝着穆楚辞激射而去。
“陛下!”白九媚瞳孔紧缩,凄厉大喊。
穆楚辞离劲弩那样近,她却离穆楚辞那样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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