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茗心没有等到官差来,就去睡觉了。
当然白芍跟官府来人解释的是,自家小姐受到了惊吓,身体不适。
对方信不信没有人知道,反正纪茗心踏踏实实睡了个好觉,第二天醒来,一切都解决好了。
官府的人安抚了百姓,将后院的尸体都带走了,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虽然不少地方还残留了血迹,但纪茗心完全可以视而不见。
至于官府那有盗匪闯进来杀人越货的解释,她也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接受了。
而她说那些尸体都是自己的护卫为了自卫才动手的,官府的人也没有任何异议,甚至还向她保证一定会查明真相,给她一个公道。
事情解决的十分完美,纪茗心好心情地吃着鲜美可口的虾饺,对穆连城道:“对方是个聪明人,之后一路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想杀的人杀不了,对方自然不会再轻举妄动了。
穆连城看着吃东西吃的动作优雅却不失活泼的少女,心情十分的复杂。
对他来说,性命攸关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昨晚来的竟然是幽冥殿的杀手,虽然没有亲自参与,但其中凶险,不难想象。
良久,穆连城低声道:“我欠你一条命,日后定当报答。”
纪茗心细嚼慢咽口中的虾饺,笑呵呵道:“这个我们早就谈过了,一码归一码,回去记得给钱,记得答应我的事就好了。”
她知道穆连城的意思,但人情这种东西,欠多了就不值钱了,要用的时候不一定能兑现得了。
她这么一说,穆连城心中更加复杂了,一开始这位纪大姑娘张口闭口的谈钱,他只觉得对方贪得无厌。
现在回过神来才发现,谈钱似乎还真是处理事情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
人情对方既然不要,他也不便再提,转而问:“听说你捉了个活口,打算怎么办?”
说起这个,他还有些好奇,要活捉一个杀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尤其是幽冥殿那种训练有素的地方,杀手一点失败,立即就会自尽。
纪茗心想了想道:“先带回京城留着吧,我有种预感,你追查的军粮,那些粮商,追杀你的幽冥殿,还有沿路这些官府,这背后一定藏着一个惊天的阴谋。”
穆连城闻言正色起来:“你是说,有人在针对定北王府?”
军粮关系北疆二十万边军,是定北王府的命脉。
“未必是针对定北王府,但这肯定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定北王府和北疆的边军出事了,会怎么样?”
因为关系重大,纪茗心在知道事情跟军粮有关的那一瞬间,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如今大夏并不安定,北边有漠北,西边有西凉,南边有南诏,这些年虽然没有大的战事,但小的摩擦不断。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局面已经维持的上百年,足够久了。
纪茗心有预感,这样的平衡很快会被打破。
穆连城想了想那个可能,心中打了个冷颤,一旦北疆出事,漠北南侵,整个大夏都会被颠覆。
他知道纪茗心不是在危言耸听,这些年大夏太安逸了,内里生出不知多少蛀虫,将大夏的梁柱啃食的腐朽不堪,朝廷却一味的粉饰太平。
现在连一个女子都能一眼看破的事情,盛京那些人却还在醉生梦死中浑噩度日。
“我得尽快回京,接下来不能跟你同路了。”
事关重大,穆连城决定亲自去一趟北疆,去看看情况,顺便提醒父王一声。
纪茗心瞬间明白他的打算,笑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劝你别去打草惊蛇。如果让对方发现你察觉了什么,那等待你的,可就不是昨晚那样的小打小闹了。”
昨晚说到底不过是个试探,双方都没有倾尽全力。
但穆连城如果触及了对方的根本,那必然会成为对方倾尽全力也要除去的人。
若是整个幽冥殿一起出动,纪茗心也未必能抗得过去。
更何况对方手里必定还有别的底牌。
穆连城冷静下来,也发现自己有些心急了,他平日再怎么伪装的好,也终究只是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少年,放在现代连大学都没有毕业。
在这里却要考虑国家的兴亡。
纪茗心不由生出了些许同情:“别想那么多,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就好,天塌下来有高个儿的顶着,你一个小孩子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小孩子?”穆连城哭笑不得,“我比你大七岁呢。”
固然在皇上,那些皇子,还有他的父亲眼中,他确实是个小孩子。
可眼前不过十五岁的少女,用同情的口气跟自己说这种话,穆连城心中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
不过细想起来,他发现这个女孩子着实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她太从容,也太淡定,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她。
这一路走来,无论遇到什么,她都能镇定自若的解决。
年少时,他也曾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妻子是什么样子。
要漂亮,要聪慧,要温柔贤淑……
她好像都满足,又不仅于此。
纪茗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道:“这世上光长年岁不长脑子的人也不是没有。”
穆连城觉得自己有被内涵到。
不过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他是来告别的,就算不去北疆,他也的赶快回京城了,不然江远舟那边万一兜不住,露了馅儿,可就麻烦了。
“后会有期,我们京城见。”
穆连城心中难得生出一些离别的愁绪,却见纪茗心无所谓道:“到时候记得给钱。”
“……”
穆连城直接从窗子跳了出去,纪茗心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愣愣地看了会儿,回过神来,把一笼的虾饺全部干掉,又回去补觉了。
再次踏上回京的路时,所有人都知道队伍里少了一个人的事情。
纪茗心并没有多花心思,直接把宋兴的死推到了那晚闯进客栈的盗匪身上。
那晚缺胳膊少腿,查不到来历的尸体多了,纪茗心随便指了其中一具便应付了过去。
对此所有人都噤若寒蝉,那晚闹腾的动静大,侯府来的人几乎都躲在屋子里没有出去,所以他们以为动手的是傅家那些护卫。
能够对付盗贼的护卫,也足够让他们敬畏了。
至于死了一个宋兴,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王妈妈是唯一一个隐约知道那些人是冲着什么来的人,但也正是因为知道,便更不敢说。
没有人知道那一夜,她是怎么胆战心惊地熬过去的。
大小姐,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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