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三不笨,她只是做事喜欢随性而为。知道杨炫大不了就是把她给吃干抹净,不会打她发卖她,自然胆肥了!听说,给中途为住宿之事吵闹,直接被拎到杨炫房中过夜。
她气不过,次日找借口溜了,偷跑回京城。杨炫坏蔫坏蔫的,雇用了几个地痞流氓,狠狠修理了她一顿,再来个英雄救美,吓得颜三抱着他哭得一塌糊涂,然后路上老实了。”
“哈哈……”陆小七笑死了!果然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手下。突然道:“你有没有想过用这种法子对付我?”
有,不过他没机会用,道:“我自己欺负你,然后再变出一个自己来救你?除了我,只有你师父能打赢你吧。”
陆小七想想也对!道:“我问的是你想过与否,不是问你做没做过。”
“在军中你去河里沐浴的时候,有想过逮几条蛇虫吓你。”程灏渊想归想,打死他不敢说出来,道:“难道我一大男人连辛采薇都不如?我那次不是直接表白的。”
陆小七深以为然,大魔王确实是这么蛮横的!
程嘉看到辛采薇出现在大田庄,便明白陆小七的态度了。这个年纪比他小了一半的少女,并不是第一次向他表白。
他第一次见她,是她帮打理大田庄的时。第二次见面是在他从中洲回来后,一天黄昏时分,他独自一个人去小酒馆喝酒,她也在那里喝酒和他一样独自一个人。
酒馆的人不多且很安静,环境也很清幽,东家特别在门前竖了牌子说明。来这里喝酒的人大多数是喜欢这里安静,但又不至于寂寞!
他们隔着数张桌子默默喝酒,就像其余陌生酒客一样并没有打招呼。他喜欢这家的酒,酒都是烈酒,种类多又齐全,特别纯,永不兑水!而且酒很便宜。
更妙的是酒最少是三斤装,没有酒杯都是用碗盛,肉是论斤称的不切,给客人配了刀,你喜欢切着吃或是整块抓起来吃都行。所有的下酒菜都很香很正宗!
他要五斤一坛的竹叶青,一大盘杂烩的卤牛肉、肘子、猪头,吃得很香很有滋味!
她桌面上只有一坛酒,约莫过了一刻半钟,她提着酒和碗走了过来,坐到他的对面。
她什么都不说,给自己斟满酒,然后伸手抓起桌上的肉吃了起来,吃得比他还香。
他没有理会她,只管吃自己的,他点这么多肉其实自己吃不完,就喜欢这个吃法。
掌柜和其他的酒客也没有朝他们多看一眼。在这里喝酒只要不打架,不影响别人就行。敢闹事的人自然会有人把你扔出去,而且再没有进酒馆的资格。
然后他就发现,他每次去酒馆不管什么时辰去,他几乎都能遇到她,她每次都是什么菜都不点,独自一个人喝酒,看到他来,她就过来蹭吃的,也从不和他说话。
终于有一天,醉了的她伏在桌上,用迷离眼睛看着他,对他说:“程师父,我可以嫁给你吗?”又强调:“我认真的,绝非醉言醉语。”
他直觉她就是醉言醉语,道:“偶尔蹭几顿肉吃无所谓,想蹭一辈子吃,就有点过分了。”
于是她笑了,吃吃笑道:“居然给你看穿了。你考虑一下嘛!我别的不行,至少陪你吃酒不成问题。”
他看着她的笑容听着她的话,突然觉得有这么一个安静陪着自己喝酒的人也很不错!而且她酒品也很好,喝醉自己趴在桌子上睡。道:“你缺钱吗?”
她似乎给他这个问题,问得有点懵!然后如实答道:“有点缺的,特别缺一个愿意默默陪伴我到天荒地老的人,在我遇到麻烦和危险的时候能庇佑我。因为我来不及学武功了。”
程嘉笑了,他很少笑而且笑容只留给陆家人,所以笑得特别好看,辛采薇觉得十里春风不外如是!
“那你能给庇佑你的人什么?就陪喝酒?”
她想了想,答道:“我会很多花哨的东西,不过这些华而不实的技能不大好拿出来赚钱。”
“会什么?”
“棋琴诗书画无一不精,女红也很好,舞跳得不错!还会唱戏曲楚调秦腔不在话下!从前觉得很自豪,落泊后才惊觉学的全是用来讨好人的玩意儿,还不如会种田养猪。”
旁边的酒客笑出声来,被他瞥了一眼后,拱手道:“失礼!”又实心实意地道:“这姑娘是实在人,兄台好福气!”被一个能当女儿的美貌姑娘求嫁,不是福气是什么!
他没有答他,对她道:“你会的,很多年轻公子哥儿会喜欢!实在缺钱以后来这里喝的酒钱算我的。”
他起身离去,跟掌柜说以后她在这里的花费都记到他的账上。掌柜的笑眯眯应了下来!
他不知道当时的是辛采薇很想借酒壮胆,大声对他说:“酒钱以身相许行不行?”但问可不可以嫁他,已用完了她所有的勇气。
于是她赌气地道:“那我就天天来白吃白喝,吃喝到你来追债为止。”如此她便可以以身相许了!
但掌柜的却笑着告诉她,这是骁郡主的酒馆,凭她一人恐怕三辈子都吃喝不到程师父来追酒钱。
辛采薇:“……”陆小七不差钱,她钱多到数不过来!
隔着十丈,他听到了她被噎住的声音不禁哂笑!小丫头心里大概想着干不赢情敌,那就做情敌的师娘,也算是赢了吧?少年意气啊!
后来他很少再去那家酒馆,小七是他的心头肉,他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更不会让她心里不痛快!
再后来关氏给他塞一大沓水嫩姑娘的画像时,他在想,既然已经定了余生都在陆家,其实考虑一下娶妻生子或许不错!不过他不喜欢吵闹心眼小的女人。
掌柜拿着短短十来天,便吃喝打包花费了两千多两银子的账单来,小七连问都没有问,就挥手让掌柜走了。差人吩咐账房以后他的月钱提到五百两,怕他在外头开支不够。
他拿着月钱很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他是三百两一个月,兄弟三人各给他一百两。现在小七自己就多给他两百。而他在外头一切开支只要是记账的,陆府全部会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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