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兰吓得两眼直瞪,连眨巴都不会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妍华看到笑笑被吓成那样,觉得笑笑定然已经长了记性,再也不会有下次了,便出声为她求情:“皇上,笑笑是个懂事的孩子,她承诺说再不会有下次了,便一定会做到的。笑笑,你说是不是?”
笑笑抹着泪连连点头,鼻涕跐溜跐溜的,很是不雅观:“是的是的,额娘说得对,孩儿以后一定好好待在宫里,不得皇阿玛的允许,再也不敢出宫了。”
胤禛皱起了眉头,看着她只一会儿工夫便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脸色很是不好看。他的兄弟姐妹中,没有这般没有失体统的,几个儿女更是端足了架子,实在没人像笑笑这般,竟然在他面前哭成这样。
在他眼里,只有妍华可以如此哭,别个人都不能,因为他没那个耐心去哄。
“像什么样子!谁教你可以这样哭的?”他紧紧拧着眉头,眼里一阵嫌弃。
笑笑僵了下,嘴巴一瘪,看向了妍华:“额娘……额娘不是也这么哭过吗?”她觉得委屈极了,怎么连她皇阿玛也这样?她哭一下都碍他的眼,真是不公平!
妍华略显尴尬地睨了胤禛一眼,胤禛清咳了一声,没再计较于此。只听他慢条斯理地看了依兰一眼,微愠道:“公主这次没事,朕姑且看在贵妃的面子上,饶你一回性命。若再有下次,也不用再来见朕了,直接送去慎刑司。”
依兰的心口一直在“噗通”乱跳,就差蹦出嗓子眼亮相了。她听到自己刻意留条小命,立马偷偷舒了一口气,可整个身子还是紧紧绷着。没有安全退离这养心殿,她就无法心安啊!
果然,还不待正在擦眼泪的笑笑谢恩,胤禛便又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不能将宫里头的规矩当做儿戏。你不好生伺候公主,唆使她擅自离宫,便杖责五十,以儆效尤吧。”
依兰刚在舒第二口气,还没舒完,便吓得滞在了那里。五十!她不被打得屁股开花才怪啊,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以后连走路都走不成啊。
思及此,她只觉得臀上似乎已经被打了几大板子,立马疼得两眼直抽。
笑笑一听,急了:“皇阿玛!她,她是女子,五十……太多了,二十吧,二十就好了。”
“哼~”胤禛冷笑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了笑笑一眼,“你这是在同朕讨价还价?”
笑笑立马噘着小嘴,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来:“皇阿玛,依兰是皇额娘亲自挑给儿臣的,她若是没了,儿臣……儿臣夜里都会睡不着的……皇额娘……儿臣好像皇额娘啊……”
胤禛的眸子一痛,到嘴的斥责又偃旗息鼓地沉寂了下去。
过了片刻,他才又抬起头来:“罢了,三十大板吧。你给朕长好记性,若是再有下次,朕便砍了她的脑袋,再让人打你三十大板。”
笑笑惊恐地偷偷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赶紧连连摇头:“再也不会有下次了,儿臣一定记得牢牢的。”
依兰挨打的时候,笑笑非要跟在旁边看着。依兰每被打一板子,都要哀嚎一声:“公主,好痛啊……公主……”
笑笑就在一边抹眼泪,整个小脸都皱成了一团:“依兰……你……你忍着,回头我送你好多银子……还送你夜明珠……你忍着……”
她的依兰是个财迷,看到银子两眼就放光,她如今也只想到这样的法子来安慰依兰了……
“婵婵怎得也不心痛?她经此教训,当时会好好遵守宫里头的规矩了,以后你也莫再烦心这种事情了,朕帮你训她。”笑笑走后,胤禛执起妍华的手,微微一笑,那笑容就像天上的白云,清清淡淡却又惬意无比。
妍华心里动容,鼻子酸了一把:“皇上朝事繁忙,怎得还留心这样的小事?皇上总是如此为臣妾着想,臣妾怕自个儿会恃宠生骄啊。”
“无妨,你就是骄横,我也喜欢。”胤禛看她终于肯出来了,心里头高兴还来不及呢,自是什么都顺着她了。
妍华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心里若化了蜜一般,到处都是甜的。
“她总是不肯好好守规矩,还与你争吵,这样没大没小,是缺了管教,朕好生让她长个记性也是应该。以她年岁,也可以嫁人了,等我给她择个好夫婿,将她嫁出去了,就不用再让你操心……”
妍华手一紧,让察觉到此状的胤禛停下了话头:“怎么,舍不得她嫁人?”
“皇上,她年岁尚小,再过几年嫁人也不迟。皇上不是说过,如今西北不太平吗?笑笑若是嫁过去……臣妾真的担心以她这样不安分的性子,会不会……”妍华说不下去了,她也不想往坏的方面考虑,那样只是徒增烦恼。
胤禛拍了拍她的手,说了一句让她心安的话:“谁说一定要嫁去蒙古了?我已经让四个公主嫁去了,也该留一个在身边承欢膝下才是。”
妍华激动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还能说什么呢?她自顾自地消沉了几个月,不搭理他不与他亲热,结果他堂堂一个皇帝,非但没有生气,还未她考虑了那么多。她何其有幸,竟然能做他手心里的那块宝。
“对不住,以后我一定好好伺候禛郎,再也不让禛郎担心了。”
胤禛挑了挑眉,将笔递给了她:“婵婵不若签个字画个押?”
妍华哭笑不得地轻轻推了他一下:“又来?禛郎这是信不过我吗?”
“呵呵呵……”胤禛闷笑了一阵,拉着她的手送到自己额角,“快给我揉揉,你不来啊,也没人给我揉肩捏背了,酸痛得很。”
“好。”妍华皱了皱鼻子,将眼里的泪水收了回去,赶紧走到他身边给他揉了起来……
妍华是这样一个性子,自个儿钻牛角尖的时候容易越钻越深,这一点从她执拗地迷恋于那个背影中可以看出来。可一旦她解了心结,那些曾经让她苦恼万分的事情便会如同云烟一般飘渺,瞬间便会消失无踪。
就如她被下了药的事情,眼下回头想想,真是没有那样沉湎于羞耻的必要。裕妃说得对,她那样当真是在折磨自己,折磨关心她的人儿。
这一日,灵犀给妍华梳妆的时候,不小心翻到了一把钥匙:“娘娘,这里怎得有一把钥匙?”
那把钥匙是笑笑让人打制的万能钥匙,妍华没收了来后便收在了梳妆桌的右边的锦匣里,可眼下它却出现在了左边的妆奁中。
“有人动过它?”妍华皱起了眉头,立马想起被魏长安抓走的那个小宫女和绿萝。那小宫女只在前院打扫,向来不得进来,可是绿萝……
“快,芍药?你去将后院里的那个盒子挖出来,我要看看它还在不在。”她本来已经都不记得那个盒子了,眼下突然觉得那盒子埋在那里实在让她心难安,还是将里面的东西都毁了吧。既然她不打算再缅怀十三,留着这些,又有何用?
所幸,那盒子里的东西都在。只是妍华也不打算再留着这些东西了,她与十三终究是有缘无分,那份情若是被人宣扬出去,于十三、于她,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该沉寂的便让它沉寂吧……
自从依兰被打了三十大板后,笑笑便乖巧了一阵子。当初她本想让慎刑司的太监手下留情,可是胤禛专门差了个太监盯着,她是当真作不了弊,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依兰被打得哇哇直叫。
转眼一个月已经过去,笑笑体恤依兰的痛,让她好生养伤,出门的时候都只带另一个小宫女。只是那个小宫女很不得她的心,死板、木讷,整日里就只会提醒她注意规矩,她都要怀疑那个小宫女是她额娘派过去监督她的人儿了。
她去景仁宫给妍华请安的路上,碰到了苏培盛。
苏培盛刚奉皇命,亲自去景仁宫跟熹贵妃催要小札了,眼下正取了回去要给皇上查看。
“苏公公!你站住!”苏培盛给笑笑行了礼后便退到了一边,让笑笑先行。笑笑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又这回身叫住了苏培盛。
苏培盛诧异,忙回过头来再度行了礼:“小公主有事要吩咐?”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张晴岚的人儿?他是个窃贼,偷了我的银子哩。”
苏培盛吓得瞪大了眼:“小公主的意思是,有人潜进了阿哥所偷东西?这……这可是大事,奴才这就回去……”
“不是不是!”笑笑连连摆手,往左右看了看后,凑近些许小声道,“是我上次出宫玩的时候,在市井中被他撞了,然后银子就不见了。他们说,这是市井中那些窃贼的惯用手段,定是那人面兽心的小子偷了我的银子!”
苏培盛揩了一把汗:“公主不若跟魏大人说说当日之事?魏大人跟随皇上多年,对这样的案子最是拿手。”
笑笑想了想,点头道:“好,我回头去找他,你让他好生等着我,不得躲着不见我。”
苏培盛汗颜,连连点头说好。岂止是魏长安躲着不见她?养心殿外头当差的侍卫没一个敢单独见她的,除非谁不要脑袋了。她可是公主,他们岂可与公主单独会面?所以笑笑之前找魏长安的时候,魏长安压根没有去见她,并非在躲啊。
(https://www.biquya.cc/id142117/49642606.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