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她泼辣厉害,某些大事方面,她还拿不定主意。
杨翠道:“娘,这手印一按,村里人不就会说咱们欺负大房那几个孤儿寡母吗?”
猜测苏晓彤的银子多,即便是被孙洪兵吼,她也应承着。
苏晓彤冷嘲热讽道:“二婶,好像不按手印,你就会对我们大房有多好似的。你能不能别恶心人了?”
事实是,不分家之前,她们欺负得才叫厉害;分家之后,她们反而没有机会欺负人了。
杨翠努力地让自己的脸色好看一点,“晓彤这话说得,二婶哪里是在恶心你了?二婶分明是想咱苏家好好的,不让旁人看了笑话啊!”
“是吗?”苏晓彤斜睨着她,眼神冷如冰渣,“那不必了,村里人也不是第一次认识咱苏家,咱苏家有啥事,人人都能数出来,你何必假惺惺的现在又当又立。”
跟杨翠说话,她的火气总是没忍住地上涨。
真是忍了又忍的,她才不对杨翠动手。
后面那四个字过于难听,杨翠脸色一变,终于保持不住脸上的平和。
“你说啥呢?苏晓彤,什么又当又立?你怎么能说这么难听的话?”
苏晓彤懒得理她,视线转向苏老婆子,态度坚定地说道:“奶奶,还请你过来按一下手印。”
苏老婆子迟疑不决地揪着衣角,许久都不上前来。
苏晓彤厌恶道:“奶奶这是何意思?咱们这家不是早都分了吗?”
苏老婆子动了动嘴,找出一个借口来:“我怕你爹回来说我虐待你们,咱还是暂时别分家了。”
苏晓彤都要被气笑了,“我爹若是回来,我一定会告诉他,你虐待我们,不给我们饭吃,还在逃荒的路上把我们扔下。”
暗中想,下次去父亲的坟前,她一定如数家珍地把苏老婆子的罪行给数出来。
苏老婆子的三角眼一横,狡辩道:“哪有的事?你别血口喷人。”
“真墨迹。”
不想跟她说话了,苏晓彤冷瞥她一眼,把孙里正开了盖子的印尼拿在手中,直接走到她的面前,扯苏她的手指按进去。
苏老婆子挣扎不开,气恼道:“苏晓彤,你干什么?”
杨翠在旁边欲帮忙,苏晓彤一个眼刀子扔过去,森冷地吼一声:“滚一边去。”
杨翠是长辈,就这辈分来说,小辈是断不能对她出言不逊的。
可是,她跟一根搅屎棍一样在分家之事上掺合,苏晓彤不动手揍她一顿都算是对她最大的客气了。
“苏晓彤,你这样分家是不作数的。”
为了苏晓彤手中的银子,杨翠还想再挣扎几下。
这让孙洪兵都看不下去了。
孙洪兵脸一沉,怒道:“长青家的,你能不能安分点?这分家咋就不作数了?早在逃荒之时,我就为你们主持了分家,还能不作数吗?现在只不过是补一下文书而已。我就奇了怪了,这分家和不分家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一个村的,苏家大房以前过的什么日子他清楚。
那会,他用言语敲打过苏老婆子和杨翠,可二人压根就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想着苏家大房还要在二人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他就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现在,大房的人既然能够独立,他哪里能不帮衬一把?
在他的威严下,杨翠闭着嘴巴不敢再作妖,苏老婆子哪怕不乐意,也还是将手指上的印尼按在了分家文书的名字上。
按手印时,是苏晓彤指点的位置。
用他瞧着苏晓彤的举动,心中不禁诧异,不是不识字吗?怎么会按得那么准确?
苏晓彤也同样在分家文书上按手印,两份文书,即时生效。
从此以后,苏家大房和苏老婆子以及杨翠那边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孙洪兵道:“这分家文书晓彤留一份,我留一份去,待拿到奉天府去做一下记录,再交由苏大婶你保管。”
苏老婆子黑着脸不说话,活像旁人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一样。
苏晓彤收起分家文书,向孙洪兵道谢。
杨翠看她要走,赶紧道:“苏晓彤,这家虽然分了,但你们大房也不能完全不管奶奶的死活。别忘了,你爹是苏家的长子,理应为长辈养老。”
苏晓彤顿住脚步,厌恶地回过头来看她,“二婶莫不是忘了,我爹是为了整个苏家,才去当兵的?如今,我爹战死沙场,二叔和三叔在家享尽天伦,这养老的事不落到他们的头上,还要大房的这几个孤儿寡母来跟着分担?”
杨翠自知理亏,支吾着道:“你不是有银子吗?还舍不得这点养老钱?”
苏晓彤直言不讳道:“可我不愿意啊!”
苏老婆子这会破天荒地没有争吵,反而颇为难过地道:“彤丫头,你刚刚说啥?你爹战死沙场?你爹他……他死了?”
苏晓彤冰冷的眸子转移到她的身上,淡淡地吐出几个字:“嗯,死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拿到了分家文书,分家时的后遗症就算是解决了。
以后即便她不在了,娘和弟弟妹妹也不至于被苏老婆子拿捏死。
她以前不外乎这些东西,那是因为她不怕苏老婆子等人,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得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
不想穿过村子遇到更多的村里人,苏晓彤绕道走外围。
河边洗衣服的人多,她尽量地靠北边走。
北边靠山,树林茂密,显得比较偏僻。
只是,偏僻的地方,往往会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发生。
“唔,孙铁头,你轻点……”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虽然在抗议,却是发出了受用的哼哼。
“你就是贱,让你嫁给我,你顾虑这顾虑那,到外面来做,你倒是没啥顾虑的了。”
这是孙铁头的声音。
听这口气,那与他苟合的女人似乎是愿意的。
村里几百个人,到底是会有一些“老鼠屎”。
苏晓彤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迈开腿,迅速远离。
过了河,穿过杨柳村,就能出村了。
不知为何,许多人都聚集在她的必经路上,伸着脖子朝柳四娘家的院子里看。
院子里响彻着悲怆的哭声,而围墙外的人却是在议论。
“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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