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葬师的酒量很吓人,还没吃上一口菜,便已经两杯白酒下肚。这白酒读书可不低,两杯下去最少有四两,而且他喝酒的速度太快了,完全是当成水喝一样,就好像酒瘾犯了。
我在一旁不停给他倒酒,一瓶酒已经见底,我又打开了另一瓶酒。今晚我只有一个目的,只要能打听到有用的线索,别说一瓶酒,就算一百瓶酒也没问题。
天葬师稳了一下节奏,抓起几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嚼的嘎嘣脆,然后点上烟,真是大口吸烟,大口喝酒。
为了不表现的太过于急切突兀,我主动和天葬师聊起了家常,“叔,平时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是啊。我老婆去城里带孙子了,儿子要上班,儿媳妇也要上班。我一个人在家,倒也清静。想吃就吃,想睡就睡,还不用听我老婆唠叨,多好。”
天葬师话说的很潇洒,但我注意到了他眼中的一抹无奈。于是主动找他喝酒,我喝了一小口,天葬师直接是一大口。
我继续说道:“叔,来之前,我听辛老板说了,说你们这个行业是子承父业,从老辈传下来的。刚才你说你儿子在城里上班,那你以后老了怎么办?”
“唉。”天葬师叹了口气,说:“我儿子不愿意成为天葬师,他反抗抵触,我没办法。现在社会好了,年轻人能有选择,那是好事。可不像我们那个年代,大多数都没机会读书,为了混口饭吃,只能干这个。其实……我也不喜欢这个职业,虽然很受人敬重。”
天葬师说着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我赶紧给他倒上一杯,天葬师抽着烟说:“听你们的口音,不是当地人,可能也不知道我们这边的天葬习俗。看似神圣,实则很残忍。我还记得我爹第一次带我去天葬台时,我回来吐了好几天,一看到肉就觉得恶心干呕,人都瘦了十来斤。”
“但这个职业虽然残忍,可总比饿死好吧。时间一长,我也习惯了。每次去天葬台之前,我都会喝酒,回来之后,也会喝酒,不然睡不着。尤其是处理朋友的尸体时,那种感觉不是滋味。麻木了还好,否则真的不习惯。”
天葬师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你们应该也闻到了我身上的味道,不管我怎么洗,这股味道也洗不掉。我老婆嫌弃的很,我儿媳妇更是不想我孙子接触这种东西。所以他们都去城里了,几乎不怎么回来,偶尔我儿子会回来看我,还算有孝心。”
“在我们这一带,每一个地区都有一个天葬师,深受周围人的敬重。但我儿子不愿意,我也支持他。好在我最近收了一个徒弟,这小子胆子大,命苦,是个最好的人选。最起码,咱们这一带天葬师这个职业不会消失。”
听到这儿,林小刀好奇的问道:“叔,你有没有遇到过刻骨铭心的事情?”
天葬师喝了一口酒,点上一支烟,说:“遇到的事情就多了,我给你们说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吧。那就是我爹死了,我亲自背着他的尸体去了天葬台。我一到天葬台,漫天的秃鹫盘旋在半空,等着享受人肉大餐。”
“周围没有任何人,我不让任何亲人去送我爹最后一程。我一个人陪着我爹的尸体,我下不了手,我喝了很多很多酒,然后拿起刀,送我爹最后一程。回来之后的一段时间,我整天都喝酒,只有喝醉了才能忘掉那天的事情。”
“你们以为我喜欢喝酒吗?其实我不喜欢,醉酒的滋味,谁都难受。”
天葬师说到最后,自己笑了起来,很平静,看不到任何情绪波动。
而但凡只要了解天葬习俗的人,就会佩服眼前的天葬师。他的心态太强大了,面对自己亲人的尸体,剁成一块一块的,眼睁睁看着成为秃鹫的实物,这种滋味,一般人承受不了。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用酒精麻痹自己。
聊了一会儿,天葬师忽然问我:“对了,我还给忘记了,你们来找我干啥?买了这么多好酒好肉,我们素未谋面,我可不相信你们是没事儿大晚上来找我喝酒。”
我说过,像天葬师这种豪爽的人,千万不能和他绕弯子,否则会引起他的反抗。
见他提到了这事儿,我索性如实说道:“叔,实不相瞒,我们不是普通人,深夜拜访,是想找你帮忙。”
“哈哈哈……”天葬师笑了,说:“刚才我给老抠门发消息了,他告诉我了,他说你们不是普通人,让我尽量配合你们。你们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全部告诉你们。”
我没想到天葬师早就怀疑了我们的身份,还暗中给西北旅社的老板发消息验证我们的身份。幸亏我早有准备,让何道长给他打招呼。
不然的话,我们肯定被天葬师轰出门了。
我说:“叔,我们在秘密调查一件事情,我想知道,最近是否有可疑人物在寻找骨灰、尸油,血液等物吗?”
“有!”天葬师点头道:“应该是在四天前吧,有一个又黑又瘦的男子来找我,给我提了很多好酒,买了很多好烟。他开门见山,直截了当说要和我合作,而且拿出了一袋子钱,我没打开,但估计有四五万块钱。”
“我问他需要什么?他说他要的很简单。就是让我去天葬台处理尸体时,给他带回一些骸骨,还要割下活人的下巴肉,以及凝固的血块。我当时一口就拒绝了,说我是天葬师,我这么做对不起死者,我也不能做,便把他轰出门了。”
“那混蛋长的尖嘴猴腮,像个又瘦又黑的铁猴子,看着就不像是好人。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怎么了?这人犯事儿了?”
“嗯。”我点头,没有细说,心中有些失落。
我们现在的时间不多了,降头师随时有可能下降,只怕又会死人。必须在他动手之前,把他找出来。
见打探不到有用的线索,我便打算告辞离开,我要赶回去找何道长等人汇合,赶紧商议对策。
而就在我打算开口告辞时,天葬师说:“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情,应该是前天早上,我去天葬台处理一具尸体。我发现少了一堆骸骨,我怀疑就是那铁猴子搞的鬼。一般情况下,当地的人都不会去天葬台,更不会动死者的骸骨。”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瞬间燃起了希望。如果真的是降头师偷的骸骨,那就说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不管是降头术,还是邪术,施法之前,都会用到骨灰、尸油之类的物品作为媒介。
这降头师不是我们华夏人,他想进入华夏,身上自然不能带这些邪门的玩意儿。想要掩人耳目,最好的办法是什么,自然是就地取材。
换句话说,只要我们去守着天葬台,说不定就有找到他。
想到这一点,我说:“叔,你能不能带我们去一趟天葬台?”
“现在吗?”天葬师反问我。
“嗯。”
天葬师摇了摇头,说:“晚上这么冷,还是别去了。明天晚上去吧,镇子里有个小姑娘死了,刚成年,死的很邪门。”
我闻言来了兴致,问道:“叔,那小姑娘咋死的?”
天葬师喝了一口酒,说:“我听说那小姑娘还在县城上高中,说要出去找同学玩两天,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好像中邪了一样,反正不对劲,就呆在卫生间里一直洗澡。家里人问她,她也不说。”
“谁成想,当天晚上,这小姑娘就在家里用老式刀片割腕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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