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约五十人的骑兵自城中疾驰而出,瞧样子是有急事?为首的是一名穿绛衣的青年。
天色虽然昏沉,但仍然看得到青年的五官生得极为俊美,眉宇间有带一股冷厉肃杀之气。
陆小七依稀觉得他面善,脱口道:“是你的部下?”她接触过的军人,仅是程灏渊身边的,故有此问。
程灏渊惊讶地看着她,确定她是真的不知道,脸上掠过一抹古怪之色,但很快就消失了。淡淡地道:“这是西军。”
那青年便是她的未婚夫王琅,年少时都在京城生活,两人自然是相识的,只不过没有往来。
西军在离此地六百里外有驻军。看到守门卒一见王琅便赶紧开路,班头冲他行礼的样子,显见他到西军有些时日了。
陆小七没见过他,程灏渊确实很惊讶!按理,王琅不可能不知道陆三爷在此担任知府。
看来老师说对了,王琅果然不想娶陆小七。想到此节,不知为何?并不想告诉陆小七那人便是王琅。
陆小七只看到过王琅少年时的画像,画像其实画得不是很像。王琅也早从书生变成一名身经百战的将军,容貌与气质都和画像相差甚远!自然无法认出来。
灯火中,少女脸容恬静全身散发着一股慵懒,像一只惬意地卧在炭盆边取暖的猫!她长大了,脑袋仍然比别人稍大,但一点都不难看,反而给人一种调皮灵动感!
程灏渊伸手替她续茶:“你娘何时生辰?”
“怎么着,侯爷要给我娘送寿礼?”陆小七乜眼看他,她眼睛生得太好,这般乜过来似笑非笑的,容易让人生绮念!
程灏渊垂眸道:“唠叨良久!总不能主人生辰连点薄礼也不送。”
“再过三天,便是我娘生辰。说起来,明年恐怕难收到夫子给我的生辰礼了。如果军务不忙,你要不要放夫子随我回京?及笄礼很想他和程师父都在。
程师父是打我出生开始就陪伴我了,洛夫子是在我六岁时到来的。这三年程师父不在,洛夫子又跟随着你,虽然我们经常见面,但跟从前天天见终归不一样。”
程灏渊愕然,目光炯炯看向她:“你经常去见老师?”为何他不知?他叫老师来时,还说他一把老骨头不堪劳顿!
陆小七微笑道:“对啊!他外出办事如果靠近我这里,会让我过去。有时候我会到康阳城找他。他也会过来找我。”
“为何不来见我?”程灏渊莫名有点恼火,有一种被洛子瑾隐瞒的不悦!
“你是大忙人,咱们又不对路,我又不用蹭饭吃。”
程灏渊:“……”竟无以反驳,半晌才道:“是你自己看我不顺眼。我并没有排斥你。”
陆小七笑了笑:“知道你是为了要我画图,所以才会对我好!大家心照不宣。何必说这个呢!”
程灏渊再次无言以对!他确实没有过问过她,所以连她就在滇西城也不知道。“老师身体不好,我本应让他回京休养。只是还不到时候。”
陆小七点头不再多问,洛夫子是他的军师,再问为何不是时候就有刺探军情之嫌。
舆图刚开始三四天难,修修改改,过后便容易了。一晃过了二十多天,终于接近尾声。陆小七更加勤奋了,恨不得一天给画好来。
程灏渊经常会外出数日不归。回来后,也会日夜忙碌公务。两人同处一院子,相处的次数却不多。仅限于偶尔碰巧一道用个膳,或询问舆图进展。
住的时间久了,三爷见两个相安无事,便不再担忧女儿惹怒煞神。滇西城大,啥事都跟他挂钩并没太多空闲时间。
三夫人忙着盘掉生意和田庄。两个儿子都入仕了,生意注定没人接手。不必做这么远,在京城和挨近京城做就行了。
十一月下旬,陆小七终于画好了舆图。后天是三爷生辰。程灏渊干脆多留两天,喝三爷的生辰宴。
之前三夫人生辰,他送了一箱上好的皮毛价值两三千两银子。弄得三夫人很不好意思,见他长住在此,替他做了好几身衣裳,其中就有他送的皮毛做的裘衣。
三爷生辰当天,很多当地乡绅及下级县镇官员登门庆祝。更多的是自动前来的老百姓,虽无名贵礼物,但鸡鸭蛋蔬菜送来了不少。还主动帮忙打下手。府中前后热闹非常!
夫妻忙着招呼客人,招呼程灏渊的任务给了陆小七头。
程灏渊不喜和文官打交道,酒席直接摆在他住的院子里,两人一桌,李峰等人又一桌。
程灏渊送了一幅前朝名家真迹。
因说了喝完生辰宴,次日便启程离去。虽然不能和别的少女一道聊天喝酒,但感觉自由了的陆小七特别高兴!
她一高兴,便忍不住多喝了几杯。还跑到隔离跟李峰等人敬酒,说自己开春回京城了,以后有机会到京城找她,她请客。又拜托他们照顾洛子瑾。众人自是齐声应下来。
再转和程灏渊一桌时,她小脸都红扑扑的了,酒意上涌一对明眸似月下水潭波光盈盈带着迷离。吃了些菜肴几杯酒,便醉态可掬了,盯着果盘看了一会,突然伸手便抓。
程灏渊:“……”
府中丫头不够用,所以这里只有一个雅兰伺候,方才出去备热水了。所以没人阻止她。
吃了一口,感觉这梨好清甜多汁,陆小七又伸手爪子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程灏渊抬手整盘放到她面前,她头都不抬边吃边道:“谢谢哥哥,哥哥也吃。我们吃光、不、不给二哥吃。”
程灏渊一怔!试问道:“醉了?”
陆小七抬头看他,抱怨道:“哥哥你为何不带嫂子来,替爹庆祝生辰?”
好吧!真的醉了。见她张口想啃碟子,程灏渊连忙伸手抢开。
陆小七嗷呜一声,将碟子抱住,囔道:“二哥你太坏了,我就知道你会抢的。”侧脸压到碟子里去
“别把脸埋在果盆里。”程灏渊好笑,捏着碟子边缘扯。
结果小家伙却一口朝他手背咬子下去。
程灏渊手背微痛,显然她醉中误认他是她二哥,只是咬住不放,没有用力。将手抽离她的胸口,低声道:“松口,我是程灏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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