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娘们。”
许胜安举着手便要往简一身上打过来。
看着许胜安那张和记忆里没多大区别的脸,许简一才知道,自己低估了他给她带来的心理阴影。
看到许胜安那张脸的瞬间,许简一仿佛被拉扯回了六岁那年,那个漆黑浓稠的夜。
一身酒气的男人欺压在她身上,满是酒味和汗味的手死死地捂着她的嘴巴,裸着身在她身上乱蹭的时候,像条黏腻的蛇,很恶心。
那日的无助与恶心涌上心头,许简一手脚冰凉地定在那,一时竟忘了做出回击反应。
不过还没等许胜安碰到许简一,靳寒舟就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许胜安背朝天的躺倒在地上,靳寒舟那一脚下了很重的力度。
许胜安蜷缩在地上,痛得嗷嗷叫。
他捂着肚子,满脸狰狞地冲许简一谩骂道,“许简一,你个骚娘们,竟敢叫你的奸夫打我。你这样,对得起我们志谦吗!”
靳寒舟听着许胜安一口骚娘们,一口奸夫的,面色阴鸷得像要滴出水来,“什么骚娘们,奸夫的,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她是我儿子的童养媳,她却跟你一块,她不是骚娘们是什么。”
“什么?”靳寒舟下意识看向许简一。
她是她养兄的童养媳?
他们,不是单纯的养兄妹关系?
许简一没看靳寒舟,她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地上的许胜安。
许胜安恨儿子不假,但看到许简一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还是会为自己的儿子感到不值。
他愤怒地问许简一,“许简一,我家志谦呢?”
许简一眼神失焦地看着许胜安,没回答。
许胜安见她不做声。
顿时又朝她大喊,“骚娘们,我问你话呢,我家志谦呢!”
许简一双手握拳,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得知许简一和许逸笙关系并不是单纯的养兄妹关系,靳寒舟心中虽复杂,但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吃味。
许简一多次因为她的养兄而情绪失控,靳寒舟深知,在许简一的心里,她的养兄,是一个无法提及的伤口。
任由许胜安质问许简一下去,她很可能会再度情绪崩溃。
靳寒舟直接上前拎着许胜安的衣领,俯身在他耳边跟他低语,“你儿子四年前当卧底的时候,牺牲了,你少在她面前提及你儿子!”
“什么?”许胜安瞳孔瑟缩了一下,“我家志谦牺牲了?”
许胜安以为自己是恨儿子的,可听到儿子牺牲的消息,他还是有点难以接受,他晃着头,不敢置信地说,“不可能。我家志谦怎么会牺牲了,他才二十来岁!”
靳寒舟见许胜安大吼大叫的。
顿时叫人过来将他拖走了。
他回去握上许简一的手,正要把她往里面牵的时候,却发现她的手冰凉的可怕。
他顿时眸光深谙地看着她。
她养兄,对她,是不是很重要?
重要到她每一次,都无法情绪正常地面对他的牺牲。
没有问她任何问题,靳寒舟一把揽过她,偏头在她的发间吻了吻,“走吧。卓大在等咱们。”
许简一闭眼将脑海里那些不好的画面挥散。
她抬头朝靳寒舟浅浅一笑,“嗯。”
到底是受了影响,许简一的这个笑容,不似以往的真诚,看上去,像是在强颜欢笑。
靳寒舟眸光微淡。
以往不知她是她养兄的童养媳,他只当她对她养兄是兄妹情深。
但这一刻,靳寒舟不确定他们到底是兄妹之情,还是男女之情了。
他忽然想起许简一曾经回避的那个问题。
他并不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
所以她第一次喜欢的人,是她的养兄?
-
许是许简一的脸色实在是太苍白了,她一进来,细心的卓宇珩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他顿时问靳寒舟,“弟妹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靳寒舟一手揽着许简一的肩头,一只手握着她的双手,她的双手一直都是冰凉冰凉的,任凭他怎么捂,都捂不热。
“没事。”这话是许简一回复的卓宇珩。
她看着不像没事的样子。
但卓宇珩也没有多问。
偌大的包厢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在,他解释说,“翟毅去录节目了,池俊去进酒水了,今晚就咱们三吃了。”
“嗯。”靳寒舟的心情也受了影响,不怎么想说话。
卓宇珩看出两人的不对劲,识趣地不再多说废话。
他去叫服务员上菜。
许简一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便跟靳寒舟说,“我去下洗手间。”
靳寒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嗯。”
许简一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靳寒舟目光紧随着她的身影,直到她进去将门关闭,他才将视线收回来。
卓宇珩过来坐到靳寒舟的身旁,用手肘轻轻地撞了撞他,而后压低声音问他,“你们怎么了?怎么气氛怪怪的。”
靳寒舟面色颇为寡淡地扯了扯唇,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没什么。”
“看你们不像没事的样子,如果是吵架了,尽早解除比较好,矛盾搁久了,伤感情。”
卓宇珩也算是一路看着两人恩爱过来的。
如今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他这个外人看得都觉得压抑。
“没闹矛盾,是她心里有事。”
靳寒舟说完,抬手端起桌上茶抿了一口。
完了,他忽地问卓宇珩,“卓大,你心里彻底放下林静仪了吗?”
卓宇珩眸光一顿,“怎么突然这么问?”
在别人的事情上,卓宇珩总会要敏锐一些的,他一下子,就悟透了什么,“难道弟妹也有什么逝去的旧情人?”
靳寒舟温温开口,“她有个感情很好的养兄。”
“嗯?”
卓宇珩挑眉,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靳寒舟跟卓宇珩一向都是比较交心的,两人有什么心事,偶尔会互通。
见许简一还没出来,靳寒舟便跟卓宇珩悄悄说起了心事,“我之前一直以为她和她养兄是正常的领养关系,但今晚,我才知道,她是她养兄的童养媳。”
“她第一次喜欢的人不是我。”
他似遗憾又似吃味地说着。
同为男人,卓宇珩大概明白靳寒舟在纠结什么。
他问靳寒舟,“你介意她心里有过别人?”
介意吗?
倒也没有。
他过去也喜欢过傅南书,她喜欢过别人,他们算是扯平了。
他就是……
有点在意她每每提及她养兄时,那不受控制的情绪。
那样会让他感觉,她还深爱着对方。
靳寒舟把自己在意的点告诉了卓宇珩,“她养兄四年前因公殉职了,每每提及她养兄,她情绪总是崩溃……”
卓宇珩大概明白靳寒舟的心情了。
男人嘛,多多少少都有点独占欲的,见不得自己的女人为其他男人伤心难过。
卓宇珩明白靳寒舟到底在纠结什么,他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弟妹能和你在一起,说明她已经放下了,又或者是对她养兄,并非男女之情,但凡是爱的深浓,她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至于你说的,她对她养兄牺牲这事的反应,我倒是觉得人之常情。”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的姐姐或妹妹因公殉职,你能平静对待吗?”
不等靳寒舟回话,卓宇珩便握住靳寒舟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你若还想继续跟她在一起,就别钻牛角尖。我看得出来,弟妹对你,是有感情的。”
“知道了。”
靳寒舟自然是知道许简一心里有他的。
如果不是心里有他,她怎么可能会在误以为自己是个替身时,也仍旧选择留在他身边。
想到这点,靳寒舟心中的那点在意瞬间荡然无存。
只要她现在是爱他的,过去喜欢过谁,又如何呢。
她说过,她是她养兄带大的。
她接受不了从小带大她的养兄被人那般的残忍杀害,也是人之常情。
他实在不该因为这个事情,而去吃味的。
他该感恩的。
如果不是她养兄将她养大,他又怎么会有机会跟她重逢。
思及此,靳寒舟心中便豁然开朗了起来。
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
洗手间传来冲水的声音。
靳寒舟下意识看向洗手间门口。
许简一出来了。
她面色很苍白。
靳寒舟有点心疼。
她在他面前从不掩饰对养兄牺牲的悲痛,她如此坦荡,他不该吃味的。
靳寒舟反思自己的同时,起身朝许简一走了过去。
“怎么样?还好吗?”他快步上前扶着许简一,她的手还是很冰凉,靳寒舟心疼的同时,却有点疑惑。
只是她养兄牺牲的事情,她不该这么反常的。
毕竟之前几次,她的情绪,一次比一次淡然了。
怎么这次,会如此严重?
难道……她和她养父之间,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没事。”许简一微微摇头,暂时不太想说话。
靳寒舟看出来许简一不想说话后,也没再故意找话跟她聊。
服务员把菜上齐了。
许简一他们默契地落座吃了起来。
-
韩家。
唐之臣将车子停在韩子衿家小区门口,扭头问身后的韩子衿,“是这里吗?”
还在陶醉自己抱着心上人的韩子衿听到男人清越的声音,立马回过神来。
她偏头看了一眼小区,微微点头,“是的,是这里。”
“那下车吧。”
唐之臣率先抬手摘掉头盔。
韩子衿依依不舍地松开了环在唐之臣腰间的手。
将头盔摘掉,唐之臣环视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小区旁边的超市里。
“我去买点东西。”
虽然只是演戏,但唐之臣觉得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身为韩子衿的‘男朋友’,第一次上门做客,手里没点东西,怎么能行。
看着唐之臣大步流星地走进她家小区门口的超市,韩子衿表情略显迷茫。
她下意识摘了头盔跟了上去。
看到一进去,又是酒水,又是香烟,又是营养品的拿的唐之臣,韩子衿喃喃问道,“臣……哥,你这是干嘛呢?”
唐之臣将东西拿到柜台去结账,“给你爸妈还有你哥哥买的见面礼。”
既然是演戏,韩子衿自然是不能让唐之臣来破这个费用的,她赶紧上前,“我来。”
“哪有让女孩子结账的,我来吧。”
唐之臣的绅士不容许韩子衿来结这个账。
他抬手挡住韩子衿准备扫码的手,自己先扫了付款码,付了账。
见唐之臣把账给付了,韩子衿微微鼓了鼓腮帮,总觉得自己占人便宜了,“你是来帮我的,我怎么能让你破费呢。”
“行了,你是小一一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初次登门拜访,给自己朋友的家人买点东西,是礼数,应该的。”
将东西从柜台上拿下来,他对韩子衿扬了扬下巴,“走吧。”
他说的条条是理。
韩子衿实在是反驳不了,只想着,回头再以其他方式,把这个钱还回去就是。
“我来帮你。”
见他提着吃力,韩子衿连忙上前帮忙。
唐之臣扫了一眼韩子衿的细胳膊,微微摇头,“不用了,我可以的。”
“给我吧。”韩子衿强势地从唐之臣的手里,接过了牛奶和香烟。
唐之臣见此,微微摇头,也没说什么。
两人肩并肩地朝小区走进去。
韩子衿家比较穷,住的是没有电梯的旧楼房。
他们家住七楼。
双手提着东西爬上去,还蛮挑战体力的。
得亏唐之臣平日里有健身。
不然这一爬,他就得出丑了。
七楼。
韩子衿边按门铃,边歉意地跟唐之臣说,“不好意思啊,我家住的有点高。”
唐之臣微微摇头,“没事。”
门很快就开了。
开门的是韩子晨。
看到门外的韩子衿和唐之臣,韩子晨愣了愣,“妹,这是?”
还没等韩子衿回答,唐之臣先自来熟地自我介绍,“大哥好,我叫唐之臣,是子衿的男朋友。”
韩子晨,“……”
听到唐之臣说是韩子衿的男朋友,韩子晨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客厅沙发上已经到了有半小时左右的傅南泽。
韩家才一百来平方,空间小。
而唐之臣嗓门大。
他的自我介绍,不仅里面的傅南泽听到了,就连厨房里正炒着菜的韩母也听到了。
听到唐之臣这话的傅南泽微微眯眼。
而韩母则将正在热着的锅关火,火急火燎地走了出来。
“什么男朋友?子衿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
韩母人未到,声先到了。
韩子衿在自家母亲过来的时候,抬手挽住唐之臣的手肘,跟她介绍唐之臣,
“妈,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我喜欢的人,我昨天跟他表白了,今日已经正式在一起了。”
唐之臣配合她,明朗一笑,露出八颗大白牙,“阿姨好,我是唐之臣,是子衿的男朋友。”
看着唐之臣一身廉价的打扮,韩母当即嫌弃地拧起了眉梢,“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浑然不顾唐之臣会不会尴尬,韩母嗔怪道,“你这个死丫头,不知道傅公子在追求你啊。还去交男朋友!”
见韩子衿放着富二代不要,选了看着就穷酸的唐之臣,韩母差点气死。
“我早就说过了,我不喜欢他,我不会跟他在一起的。”
韩子衿这话不仅仅是说给韩母听的,也是说给里面的傅南泽听的。
傅南泽听了韩子衿的话,眼底掠过一丝不明的光。
他起身站了起来,“阿姨,我还有事,先走了。”
韩母下意识挽留傅南泽,“哎……怎么走了,别走啊。”
不给韩母挽留的机会,傅南泽就越过韩母,韩子晨,韩子衿还有唐之臣,快步离开了。
在越过韩子衿和唐之臣身边的时候,他还故意撞了唐之臣一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傅南泽生气了。
也是。
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韩子衿带着男朋友回来羞辱他。
“疼不疼?”
见唐之臣被傅南泽撞了一下肩头,韩子衿满是紧张地放下手里的东西,去帮他按揉肩头。
唐之臣微微摇头,“没事。”
韩子衿看着傅南泽离去的背影,嫌恶地嘟囔,“他也太没礼貌了。”
“你跟我进来。”
韩母见两人当着她的面眉来眼去,顿时一把将韩子衿拽了进去。
同时砰的一声,关上了家门,将唐之臣关在门外。
韩子衿见此,下意识就要挣脱开韩母的束缚,去开门。
但韩母死死地拽着她,不给她出去,“你去哪!”
“他是我带来的,您怎么可以把他关在门外!”韩子衿真的觉得自家母亲做得太过分了。
“不准去!”
韩母不容置喙地说,“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们立刻分手。”
“我不要!”韩子衿很少这样顶撞自家母亲,她一直都是逆来顺受的。
“轮不到你不要!”韩母喋喋不休地训她,“你就是脑子进水了,放着好好的豪门少奶奶不当,偏要选一个穷小子当男朋友。”
韩子衿烦死韩母这套说辞了,“傅南泽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我的,您要我说几遍!”
韩母也是理直气壮,“你不会想办法让他真心喜欢上你吗!”
“我看得出来,南泽现在对你是很有兴趣,只要你用点手段,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韩母看着韩子衿那张清冷脱俗的脸庞,对她,还是有那么几分自信的。
韩子衿不懂自家母亲哪来的自信,觉得她可以让傅南泽为她收心,“您觉得像他那样的花花公子,会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吗?他不过就是一时兴起想要睡我一次而已,一旦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了。”
韩母脱口而出,“傅家是什么家庭,你就算只跟他一晚,光分手费,就几十万了。”
韩子衿怔怔地看着韩母,心里凉得彻底。
“原来您打的是这个打算。”
韩子衿庆幸自己没有告诉自家母亲,自己差点被傅南泽强了的事情。
不然她指不定还要打着为她讨公道的名义,去跟傅南泽要钱,甚至以此来要挟对方娶她什么的。
“你也知道你爸现在什么情况,咱们家多缺钱啊。”
韩母看着女儿泪汪汪的眼,有点理亏,但心里的想法,却丝毫没有动摇,她甚至试图说服韩子衿,
“只要你跟了南泽,就算是一晚上,他也不会亏待你的。何况他还喜欢你,你努努力,万一让他为你收心了呢?”
韩子衿难以相信地看着自家母亲,真的觉得,她好市侩,“您这跟让我去卖有什么区别?”
韩母皱眉,下意识辩驳,“这哪能算是卖?”
韩母嘀嘀咕咕,“再说了,人家南泽一表人才,你跟他,又不吃亏。”
一表人才又如何?
还不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人渣!
韩子衿懒得跟韩母废话了。
她已经魔怔了,被洗脑了。
无论她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
“我不会跟臣哥分手,我也不会跟傅南泽在一起,您死了这条心吧!”
韩子衿说完,直接甩开韩母的手,转身跑了出去。
门外。
唐之臣一脸担忧地看着韩子衿,“没事吧?”
韩家隔音不好。
刚刚母女两人的对话,唐之臣都听到了。
他没想到小一一的这个朋友的母亲如此市侩,竟然如此轻贱自己的女儿。
他都听到了啊。
韩子衿看着唐之臣,面上一阵难堪。
她咬了咬唇,微微摇头,“没事。”
“走吧。”她弯身拿起地上的烟和牛奶,“我送你回去。”
唐之臣也知道,韩家这个门,他是进不去了。
他倒没觉得有什么。
就是这戏,似乎还没开演,就被迫落幕了。
耸了耸肩头,唐之臣弯身将韩子衿手里的东西放回了地上,“东西留下来吧,省得拿。”
“不要。”韩子衿也来气了,“她都不让你进门,干嘛要便宜她。”
她弯身重新拿起了烟和牛奶,“你拿回去吧。”
唐之臣见韩子衿腮帮子气鼓鼓的,一副绝不便宜韩母的神态,也不再坚持。
两人拎着东西,下楼去了。
将唐之臣送上车,韩子衿既感激又惭愧地说道,“谢谢你帮我演戏,今晚,委屈你了。”
“小事,你不用放心上。”
唐之臣摇了摇头,并没有在意这些事情。
唐之臣带上头盔,韩子衿跟他挥手,“慢走。”
“走了。”
唐之臣颔了颔首,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韩子衿目送唐之臣离开后,转身,刚要去路边拦车,打算去一个朋友家,借住一晚上。
谁知刚走到公交站台那,一辆法拉利就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认出是傅南泽的车。
韩子衿扭头就走。
傅南泽从车里下来。
他上前一把拽住韩子衿的手。
韩子衿下意识甩开他的手,“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傅南泽死死地握住韩子衿的手,面色阴鸷得像抓到妻子出轨的丈夫,“韩子衿,他是谁?”
韩子衿抬手去掰傅南泽握着她手腕的手,面无表情地说,“我男朋友。”
“我不信。”傅南泽追了韩子衿一个多月了。
他清楚她身边根本没有任何追求者。
“管你信不信。”
他握得实在是太紧了,韩子衿感觉整个手腕都要麻掉了,“你放开我!”
“韩子衿,你是我看上的女人,没有我的准许,你不许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看到韩子衿挽着唐之臣手肘,说那是她男朋友时,傅南泽忽然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的愤怒感。
他陪她玩猫捉老鼠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容许她去找其他的男人。
他还没得到她。
别的男人休想碰她。
看来猫抓老鼠的戏码不行。
还得硬来才行。
傅南泽已经不想陪韩子衿玩什么追求游戏了。
他今晚就要得到她!
傅南泽直接拖着韩子衿往自己的车里走。
“傅南泽,你放开我!”
被强行拖着走,韩子衿恨自己没许简一那样的身手,不然她一定给他点颜色瞧瞧。
傅南泽对韩子衿的话罔若未闻,继续拖着她往车里去。
“救命啊——”
韩子衿意识到这人是想要强来,不由大声呼救。
可是这里是旧城区。
比较偏僻。
在家的,大多数是六七十岁的老人。
听到的当没听到。
耳聋的,直接没听到。
韩子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眼看就要被拖上车。
忽的。
轰隆轰隆的引擎声由远忽近地传来。
紧随着,炫酷的机车,帅气的男人映入眼帘。
韩子衿的心,在这一刻,忽然被高高的捧起。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去而复返的男人,眼里像是含着光,闪闪发亮。
唐之臣骑着车子横在两人跟前。
他将头盔的挡风镜推上去,眼神颇为阴鸷地盯着傅南泽,“限你三秒,松开我的女朋友。”
傅南泽眯眼,并未松开。
唐之臣见此,微微歪了歪头。
跟着他从车里下来。
手握住傅南泽抓着韩子衿手腕的手,用力一捏。
傅南泽手骨被用力捏住,直接疼得松了手。
唐之臣在傅南泽松手后,抬手将韩子衿拽到了身后。
看着男人高挑颀长的背影,韩子衿心跳微微加速。
唐之臣还没有松开捏着傅南泽手骨的手,他一边加大力度,一边警告傅南泽,“傅南泽,别人怕你,我唐之臣可不怕你,再纠缠我女朋友,我不介意帮你断子绝孙!”
说完,唐之臣便将傅南泽给一把甩开。
傅南泽弓着身,被捏着的那只手微垂,似是疼得他抬不起手来。
将傅南泽甩开后。
唐之臣便将韩子衿带到机车前,将头盔递给她,“跟我走?”
“好。”
看着男人清雅俊逸的脸庞,韩子衿有种,就算他要她的命,她都肯给的冲动。
她毫不犹豫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头盔,戴上。
一回生,二回熟,这回都不用唐之臣说,韩子衿就直接扶着他的肩头,坐了上来。
抱的时候,她只是犹豫了一秒,就环手抱了上去。
唐之臣开车之前,率先询问了韩子衿一句,“坐稳了?”
“嗯。”韩子衿将脸贴到唐之臣的后背,稍微收紧环在唐之臣腰间的手。
唐之臣见韩子衿已经准备好。
抬手合上挡风镜,双手握住车头,直接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傅南泽看着远去的机车,气得重重地捶了一拳在车头上。
-
风在耳边呼呼地吹,可韩子衿的心,却在噗通噗通地跳。
她好想、好想时光能定格在这一刻。
如果这是一场梦,她真不想醒来呢。
他的后背,真温暖,让人想要这样靠一辈子。
韩子衿闭眼,放纵自己靠在唐之臣的后背,手不自觉地收紧。
唐之臣感觉到了韩子衿抱得更紧了一些。
但他并没有多想,只当是因为下坡的原因。
他专心开车,一路载着韩子衿往自己住的地方开回去。
-
许简一没什么胃口。
今晚没怎么吃饭。
靳寒舟在用完餐后,便带着她回家了。
一路上。
两人都沉默着。
一个不说,一个不问。
到了别墅。
许简一第一时间就是进浴室去放水。
将水放好。
许简一就把自己剥光,坐了进去。
许是忆起了小时候差点被猥亵的场景,许简一这会儿的心情有点自闭。
她不太愿意开口说话。
只想一个人待着。
双眼一闭。
许简一把自己沉入水底。
脑海里,男人狰狞的脸不断地浮现,许简一的胸口起伏一下比一下厉害。
许简一小时候是有点自闭倾向的,而这个毛病在差点被猥亵后,更是发挥得明显。
她那段时间里。
不愿意跟人讲话,也不愿意接触人。
除了许逸笙和绵绵,她谁都不让靠近她。
像一只刺猬,谁靠近她就扎谁。
即便长大以后,她也很排斥男人碰她。
要不是这次许胜安忽然出现,许简一都忘了,自己曾经病过了。
-
因为感觉许简一今晚不对劲,而在她进来不到五分钟,便跟进来的靳寒舟在看到许简一把自己整个人沉进水底的那一瞬间,心跳都差点骤停。
“你在做什么。”
他过去将她一把从水里捞了出来。
许简一呆呆地看着靳寒舟,嘴里呢喃着,“脏……”
“谁脏?”靳寒舟没听懂她的话。
许简一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着他,似是在自言自语,“身上脏。”黏腻腻的,好脏。
靳寒舟下意识看了她一眼,女人如羊脂玉般光滑细腻的皮肤白得发光。
说是洁白无瑕都不为过,哪里脏了?
靳寒舟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声线温柔中带着几分安抚地说,“不脏,很干净。”
许简一定定地看着他。
呆滞的目光慢慢地变得几分清明。
“靳寒舟……”
似是终于认出了他,她一把抓着他的衣襟,将他拉向自己。
跟着仰头吻了上来。
一吻结束后,她双目迷离地仰望着他,眼底带着渴望被救赎的无助,“帮我。”
靳寒舟抬手轻抚她的脸颊,眸光深情而温柔地看着她,“帮你什么?”
她启唇,“帮我洗干净。”
靳寒舟继续温柔地询问她,“洗干净哪里?”
她眼眸迷蒙,动作却很大胆。
她握着他的手,按在了她的身上,一寸一寸地往下移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她每下移一分,靳寒舟的眼神就暗沉得可怕。
“谁碰过你这些地方了?”
他耐着性子问她。
她微微瘪嘴,“坏人。”
“是你养父?”
他的话好像刺激到了许简一。
许简一抬手抱住头,呈保护状态地呢喃,“坏人——走开!”
靳寒舟何其聪明。
结合她今晚看到她养父后那怎么都捂不热的冰凉小手,再到她此时此刻的状态,靳寒舟顿时就联想出她曾被她养父欺负过的画面。
刹那间,他胸腔缠绕着一股想要杀人的戾气。
靳寒舟抬手将许简一拥进怀里,柔声地安抚,“别怕,我在,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许是他的安抚起了作用,许简一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人也渐渐变得正常起来。
“靳寒舟……”
许简一闭着眼,轻轻地唤着靳寒舟的名字。
“我在。”靳寒舟轻抚她发顶,声音柔柔的,特别的苏撩。
许简一仰头看向他,“靳寒舟……”
靳寒舟感觉到怀里人儿的抬头,顿时垂眸看了下来,“在。”
许简一抬手抚摸他的脸颊,眼眸微光粼粼地望着他,“帮帮我……”
靳寒舟秒懂她的意思。
他抬手脱去身上的衣服,坐了进来。
他一把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往自己的身上按。
许简一抬手环住他的脖颈,主动将自己送了上去。
他低头,吻了下来。
许简一脖颈微仰,嘴里发出难耐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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