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蜷缩在大床上,头枕着双臂,眼睛看着窗户,周边的氛围透着一股无形的悲伤。
那一刻,靳寒舟感觉自己的心好似被根棉针刺了一下。
他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是没睡还是睡醒了?”
听到男人的声音,许简一猛地把头转了过来。
她看着他,嘴唇蠕了蠕。
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天空忽然一声巨响。
她吓得直接往男人怀里缩。
靳寒舟见此,忙抬手揽住她,同一时间,将手捂住她的双耳。
外头雷声很响。
像是要撕裂天际一般。
可许简一的世界却很安静。
外头的一切都被一双大手给屏蔽住。
许简一仰头,被泪浸湿过的眼眸越发的水灵澄亮。
靳寒舟用口型跟她说话,“怕打雷?”
许简一看懂后,微微点了点头。
“不怕。”
靳寒舟收紧拥抱许简一的手,同时低头在她的发间吻了吻。
这一幕,让许简一有种梦回儿时的感觉。
她仿佛回到了六岁那一年,十四岁的哥哥闯进来,将那个浑蛋打昏,并且抱着她,温声说不怕有他在的那一幕。
哥哥……
窒息般的心痛感让许简一情不自禁地抬手攥住靳寒舟后腰的衣摆,将脸深埋他胸膛。
-
许简一真病了。
可能是之前靳寒舟在浴室胡来的太久了。
以至于她受凉,发烧了。
靳寒舟在发现她发烧的时候,给她穿好衣服,给送医院去了。
医生看了说是细菌感染,给开了药,让回家好好休息。
生病的许简一要比平时娇气一些,而且也叛逆一些。
比如靳寒舟让她吃药,她就把自己埋在被窝里,死都不肯出来。
靳寒舟一手拿着医生开的药,一手捧着水,好声好气地对床上的许简一说,“许简一,你不是小孩子了,乖乖出来,别逼哥哥上床抓你。”
被窝里的许简一纹丝不动,她翁里翁气地说,“我不要吃药,我熬一下,就会好的。”
“你在发烧。”
靳寒舟提醒她,她不是普通的感冒,熬下去,只会给她烧成傻逼。
“我多喝水就行了。”
许简一说什么都不肯出来吃药。
靳寒舟渐渐失去了耐性。
他将药和水杯一起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上床去抓许简一。
许简一感觉到他的动作,立马掀开被子,跳下床。
靳寒舟见此,不由笑了。
他三两步就上前把她给揪了回来。
被揪回床上的许简一纳闷地拧起眉梢。
她明明身手不错的。
可为什么靳寒舟却轻而易举地就能抓住她?
一个纨绔子弟,怎么身手也如此了得。
许简一再一次怀疑靳寒舟的纨绔,是装出来的。
“我不要吃药。”
当靳寒舟抱着许简一坐在床上,拿着药往她嘴里塞时。
许简一就跟个孩子似的,头扭来扭去,就是不肯吃。
“不吃是吧?”
靳寒舟也是服气了。
平时那么乖顺的一个人,闹起脾气来,倔得跟头牛似的。
他懒得再哄,直接将药塞自己嘴里,含了口水,然后摁住她下巴,低头便吻了上去。
“唔……”
苦涩的药丸从他口中渡了过来,许简一抗拒得连眉梢都拧成了一团。
好苦。
靳寒舟强行将药给许简一喂进去。
吃完药的许简一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表情焉巴巴的,像霜打了的茄子。
紧皱的俏脸无声地在控诉靳寒舟的‘残忍’。
靳寒舟抱着许简一,手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手臂,笑着调侃她,“许简一,你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还怕吃药?嗯?”
许简一恹恹地看了他一眼,嘴里有气无力地说,“苦。”
“哥哥亲亲就不苦了。”
靳寒舟说着,就低头吻了下来。
见他亲她,许简一下意识皱眉。
她抬手推搡他,不让亲,“会把病气过给你的。”
“过给我正好,这样宝宝就可以早日好起来了。”
靳寒舟扣住她的后脑勺,蓦然加深了这个吻。
不知吻了多久,久到许简一眼皮都在自个往下掉的时候,男人终于松开了她。
见她一脸困顿。
靳寒舟将她放回床上,抬手在她的发顶上揉了揉,“睡吧。”
生病十分不好受,身体特别的疲倦。
许简一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便闭眼,慢慢地睡了过去。
-
许简一睡下不久,靳寒舟就收到了傅南书发来的信息。
傅南书在信息里头说,【昨晚喝多了,说了不该说的话,让舟哥见笑了。】
靳寒舟回复傅南书,【没事。你刚小产,别为了不值得的人糟蹋自己的身体。】
傅南书,【昨晚也是太难过了,以后不会了。】
傅南书也知道,为一个男人糟蹋自己的身体很掉价。
对方也不会心疼。
靳寒舟,【好好照顾自己,未来还很长,你的人生不只有一个顾西珏。】
【知道了。】傅南书又发来消息,【舟哥,阿泽已经被关一晚上了,他应该知道错了,能不能让人放他出来?】
靳寒舟不喜欢别人觊觎自己的东西。
傅南泽昨晚觊觎过许简一,犯了靳寒舟的逆鳞。
靳寒舟并不想把傅南泽捞出来,【他敢做就要勇于承担后果,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
傅南书没想到靳寒舟竟然不肯松口。
明明他一句话就能摆平的事情,可他却不愿意。
傅南书用力地攥紧手机,心如同被泡进了酸菜坛里,又酸又咸又苦。
舟哥如此看重那个女人了吗?
就因为阿泽碰的那个女人是许简一的同学,所以他爱屋及乌,不愿出手把阿泽捞出来。
傅南书心里又气又怨。
气靳寒舟为了一个刚相识不久的人,不给她面子。
怨许简一抢走了曾经属于她的宠爱。
明明她没有出现之前,舟哥对她都是有求必应的。
傅南书带着几分怨气地回复靳寒舟,【我知道了。我自己想办法。】
靳寒舟没有再回复傅南书的信息。
他看着熟睡中的许简一,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而后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随后起身离开了卧室。
-
医院。
傅南书找到了正在医院陪韩父的韩子衿。
“韩小姐,可以聊一聊吗?”
韩子衿看到是鼎鼎大名的影后找自己,很是受宠若惊,“可……可以的。”
韩子衿的父亲住的是六人间的病房,病房里各种味道掺杂在一起,十分的刺鼻难闻,傅南书有点嫌弃,她拧着眉对韩子衿说,“去外面露台说吧。”
“哦好的。”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见大明星,韩子衿有点激动。
她小步地跟在傅南书的后面,看着傅南书那苗条纤细的背影,心止不住砰砰地乱跳。
天啊。
傅影后长得好瘦,好有气质,好漂亮啊。
不过傅影后为什么会找她啊?
韩子衿心里正疑惑着对方为什么会找自己,结果就听到对方说,
“韩小姐,我为我弟弟的行为跟你道歉。”
“那个傅影后,您弟弟是?”
韩子衿有点懵。
“我弟弟叫傅南泽,是昨晚冒犯你的那个混球。”
傅南书一脸歉意地说,“很抱歉,他对你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
他平时不这样的,他昨晚是喝多了,才会那样对你。
你看,能不能把这事情私了?”
想起昨晚那求救无门,近乎绝望的感觉,韩子衿忍不住握拳。
她看着傅南书,不是很愿意和解。
她很清楚,昨晚的傅南泽是还有意识的,他只是在借酒行凶。
她不想让一个人渣逍遥法外。
傅南书像是看穿了韩子衿的想法一般,她不再和刚刚那般的和气,反而多了几分咄咄逼人,
“韩小姐,你还在读大学吧,去夜总会这种地方上班,传出去对你应该不是很好吧。”
韩子衿面色蓦地一白。
傅南书见威胁见效,又开始走起了温和路线,“这样吧,你答应和解,你爸爸的医药费我来出,另外,我再给你十万块精神损失费。”
韩子衿拧眉,刚要说自己不需要,然而傅南书又说,“韩小姐,就算你借到了钱,那也是要还的。
你一个大学生,二十万的手术费,你要还几年?
何况你父亲手术之后,还无法自理生活。
一个和解书,就能让你解决眼前的所有困难,而且你也没有什么巨大的损失,何乐而不为?”
末了,她不忘笑着暗示了一句,“何况事情闹大了,对你的名誉也不好,你说呢?”
韩子衿不是傻子,她听得出来傅南书话语间的威胁。
穷斗不过富。
韩子衿知道自己无钱无势,是斗不过这些有钱人的。
她若执意不和解,对方指不定还会想方设法往她身上泼脏水。
想到这里,韩子衿咬着唇点了点头,最终还是妥协了,“好,我答应和解。”
-
傅家。
刚被送回来的傅南泽满是委屈地朝傅南书抱怨,“姐,舟哥也太狠了,就为了一个长得像你的女人,就把我关在警局一晚上。”
想起昨晚那个视频,还有靳寒舟的话,傅南书满脸苦涩。
所有人都以为许简一是她的替身,她自己亦是这样以为。
可结果,舟哥早就不喜欢她了。
这种事情,傅南书自然不可能会跟傅南泽说的。
想到这人胆子大得差点犯法,她就冷着脸训斥他,
“行了!你还有脸怪舟哥!”
“傅南泽,你是嫌你现在的生活太安逸了,给自己搞个局子蹲一蹲?”
挨姐姐一顿批,傅南泽不仅不反思自己,反而还深感委屈,“我当时喝多了,加上那个女人长得好看,我一时鬼迷心窍,就……”
就什么,他没明说,傅南书却都明白。
“长得好看不是你强迫人家的理由!”
她气得掐了一下他的手臂,“以后不许再跟你那些狐朋狗友去喝酒了!”
“知道了知道了。”
傅南泽嘴里应着,脑海里却满满都是昨晚韩子衿那张清冷动人的脸庞。
没能上了韩子衿,傅南泽到底是遗憾的。
难得遇上一个让他如此心动的女人,可那个女人竟然不给他面子。
他好歹也是傅家小公子,从了他咋滴。
他又不是不给钱。
不知道弟弟心思的傅南书气咧咧地骂了几句,就让他赶紧去洗澡,去去晦气。
傅南泽一边上楼,一边想着怎么把韩子衿搞到手。
如此清冷动人的美人,总归是要睡一次,他那蠢蠢欲动的心,才能消停。
还有那个砸他头还踹他老二的臭女人,他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她有舟哥护身,他不敢动她,但她不可能一辈子都能得舟哥庇护。
等着吧。
他总有一天,要把昨晚的账给算回来!
-
许简一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
醒来的时候,身边没人。
不知是不是因为生病人比较脆弱。
醒来没看到靳寒舟,许简一的眼眸明显掠过一丝落寞。
肚子有点饿。
许简一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去觅食。
头昏昏的,还是不太舒服。
许简一脚刚着地,脑子就传来一阵眩晕,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仰。
说时迟那时快。
一道修长的身影在她倒下的瞬间,忽然出现在她身前,并且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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