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让霍戾刺了一刀装成重伤临危，诈他，他也死不承认，口口声声说自己冤枉。叫我不要害怕，他会陪我一起死。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舍过救近就是他给我的解释。”
陆骏兄弟安静了下来，之前一直觉得能找到证人，证明他违抗军令即可。现在陆小七一说，方知若王琅真心存恶念，他也是把一切都算计好了才行事的。
“那你怎么想的？”陆骏忍不住问道。
“我能怎么想？只要他有可能是故意的，我就不会嫁他，我不可能嫁一个害死父母的仇人。是不是仇都无法肯定？”
听到妹妹的反问，陆骏兄弟沉默了，没有人证，王琅有五成可能是冤枉的。
“所以就算是问罪，也只能以军法论罪。但他这个罪情有可原，因此罪不重。”陆狻问道。
陆小七点头道：“是！”
“没有办法证明，除非他自己亲口承认。”陆骏皱眉，“小七，你觉得他没派出斥候的可能性多高？”
“老实说，我现在也很迷茫！”
“我信程灏渊，在小七和王琅定亲的时候，洛夫子曾经跟我说过，王琅此人不可靠，这门婚事迟早会黄。”沐浴出来的程嘉突然出声道。
陆氏三兄妹一愣！
“那师父从前为什么都没提过？”陆狻皱眉。
“我当时觉得没什么不了的，小七才十一，王琅已十七，他可能会等不及，自己提出退婚。怀疑他故意纵兵一事，怎么不跟我说？”程嘉不悦地瞪这三兄妹。
三夫人于程嘉有再生之恩，所以他是绝对不允许害死她的人存活于世的。陆氏兄妹没跟他提就是担心他会刺杀王琅。
见三人沉默，程嘉道：“怕我杀错了他？所以自己偷偷找证据。杀错了又怎么样？总好过让他逍遥法外。”
“师父，他不是普通人，是大觐功臣是定西侯。哪能说杀就杀，尤其是西部眼下的情况，他一死丹国随时可能夺回十城。到时候咱们就是国之罪人了。”陆狻道。
“他为保住贤名，纵兵进滇西借刀杀人难道不够明显？”程嘉反问道。
“不，不管王琅保不保护滇西，滇西都难逃被沦陷。说他是纵丹兵进滇西，不正确，这丹兵不是他纵的，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要攻打滇西。他最多是袖手旁观。
我不是帮他辩解，而是到了公堂之上。他就会如此辩解。而且当时他是去龙远城途中中伏。假如他不去龙远城，这伏兵应该也是打算前后夹攻他的。”陆狻道。
程嘉淡淡地道：“为何一定要诸多顾虑？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正好杀了嫁祸给霍戾。”
陆氏兄妹：“……”师父是江湖中人，那里明白个中厉害！若是无确实证据，王琅是冤枉的西部二十万大军闹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总不能为了一个怀疑就挑起兵灾。
陆小七知道说其他的，程嘉不会听得进去，说道：“他愿意舍命救我，如果不是椅背帮挡了一下，他当场就死了。我虽然怀疑他，恨害死爹娘的人，但不能冤枉他。”
程嘉沉默了！
见程嘉不高兴，陆小七转移他的关注点道：“最近这几天霍戾应该都会过来。师父帮我盯着他一点。
这家伙不是好人！不过现在陛下已经封他做蒙王了，咱们也不好跟他动粗。师父是他师伯，教训他却是合适的。”
霍戾跟自己的过节还没清算，在自己承诺会保护程年妾女的情况下，仍然给他杀一妾一女。程嘉正愁找不到机会对付他，闻言道：“好！他要敢发疯，我便清理门户。”
陆氏三兄妹汗颜！
陆骏拱手道：“我的好师父，他不能杀，只能教训。杀了陛下无法跟诸国交代。”
程嘉点头道：“知道了，不杀让他死去活来即可！”
陆骏宿酒醉得厉害，早起迟了。关氏伺候他用早膳时问起昨晚聊什么了。陆骏把无法定王琅的罪一事说了出来。
关氏奇怪地道：“满京城打官司最厉害的就是苏子清了。小七既是他师侄，彼此之间有又有点交情。怎么不跟他讨个主意？说不定他有法子呢！”
陆骏一拍额头，道：“倒是把他给忘了。我叫小七问问。对了，小七给了霍戾五万两银子，虽说是她答应给霍戾的，实际这银子是为了收买霍戾所花，咱们以后可能用得上他。这笔银子走公中的吧！”
关氏无异议，五万两银子不过是陆府上下一个半月的开支。道：“直接给小七怕她不收，回头补贴进她嫁妆里。”
陆骏点头同意，用了早膳便过画室寻妹妹，让她找苏子清请教一下。
听了陆骏的话，陆小七道：“行，我用过午膳便过去找他。大哥要和我一起去吗？”
“今天二十六了，后天是娘的冥寿。过了今年明年出孝就不办了。我想着外祖和嫡房那边肯定会过来吃个饭的，一会得过去问一问，好让你嫂子把菜式定好来。”
“二哥呢？”
“今天有一大批树苗过来，他早起就出门了。这事也是方才你嫂子跟我说，我才想起来的。”陆骏想了想，道：“要不我陪你过去吧！”
陆小七挥了挥手，“算了，我就随口问问。娘的冥寿重要。这事又不急的。”
难得妹妹有不急的事，陆骏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道：“舆图最急，画吧！”跟她道别出门去石府和嫡房那边。
巳时中，霍戾果然登门来了，结果是被程嘉镇压得老老实实站在一旁奉茶，乖得跟孙子似的。
陆小七闻报乐不可支！专心画起舆图来。午时，方才出来与程嘉、霍戾、韩公师徒一起午膳。
霍戾一脸哀怨地看着陆小七，“师姐你这人不厚道，师伯回来了，你怎么就派个人通知我。我、我好准备礼物。这、这两手空空的多不好意思！”
“行了吧你，你两手空空来师姐家又不见你不好意思？装的你，怕师父打你就说怕，老实承认不行吗？你这也是凭实力怕的，不是为面子怕的，有啥不好意思的！”
听得韩公师徒直乐！
程嘉却深以为然，道：“嗯！小七说得对，你就是凭实力怕的，不是装的。师伯门儿清！”
萧耿绝倒！如此宠徒也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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