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武格格约莫是怀上了……”盈袖回到万福阁的时候,妍华正自个儿梳着头发,两颊微红,白嫩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来,娇俏的美目里流转着挡不住的妩媚风情。
那一缕青丝也不知梳了多少遍了,她却还在一下两下地不停梳着,两眼却是看着旁边的一只钗子发愣,时不时傻笑两下,端得是春光满面。
“格格?”盈袖见她没回应,走过去又轻唤了一声,这才注意到她满面的娇羞,便轻轻掩着嘴巴笑了出来,“格格~好啦,又不是没侍过寝,怎得还想着呢?”
妍华这才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地回身白了盈袖一眼,眉眼含俏俱是风情。
盈袖笑得更加厉害了些,妍华忙起身轻轻打了她手臂一下,羞得直跺脚:“不许笑!你……你方才说什么?”
她这话题转得好,盈袖立马想起来她方才要说的事情:“我刚才经过锦绣轩的时候,听到惜云她们说话,好像是说武格格怀上了。”
“咦?她……好像就侍过一次寝呀,这么快就怀上了?”妍华的脸依旧红扑扑的,眼里水盈盈的一片,不经意间一低头,更是娇羞无限。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什么反应也没有,突然有点点失落。
“只是听到惜云她们这样说,我估计八九不离十真的怀上了。”
“哦,你去那里做什么呀?灵犀呢?方才还在这里,也不知道她嘀咕了些什么,我好像听到她说什么见鬼了,她昨日究竟是怎么了?”妍华敛起心神,安抚住心里不断泛起的涟漪,不再去想昨夜的事情。
盈袖接过她手里的梳子,没有说话,顿了半晌。
直到妍华透过镜子看向她时,她才悠悠然说道:“灵犀说她撞到鬼了,所以受了些惊吓,也没别的事情。方才我是替格格去祥和殿看看福晋,中途碰到惜云的时候听到她跟人嘀咕那事儿的。福晋今儿精神还是不济,不过气色好些了,嘴里一直念叨着想出府去看看木槿呢。”
妍华不疑有他,缓缓点了点头:“也不知木槿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记得胤禛清晨说过的那句话,心里隐隐觉得不好,只担心木槿是出了什么事儿了,而他是刻意瞒着福晋的。
“格格,那些也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儿,格格只管好好伺候着贝勒爷就是了,也不要顾虑那么多。”盈袖帮她梳理好发髻,因为想着灵犀受惊之事,便想脱开身去锦绣轩探个究竟。不然以灵犀现在的状况,只怕是撑不了多久就会把她自己给吓出大毛病来。
她突然想起了魏长安,这个时候她真希望魏长安就在身边,只消偷偷寻了机会叫他去查一查便好,毕竟她自己心里也是怕兮兮的。只是魏长安近来不知在忙些什么,在府里总也碰不到他,想到这里,盈袖心里便一片惆怅……
昨儿下午,魏长安听闻木槿又想寻死,忙匆匆赶了过去。好在负责照顾木槿的小丫鬟发现得及时,柳大夫赶去的时候,那血已经被及时止住了。
“怎么回事?”他板着脸问守在外面的侍卫。
“木槿姑娘摔破了一只碗,用碗渣子割了腕……”
“你们怎么看的人!”魏长安轻斥了一声便走了进去。
他看到木槿眼里死灰一片,知道她已经没了对生的渴望,一时之间竟是手足无措,第一次觉得胤禛交给了他一项完成不了的任务。
“木槿姑娘,这事府里不会有人知道的,请你为了福晋好好活下去……”
“我宁愿他们都知道,而我不知道!”她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气得全身都颤栗起来,“魏长安,你让我死吧,我不会连累你的,我会留封信给贝勒爷给福晋,白纸黑字写下来,不会连累了你的……”
她的眼泪一直在往下掉着,因为这两日一直未进食,她的脸色异常憔悴,惨白到渗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似的。
魏长安也不再与她啰嗦,看到放在旁边桌子上早已冷掉的粥,便让小丫鬟重新端来了一碗温的。他静静地盯着木槿,面无表情地将粥端到她面前:“吃吧。”
木槿愤然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便别开了眸子,木然地望着一片虚无,眼泪又落了下来。
她,只想求个解脱,可他们为何非要让她痛苦地活着?
“得罪了!”魏长安沉着脸说了这三个字后,便撇头示意旁边的小丫鬟过来将木槿按住,那小丫鬟犹豫着不敢上前,魏长安横眉一瞪,“还不快点!你想看她饿死吗?”
那小丫鬟闻言,赶紧跑上前来:“姑娘,莫要怨我。”说着就按住了木槿的双臂,不让她动弹。
木槿却仿若未觉,只呆呆地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魏长安舀了一匙子粥送到她的嘴边,木槿无动于衷地别开了脸。哀莫大于心死,她只觉得生无可恋,还需要喝粥做什么?
“你是想让福晋,跟着你一起去吗?”魏长安咬紧了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木槿的眸子动了动,终于有了反应,她猛地回过头来,看进魏长安的眼中:“福晋怎么了?”
他垂了下眸子,继而直接看进她的眼里,十分认真地说道:“福晋得知你失踪了,急得一直不肯歇息,茶不思饭不想的,接连昏迷了两次。找到你后,她已是站都站不起来了,却还是想赶紧来看你。贝勒爷怕福晋承受不住,便谎说你乘坐的马车受了惊将你摔下了马车……福晋暂且信了,却让人将这些都拿了来与你补补身子。你可知你受此糟害,关心你之人只会更加痛心?”
魏长安说着便指了指屋子里的那些补品,有福晋一直未舍得吃的老人参,有贵重的燕窝……
“福晋……”木槿痛哭出声,终于不再无动于衷。
魏长安趁机忙将重新舀了一匙子粥又送到她嘴边,柔声安慰道:“我会替你狠狠教训那畜生的,你要保重身体,不然福晋怎么办?乖,喝点粥吧……”
木槿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向眼前这个男子,终于缓缓张开了口……
“木槿怎么样了?有人回来报过吗?”祥和殿内,福晋也终于安下了心,人既是找到了,那剩下的事情都好办。眼下不过是骨折而已,即便是断手断脚,她自是也能养木槿一辈子,让她衣食无忧的。
可是,她见不到木槿,心里终究放心不下。
“魏长安回来禀过,说是木槿姑娘之前一直昏迷,眼下已是醒了,叫福晋不要担心呢。”良辰笑嘻嘻地端来一碗汤药让福晋喝下,乌拉那拉氏近来一直哭泣,眼疾又发作了,总是隐隐发痛。
“嗯,那便好。他可有说过,我什么时候才能去看看她?还是尽快将她接回来吧,外面终究比不得府里。”乌拉那拉氏舒心地缓了口气,喝完汤药后,拿了一颗蜜饯放进嘴里去去苦味。
“嗯,奴婢下次见到他,定会将福晋的意思转达给他的。”良辰将药碗收了交给一旁服侍的小丫鬟,走到福晋身后给她揉起了额角,“贝勒爷方才过来探过,看福晋还在睡着,便没让奴婢通报。”
“嗯,我这身子,总也不能让他安心,哎……”
“福晋身子好着呢,只要心放宽些,不要总是闷闷不乐,自是很快就能好起来了。”良辰弯着眉眼柔声宽慰道。
“你呀,就是嘴甜,呵呵……府里近来可还安稳?有人闹事吗?如今我身子不适,木槿又不在,你要多照看着。”
良辰听到福晋问话,歪着头想了想,手下的动作却未停。最后她想到一件喜事,便又笑着开了口:“奴婢听到府里有人传言,说武格格怀上了,只是奴婢还未去锦绣轩问过,所以还没禀给福晋。”
“噢?当真吗?”福晋立马笑了起来,乐得仿佛是自己有了身孕一般,“贝勒爷可是知道了?对了,差人叫大夫来看过吗?快,快陪我过去锦绣轩看看她,已是很久没有这般好事发生了。难怪大年夜里就见她吃着东西犯呕了,原来是有了!”
“嘻嘻……福晋!”良辰笑着绕过椅子拦住了她,“福晋真是太心急了,奴婢还是先找来大夫给她把把脉吧,若当真是喜脉,福晋再去看看也不迟。若是听了些传言便信了,结果武格格没怀上,那岂不是闹了个大笑话。”
“也对,快去吧,你陪着大夫一起过去。”乌拉那拉氏喜笑颜开地轻轻推了良辰一把。
良辰轻笑着点了点头,迅速走了出去……
“格格!格格!不……不好了……”紫烟一路小跑回锦绣轩,也不敢声张,一进了屋子就小声惊呼起来。
“嚷什么嚷!死人了不成!就知道大惊小怪!”武氏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又低头缝制起小孩儿的衣裳来。
“良辰……良辰……带着柳大夫过来了……”紫烟喘着气,将话说了出来。绿兰平日里不受武氏待见,所以平日里都尽量不在屋子里伺候。
武氏将手里缝制的小衣裳往旁边的篮子里一扔,瞪了紫烟一眼:“来了便来了,这样嚷是干什么!”她看着紫烟满脸的惊慌,不悦地白了她一眼,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忙捂住嘴巴,仿佛要呕吐一般干呕了几下:“我……我不舒服……快扶我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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