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恢复记忆了吗?
燕沂凝心下忍不住猜测起来。
同时,她又忍不住地心酸,明明是她将人给推出去的,结果如她所愿了,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燕沂凝看着纳兰峻硕,纳兰峻硕也终于在燕沂凝开口之后回过头来。
两人视线相对,纳兰峻硕心境一时也复杂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虽说记得燕沂凝在她离开前,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真正变成那样了,他还是会有一种难以接受的感觉。
他,确实恢复记忆了。
不是在去幻剑山庄的途中,亦不是在幻剑山庄杀人之时,而是在返回皇都的途中。
他和驸马两个人担忧着长公主,担忧着小世子,担忧着燕沂凝,他们一直都在想,快些,再快一些。
只要足够快,或许就还来得及。
他们赶得急,也没有留意更多,以致于一枝箭破风而来,擦着他的脸过去,他才陡然反应过来。
跑在前一些的驸马,也骤然停了下来。
不是他想停下,而是不得不停下。
他们现在的情况着实有些危险了。
前面有人拦路,后面有人在追,当他们停下的那一刻,四面八方涌过来不下于十人。
他们每一个人都穿着与周围植物相同的绿色,面上戴着面具,完全看不出长相,但是,可以从他们手中握着的带着倒刺的长鞭猜测出对方的身份。
这些是神出鬼没的死士,早在很久以前,他们就听过,却是从来没有遇见过。
当然,见过他们的人,全部都不在人世。
这些人的功夫很高,一手长鞭更是使得好意。
驸马与纳兰峻硕一人需要应付好几个人,从刚一交手,他们两个心中便有了一些数。
他们以二敌十几,完全没有胜算。
驸马让纳兰峻硕先走,毕竟,他失去了记忆,若是继续那么留下,会很是危险。
但纳兰峻硕并没有那样做,他知道,他一离开,驸马便是离死不远了。
驸马无奈,只好同意了。
两人一起应敌。
刀光剑影,杀机不断,危机重重。
驸马与纳兰峻硕几次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效果却是总不那么明显。
他们只能一战到底。
两人都不知道伤了谁,不知道杀了谁,亦不知道谁伤了自己。
整个状态都接近癫狂,他们身上的伤越来越多,流的血也越来越多,但,活着回来的信念一直在支撑着他们。
他们一直咬牙支撑,局面越发的难以掌控。
当联手将最后一个人诛杀,两人都不敢多喘气。
他们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方才开始坐下处理伤口。
伤口上了药,他们再一次往回狂奔。
明明已经走了一大半路,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真正回到自己的地盘了。
他们却是走得极为艰难。
不时有人冲出来要杀他们,缕次与人交手,两人都杀红了眼。
连纳兰峻硕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是怎么恢复记忆,想起过往了。
他只是不停地与人交手,刀光剑影,鲜血腥味间,那深埋的记忆,便宛若开闸的洪水般涌来,怎么都挡不住。
那时的冲击太大,纳兰峻硕差点死在敌人的手里。
若然不是驸马反应够快,营救得够及时,他只怕现在是倒着回来的。
不管是他,还是驸马,都伤得挺重。
他们不知道遇到了几次暗杀,不记得与多少人交过手,只知道,在终于快要撑不住倒下的那一刻,是席非与月沛诗出手救了他们。
当时,纳兰峻硕看着席非的眼神简直是一言难尽。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席非来救他。
他忍不住问席非,是不是燕沂凝让他来的。
这话,听起来没有什么,但,细思极恐。
纳兰峻硕和驸马回来,并没有告诉燕沂凝,那她如何知道?又为何要派人来这里接应?
抑或者说,燕沂凝其实一直都知道,她也是特意派了人来这里的,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回忆往昔,纳兰峻硕感觉有些没法面对燕沂凝了。
席非没有听出弦外之音,倒是月沛诗听出来了。
自纳兰峻硕对燕沂凝的称呼,便可听出问题。
再到后面的问题,月沛诗的脸色就不是那么好了。
她看着纳兰峻硕,言语中多有讥诮。
“硕亲王,若真是硕王妃让我们来接你的,你是不是要怀疑硕王妃早料到这一步,故意怀着某种目的来救你?或者说,你是怀疑硕王妃在这些刺杀里面,是不是还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重要角色?”
纳兰峻硕一语不发,月沛诗亦没有跟他再说什么的欲望。
她与席非有事外出,正好遇到有人打架,若非听到席非认出了纳兰峻硕,那么,他们二人是绝对不可能插手的。
她不知道燕沂凝与纳兰峻硕之间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但与燕沂凝接触后,她便自动将以前对其不好的那些流言划为别人陷害,毕竟,皇城之中的水太深了。
纳兰峻硕对燕沂凝不友好,那月沛诗自然不会对纳兰峻硕友好。
与席非一起将纳兰峻硕、驸马二人送到了长公主府,便也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再看到燕沂凝,纳兰峻硕表面平静,心里却纠结得不行。
两人就那么对望着,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驸马走进来,直接拔剑指向司徒晴,怒问:“你把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全都当放屁吗?”
“师兄,你终于是回来了。”司徒晴勾了勾唇,说道。
她现在身上和脸上都有血,发丝和衣衫都很凌乱,看起来甚是狼狈,可一点都不比驸马与纳兰峻硕的境况好。
驸马说:“之前我便说过,你若再对她下手,我会直接杀了你。”
“我已经这样了,师兄要杀便杀吧。”司徒晴好似想通了般,竟是不狡辩,不求饶。
看起来,总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驸马皱紧眉头,看向燕沂凝,问:“王妃没事吧?长公主和小世子可还活着?司徒晴是你伤的吗?”
“我很好。”燕沂凝笑了笑,说:“驸马不必担心,长公主和小世子也无性命之忧,至于司徒晴,我个人以为,让她活得痛苦,比让她死得痛快要好,毕竟,问出她背后的人,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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