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峰反应过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红着眼道:“没,没有,是眼中进沙子了。”
声音带着哭腔,说他没哭,都没人相信。
赵锦川狐疑道:“你怎么了?”
异能力修复了他的身体,和昨日半死不活的模样相比,他现在好得太多了。
拓跋峰站起身,“太子醒了就好,属下没事,属下去喊赵七过来。”
师父把所有事都告诉了他,却一直瞒着赵锦川,显然是不想让赵锦川难过。
既然师父如此保护赵锦川,那他也不能违背师父的意愿。
这般想着,他快步过去拿起桌上的蓝戒,便开门出去。
水中还有活着的戎羌人,这些天,那些戎羌人都想爬上船来。
赵七三人与十几个侍卫守护在船身周围,昨日之前,一直在与戎羌人搏斗,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这船不是很大,倘若戎羌人爬上来与他们抢夺,那他们就危险了。
拓跋峰到了甲板上,告知赵七一声,便钻到与赵锦川相邻的船舱内。
水面这会风平浪静,倒是无需他去守卫。
他情绪低落,脸色难看,胸中还拥堵得厉害,实在是不适合与别人待在一起。
“师父,你在这里面吗?真的在这里面吗?”
对着蓝戒,他哽咽地问,既害怕苏晓彤的神魂在里面,又害怕苏晓彤不在。
在,说明苏晓彤的神魂离他很近;不在,就不知道苏晓彤的神魂会去哪里了。
唇角颤了颤,他带着哭腔道:“师父,我该怎么办,要怎样才能救你啊?”
如果可以,他宁可自己代替苏晓彤去死。
坐在桌前,他紧紧地握着蓝戒,难过地流泪。
神魂离体,这和死去没有分别,总的来说,他都再也见不到苏晓彤了。
苏晓彤有一颗宽宏博大的心,但凡是她身边的人,不论男女,不论身份,她都会平等对待。
而今,那个眼中有光,嘴角含笑,且平易近人的女子,没了。
“师父,从今以后,你是不是回不来了?你说你不会轻易死去,那你告诉我,你要怎样才能回来?”
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攥着,窒息得难受。
拓跋峰不想哭,死劲地忍着哭声,可最终还是呜呜咽咽地哭出来。
隔壁房间内。
赵锦川看着苏晓彤安详迷人的睡颜,心情愉悦地用他修长的右手手指去轻抚苏晓彤好看的长眉。
沉睡的女子像是有感觉,眉头动了动,便睁开眼睛。
看见周围的景象,她有一瞬间的迷茫。
待她确认了自己身处的环境不再是虚幻的,惊愕地瞪了瞪眼,便迅速收手。
趴在床边沉睡之时,她的手竟然紧紧地握着赵锦川的左手。
赵锦川侧身躺着,右手还想不安分地触摸她的脸,然而,她却是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刚才的行为是相当不妥的,苏晓彤拘谨地把手藏于水袖内,不自在地道:“太,太子,你……醒了吗?”
显然,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苏晓彤,而是这身体的原主,一个与苏晓彤同名同姓,也叫苏晓彤的人。
魂魄藏于这个身体内,她宛如被关小黑屋一样,对外界的感知都相当薄弱。
不过,小黑屋并不隔音,她在里面呆着,只要是清醒的时候,外界的声音她都能够听得见。
因而,与那个苏晓彤有关的人,她即便不认识,听声音,也基本上猜得到是谁。
这厢,赵锦川看她的反应,疑惑的眼神顿时流露出来。
不过,苏晓彤此刻穿着女装,而非男装,想来行为方面也应该像女人一样。
“晓彤,你怎么了?”
他心中那样想,口中还是没忍住地问出来,毕竟苏晓彤是与他日夜相处之人,早不该这般生疏。
苏晓彤微微躬身,“太子殿下醒了便好,小女子这去通知赵七。”
赵七是赵锦川的贴身侍卫,理应让赵七来照顾赵锦川。
赵锦川惊呆了,喊他“太子殿下”,还自称“小女子”?苏晓彤何以会对他如此说话?
这后来,苏晓彤不是喊他“赵锦川”,就是喊他“锦川”,而且在他面前也没规没矩,怎的突然间就变了?
愕然中,苏晓彤退后两步,欲往外走。
恰好这时,赵七推门进来。
看见赵锦川确实已经苏醒,他喜不自胜地奔过去。
苏晓彤宛如透明人似的侧身让路,待他过去后,便走出房门。
外面,海风很大,船在无边无际的海面上,显得异常的渺小。
苏晓彤站在甲板上,感受到猛烈的海风,终于觉得她活过来了。
记忆中,她夜间奔跑,从山上翻滚下去,魂魄便被挤进一个小黑屋里,怎么都出不去。
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想努力地冲出去。
直到有一天,她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后,她才渐渐地明白,她的身体已经被其他的魂魄占用了。
开始时,她是很生气的,毕竟没人愿意就这么死去。
但她在小黑屋里,听见那人对待家人的态度,她心中的怨恨便逐渐地消散了。
特别是那人不与自己争抢身体的作风更是令她感动。
如果不是自己也想活着,她都想把这身体赠送给那人了。
想着,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咕噜”一声,肚子饥饿的声音传来。
发现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她捂着肚子,四处张望。
对这地方不熟悉,她想找吃的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对了,找拓跋峰,拓跋峰和那人的关系好,一定不会不管她的。
凭着感觉,她去赵锦川的隔壁。
果然,推开门,便见到一个男人在里面。
那男人坐在桌前,长发如墨,眉目清秀,双眸含泪,说不出的好看。
以前只听过拓跋峰的声音,见着人,她不敢确定是不是。
为此,她怔忪了一下,才腼腆而轻柔地问道:“请问你便是拓跋峰吗?”
这声音很温柔,完全不像那个苏晓彤一样大大咧咧的。
不看人,单独听声音和她说话的口吻,明显就能感觉出她们是两个人,而且这话说得也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
拓跋峰本来还在自欺欺人,希望自己猜错了,但看到那个熟悉的人谨小慎微的言行举止,他就知道他师父确实不在了。
止不住的泪又一度从眼中滑落下来,透过那个女子看师父,心中说不出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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