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眼睫，一下子沉默了。
如果让我委身来换，我宁可自己寻找答案。
“你不肯？”温知韫眼里闪过一抹冷煞之气，修长手指蓦地钳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看向他，“嗯？”
他沉沉看着我，眉眼冷淡邪佞，带着凌冽寒光，直透脊背。
我有些慌，声音也颤的厉害，“你，你答应过四爷，说这一年之内不再提婚嫁之事的……”
“你很听他的话？”
温知韫狭长黑眸眯起，透出一丝冷光。
“我，我……”四目相触，我怕的发抖，想要说些什么替自己辩解，又怕更惹他生气，又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苦笑着说，“我都不认识他，只是我还小，不想结婚。”
最后一句话，我声若蚊喃。
“真的？”
温知韫眉头微挑。
“真的！”我生怕他不信，鸡啄米似的重重点头。
下一秒，钳着我下巴的手蓦然松开了，温知韫的语气有了一丝缓和，“暂且信你一次！”
我猛然松了一口气，才觉得手心已经吓的满是汗水了——温知韫可能在九龙山的石棺里关的时间久了，又邪、又阴、又狠，城府深，还喜怒无常，跟他在一起，我一根弦始终紧绷着。
“反正你年龄还小，有大把时间调教。”温知韫唇角勾了勾，扯出一抹浅淡的笑容，似调笑，又似暧昧。
同时，又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我虽然不谙男女之事，也知道他嘴里的“调教”不是什么好词，找借口说看房间，红着脸跑进了屋子，许久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再出来，温知韫已经不在了。
那个小小的人傀被他放在了院子正中央的一方石台子上，显眼的很。
我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疑虑：温知韫除了跟我在一起之外，其他时间都去哪里了？
“算了！”想到司长卿的叮嘱，我晃了晃脑袋说，“现在最要紧的，是趁着他不在，我赶紧完成五祭要紧！”
南壬在宋雅手中时，五祭已经完成了四祭。
只剩最后一祭。
我找了一个神龛，将那块黑色石头放入神龛之内。
接着，将三滴血滴在了人傀的眉心，又点了三炷香，将人傀摆在了神龛正前面，嘴里低低念着祭咒。
轰！
大概一刻钟后，人傀周身轰然起了一层青色火焰。
这青色火焰烧了有两三分钟的样子，又渐渐熄灭了。
砰。
咔嚓，咔嚓。
神龛内响起一阵细碎的石头裂开的声音。
我心中一喜，又猛然松了一口气：五祭已成，我终于可以知道那黑色石头里包裹的是什么了。
等人傀上的火焰完全熄灭后，我激动将神龛里的那块黑色石头拿了出来，满眼期待看去。
满怀期待看了一眼后，我猛然呆住了。
黑色石头内，竟然是一汪清水！
那汪清水之间，横七竖八有些复杂的纹路。
“就这？”我把黑色石头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着，越看越失望，“就靠这个，能找到温知韫的致命弱点？”
这十九年，姥姥费尽心思在护着我，她不可能拿我的性命开玩笑，更不可能骗我。
我又想到温知韫说，这东西本来就是他给我妈，让我妈留给我的……难不成，姥姥猜错了？
又反复盯着看了许久，除了那些纹路外，我始终看不出什么门道，只能先暂时搁置一边，去找东西喂饱肚子了。
接下来几天，温知韫一直没有回来。
我则始终在研究那块石头。
“仙姑，我终于找到你了！”又过了几天，我正盯着那块石头发呆时，高远找到了我，“听人说有人租了这里的房子，我听着像你，就找过来了，没想到真是你。”
再次见到我，高远没了上次的焦灼压抑，有说有笑的，看样子家里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你找我？”
我好奇问，“什么事？”
“仙姑。”我开口一问，高远的脸色肃穆了些，看了看四周，拉着我到了一处僻静处，低声说，“你上次问我妈指使我爸和大伯害黄皮子的那个女人的姓名，对吧？”
“对！”
我点了点头，还是不明白他这是要干什么。
高远一脸歉疚解释，“仙姑，多亏你出手，我们高家才没彻底家破人亡，所以我想替仙姑问出那女人的姓名。不过，我想尽了办法，我妈只告诉我那女人姓程，其他的……对不起，仙姑！”
高远猝然出现，我已经很意外了。
他竟然帮我问出了那女人的姓，我更觉得意外。
“那女人姓程？”我喃喃道：“那就不是我妈……看来，当年确实还有别的女人去借胎。”
虽然高远只问出了那女人的姓，却百分之百的帮我确定了这个猜测！
“仙姑，你说什么？”
高远没有听清，好奇问我。
我回过神，赶紧摇头，笑笑说，“没什么！谢谢你，还专程来告诉我一趟，辛苦你了。”
“仙姑，你这就见外了。”高远搔了搔短发，笑容有些腼腆，“不过，我今天专程过来并不单单是为了这个，还给仙姑捎了一样东西。”
接着，他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我。
“这是四爷让我给仙姑的。”
高远解释道。
四爷让他给我的？
我的心顿时咚咚狂跳了起来，颤抖着手将那张纸条快速展开，急急朝里面看去。
虽然是一张三指宽的纸条，但却是从上好的宣纸上裁剪下来的，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一行草字：你已如约完成我所求之事，我亦当赴约相见。今夜子时，未河桥畔相见。
落款，四爷。
四爷真的要见我！
而且，就约我今晚相见！
“四爷又见了你，那你这次瞧见四爷的模样了没有？”我攥住纸条，按捺住紧张问高远。
高远摇了摇头，惋惜道：“四爷依旧坐在车内……我只匆匆瞥了一眼，并未看清四爷模样，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我心头一颤，急急追问。
“那一瞥，当真是惊鸿一瞥。”高远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敬畏和神往，“就算只瞥了一眼，但四爷的气度……就算是死了也值了！仙姑，你，四爷要见你对不对？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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