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她大脑浑浑噩噩，完全听不进去。
“叶柏南有意。”
这句，她听进去了。
才喘了口气，男人话锋一转，“可惜，周家倾向于耿世清。”
程枝剩下的半口气哽在胸腔。
“我也倾向耿家。”周聿琛俯下身，挨着她耳畔，“耿世清性无能，知道吗？”
她瞳孔放大。
“先天性弱小畸形，他不肯去医院治疗，耿家夫妇也被他蒙在鼓里，相信儿子可以传宗接代，实际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周聿琛眼尾噙了笑意，为她戴上护目镜，他动作温和，偏偏程枝觉得他是凶悍的，带刺的，锋利又冷毒。
“这类男人心理最变态，变着法折磨女人，对方越是痛苦，他越是满足，对方掉一滴眼泪，他会爽上天。”周聿琛的唇贴着她头发，湿润的温度，丝丝缕缕钻入毛孔，搅得她心乱如麻。
“你这样纯净，正合他胃口。”唇沿着发顶游移到发梢，周聿琛几乎弯下腰，他一手操纵她，一手挪动面前的支箭架，虽然亲密，借助了外物打掩护，不觉得别扭了，“岂不是要毁在他的手里。”
程枝僵硬得更厉害。
耿世清男身女相，五官生得又不俊，反而眼神阴柔戾气，程枝对他没好感。
本以为不合眼缘，原来是女人敏锐的第六感。
他真不是好人。
“做耿太太，物质地位应有尽有，除了尊严和性福。”周聿琛咬字咬得别有深意，“凭我对你的两次试验，你以后绝不是耐得住寂寞的女人，独守空房你会生不如死的。”
程枝靠在他怀里，姿势像兄妹，又形容不出的暧昧。
像一对儿恋爱中的男女，又有距离感。
幸好叶柏南没关注这边，他在休息区打电话，打完返回原处，“周总工，再杀最后一局了。”
周聿琛面不改色推开她，“叶总工稍后有安排吗？”
“公司有急事处理，先回去。”叶柏南雷厉风行，一击即中，射出十环。
程枝刚学，技巧毫无章法，手腕的力气使大了，震得一弹。
箭头射向地板。
第一盘，周聿琛是七环，叶柏南脱靶。
这一盘，叶柏南是十环，周聿琛脱靶。
叶柏南险胜。
周聿琛笑了一声，“叶总工赢了。”他撂下弓，不咸不淡瞥程枝，“八字没一撇，你倒会胳膊肘外拐了。”
他输了一块宝玑传世系列的腕表，三百多万。
倘若叶柏南输了，输他一块同价位的理查德米勒。
算作赢家的彩头。
“我会吩咐秘书送到叶家老宅。”周聿琛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大衣，朝外面走。
程枝亦步亦趋在他身后。
和叶柏南擦肩而过的一霎，他喊住她，“程枝。”
她脚步一顿。
周聿琛也停下，不远不近地，头时不时转动一下，漫不经心地观望四周。
不言不语，但威慑力十足。
紧迫的气氛下，叶柏南不知从何说起，又该说些什么。
程枝嫁给什么人，是周淮康夫妇的主意，他一个外人，没资格插手周家的内务。
“周总工。”
周聿琛回过头。
“你要的是云航集团那笔订单吗？”
“哦？”周聿琛挑眉，“叶总工什么意思。”
叶柏南一张脸庄严郑重，“集团有董事会，我做不了主。”
“北航集团也有董事会，我清楚流程。”周聿琛不急不恼，风度体面，“叶总工相中了周家的小姐，是周家的光彩，不过姻缘成与不成，讲究缘分，没缘分一切免谈。”
叶柏南伫立不动。
“妹妹出嫁那天，我会亲自送请柬给叶家，叶总工一定要到现场观礼。”周聿琛面无表情说完，“程枝，跟我走。”
她跟上去，临了，看了叶柏南一眼。
叶柏南恰好迎上她视线。
一秒，什么都清晰了，又什么都不清晰。
射箭场在郊区，室外风声呼啸，门敞开，有一阵风刮得极大，程枝的烟粉色衣摆夹在门缝，门又迅速关住。
掩去了她身影。
叶柏南喉结滚动，目光一扫她射箭站过的区域，片刻，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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