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抬贵脚?”大皇子皱紧了眉头,“九九,你跟谁学的?学错了,应该是高抬贵手。”
“大哥哥,你先别管这些了,你就答应九九刚刚说的嘛?”九九眨巴着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问,眼里藏着着急。
大皇子看着九九这样子,一颗刚硬了十多年的心,瞬间就软下来了。
罢了。
不逗她了。
他点头道:“好,就听九九的。”
【这还差不多。】
【九九满意,小表姐也安全了。】
“大哥哥,再没什么事的话,九九就告退了。”
九九准备去找帝江了。
她一定要改变帝江踏平西楚国的结局。
只要能改变这个,相信凭借便宜爹现在耳清目明的治国能力,必然能让西楚好好存活下去。
大皇子也道:“我也该回去了。”
【回去吧,回去吧,慢走不送。】
九九冲着大皇子摆了摆手,转身前往关押质子的地方去了。
未曾想,大皇子竟然又跟上了她。
九九停下了脚步,询问:“大哥哥,你不是要回去了吗?怎么还跟着九九?”
“谁说我跟着你了?”大皇子一本正经的说:“路就这一条,我还没说你跟着我做什么呢?”
“……哦!”
九九觉得大皇子这话在理,于是伸出小手,做了个大哥哥先请的动作。
她要尊老爱幼。
“……”
被尊老的大皇子嘴角抖了抖,说不出话来。
真诚果然是必杀技。
他被一个小娃娃的真诚杀的无言以对。
“大哥哥,你怎么还不走?”
大皇子其实不想走来着,他还想跟九九说说话,尤其是那天宫宴上的事,他对小姑娘出言不逊,他担心小姑娘对他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他还想消除这不好的印象。
但这会儿,他好像不得不走了。
罢了。
来日方长。
大皇子苦笑一声,硬着头皮走了。
·
九九吃过午饭后,打听了一圈,方才知道质子被关在哪里,质子被关在前朝与后宫交界处的“质馆”。
“质馆”便是朝廷关押历代质子的地方。
九九走了好久才走到那里,腿都走酸了。
但是她不敢停下来休息,而是继续向前。
质馆门口,九九被两个腰间挂着刀的守卫拦住了,守卫不让九九进去,还说质馆是禁地。
九九见状,仗着自己是昭宁帝最喜爱的公主,还是唯一的公主,撒泼打滚,一顿闹,守卫担心她真出了什么事,不好交代,妥协了。
“罢了罢了,公主进去便是。”
“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务必要保护好公主。”
九九:“这还差不多。”
九九和桂嬷嬷一行宫人,大大方方进了质馆。
桂嬷嬷等人都被九九撒泼打滚的本事给震惊到了。
她们万万没想到,还能这样?
真是厉害了。
九九进了质馆后,打量着质馆内的布置。
这质馆和一般的宫殿没有什么区别,院子宽阔,有一间屋子,但四面漏风,门也吱呀作响,摇摇晃晃,跟随时就会倒了一样。
至于里面什么样子,九九不知道。
九九这会儿只看到了跪在屋子前方太阳底下的南国质子帝江。
很纤瘦的一道身影,透着倔强和无辜。
九九上前询问:“你为何跪在这里?”谁让他跪的?
帝江不回答,一脸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边上看守的人说:“公主殿下,您就别问了吧,这南国质子,都沦落至此了,脾气还大得很,谁问话都不说。”
“那本公主问你们,谁让他跪在这里的?”
“跪多久了?”
“是皇上啊!公主不知道吗?皇上说了,南国做的事太可恨了,要给南国点下马威,让这质子跪满一个月呢,除了睡觉,每天都要跪,如今已经跪了几个时辰了。”
【每天都跪?还要跪一个月,那岂不是要跪坏腿?】
【记得书里帝江就腿不好,尤其膝盖,每逢刮风下雨天,都疼痛难忍,想来就是因为在西楚为质时,便宜爹给他下马威,他跪太久所至。】
【书里没有写质子受虐的细节,但写了质子最后报仇雪恨的细节。】
【就比如害得质子跪坏了腿的便宜爹,最后在质子带兵踏平西楚后,被砍掉了双腿。皇后,以及几位便宜爹看重的皇子们,也没逃过。】
【曾经九九看书时,不明白质子为什么要砍那么多人的腿,现在算是明白了,他是在报仇啊!】
九九实在不愿意看到那样的事发生。
尤其现在有些事已经发生了改变,便宜爹在乎的人里,还多了娘亲和她,她们不想被砍掉腿。
九九忙上前,小胳膊拽着质子的胳膊,道:“你快起来,别跪着了,会跪坏腿的。”
帝江不搭理。
又或者说,是无法搭理。
西楚国的皇帝都说了,让他跪在这里好好跪着,不许起来,随意起来的话,杖毙。
他犯不着和自己的命过不去。
九九看自己拉不动人,看向了旁边的几位守卫,“你们还不快上来帮帮本公主?”
守卫慌张的摇头,“不不不,小的们可不敢啊!会掉脑袋的。”
九九:“……”
“公主要是真不想让质子殿下跪着的话,可以去找皇上,皇上疼爱您,要是您帮质子说说话,免了这些惩罚,皇上必然会答应的。”守卫给九九提议。
“好,我这就去找父皇。”九九对帝江说:“你等着,我会回来的。”
九九说完小跑着走了。
帝江刚刚没有搭理九九,但这会儿,他看着九九离开的小小的背影,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些希望,那个小公主看着不是坏人,也许真的能帮他。
但片刻之后,他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你在痴心妄想些什么?”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帮你。”
“你今天就是跪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管的。”
“他们只会冷眼旁观,只会将你遭的罪、受的苦,当作饭后闲谈,那个小公主也不会例外,呵呵呵……”
帝江在南国时就不受宠,看惯了人的冷眼,所以不敢对任何人怀抱希望,也不敢信任何人。
甚至在这一刻,仇恨的种子突然在他心里悄悄生了芽。
他告诉自己,有朝一日,他一定要血洗今日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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