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苹率先回过神来,福身行礼,“多谢裴王救命之恩。”
“嗯。”赵裴川应了一声,视线在她的身上扫过,便转到苏晓彤的身上。
赵裴川怔然道:“我说苏苏,就这么几个杀手,你一个人不就能解决了吗?怎的还要我出手啊?”
“苏苏”这称呼钻入苏晓彤的耳中,苏晓彤立马就知道他是赵裴川了。
难怪那个女子要喊赵裴川为“裴美人”,这赵裴川还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苏晓彤强迫自己收回视线,亦是福身行礼,“裴王爷……”
赵裴川一下愣在当场,“你叫我啥?”
苏晓彤保持着福身的姿势,犹豫着要不要再喊一遍。
赵裴川急于知道原因,一步迈过去抓住她的手腕,“苏苏,你叫我裴王,还行礼?你是哪根筋搭错了?”
印象中的苏晓彤天不怕地不怕,还能怕他?
苏晓彤抬起头,不自在地想要把手抽回去。
然则,她不得不承认,被赵裴川抓着,她很慌,慌得心脏都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裴王殿下请,请自重。”
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她结舌地说着,想把赵裴川的手拿开。
赵裴川察觉到她的力道,惊然道:“你何以内力全无?”
苏晓彤不好解释自己被人占了身体才有武功的事,支吾一下,找一个借口道:“小女子曾经受伤,如今确实内力全无。”
“你被人废了武功?”赵裴川惊愕地猜测。
苏晓彤迟疑着承认:“正是。”
赵裴川不可思议道:“还有这种事?你这么精明的人也会上别人的当吗?”
苏晓彤把手抽回去,垂着头,“正所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小女子如今确实武功全无。”
赵裴川怔然看她一阵,忽然笑道:“没武功也好,没武功,你以后就不会对本王那么凶了。”
只要不在他面前凶,怎样都好说。
他转而询问苏晓苹三人外出的原因。
苏晓苹告知他要去书院接人,他干脆让三人都坐上马车,一同过去。
马车内,苏晓彤坐在离赵裴川不远的地方,时不时地瞥赵裴川一眼,心中如小鹿乱撞般跳个不停。
到了书院门口,接到了苏江河,一家四口又坐上赵裴川的马车离开。
在书院念了两年的书,苏江河像是受到了洗礼一样,从头到脚都变了一个样。
往回的路上,赵裴川不放心道:“苏苏,有人已经盯上了你们,你们这般回渔湾村去,恐还会遇到刺杀。”
苏晓彤怔然瞧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晓苹紧张道:“这可如何是好?”
这次是运气好,有人帮忙解围,那下次呢?
赵冬月凝神一想,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晓苹不必过于忧心,娘自有办法。”
说这话的赵冬月逻辑清晰,面目冷静,还能深思熟虑。
苏晓苹侧过头,惊讶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娘,你,你……好了吗?”
从小到大,母亲就像一个孩子似的,任何时候需要她来保护。
倒是没想到有一天,母亲还会反过来保护自己。
赵冬月微微颔首,“嗯。”
苏晓苹凝眸看了看她,忽然激动地抱住她,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娘,你好了,你真的好了。呜呜,我好高兴啊!”
她喜极而泣,大滴大滴的眼泪不住地滚落下来。
她松开赵冬月,又哭又笑地道:“娘怎么突然就好了?那你的头还会痛吗?”
赵冬月给她擦着泪,道:“不疼了,娘不是突然就好的,是你姐姐给治好的。”
头部神经复杂,她能在两年多的时间内恢复过来,都算是好的了。
说罢,她看了看苏晓彤,叹了一口气。
之前,哪怕她的脑子还没有恢复正常,但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人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她和苏晓苹一样,心里都是明白的,只是不愿去说破罢了。
但她这眼神落入苏晓彤的眼中,苏晓彤瞬间便如坠冰窟般全身凉了一个透。
苏晓彤含泪垂头,兀自以为母亲不喜欢自己,而并不愿意自己复活过来。
赵裴川想保护她们,奈何没名没分的,他把人带去裴王府,确实会毁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眼看赵冬月坚持着离开,他也就不再强求了。
赵冬月回到渔湾村的家里,立马洗漱一番,梳妆打扮。
魏大年奉明王殿下的命令照顾她们,每隔三日都会来一趟,今日便是第三日了。
当然了,魏大年来见她并不完全是奉命行事,因为她是腾龙公主,而魏大年曾经是她的侍卫。
傍晚时分,一辆马车驶到门前。
魏大年从马车上下来,敲开门,便命令侍卫往屋里搬运食材。
苏晓苹在地里种了一些蔬菜,食物方面并不需要他们的供应,但魏大年每次都把食材送了来。
“魏大年……”
赵冬月找上魏大年,只出声一喊,魏大年便察觉到了她的变化。
魏大年迅速迎上去,只见院中,赵冬月笔直地站立着,一身普通的衣裙也掩盖不住她清冷的气质。
魏大年愣了愣,试探着轻喊:“公主,你这是……好了吗?”
打量的眼神落在赵冬月的身上,他高兴、激动,又心酸。
赵冬月点了点头,道:“你跟我来。”
二人去屋里说话,避开了所有人。
这些年来,赵冬月神志不清,许多事发生后,在她此刻看来,都如同做梦一般。
询问了一番如今朝中的局势,她恼怒地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所以,那贱人顶替本公主的名义嫁给先皇,如今还为她儿子谋得皇位,晋升为太后了?”
魏大年叹息道:“确实如此,公主这些年受罪了。”
赵冬月鼻中一哼,“她当年下毒害本公主,笃定本公主必死无疑,想来她怎么都想不到本公主还活着。”
魏大年颔首,“以她的手段,倘若知道公主还活着,必然狠下杀手。”
“早晚得有一拼,所以咱们最好先发制人。”
“公主言之有理。”
赵冬月沉吟着道:“她当初到本公主的身边做婢女,乃是摄政王安排,以摄政王的精明,不可能会招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这么看来,本公主遇害,摄政王难辞其咎。”
魏大年感叹道:“昔日的摄政王,如今已是腾龙皇帝了。”
赵冬月顿时震惊,“他谋权篡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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