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云山庄一角,人群喧嚷吵闹,各抒己见,但是无一例外,几乎隐隐都是在说玄元山的人就是幕后凶手的。
“老李、老丘,你们快说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夏侯烈双目圆瞪,怒视着下方的那几名玄元山的执事长老。
而此时,其他宗门弟子们也是听闻动静,陆陆续续赶了过来,看着此间惨状时都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被夏侯烈称作老李老丘的人神色不改,面对这般场面却是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冷声道:“五长老,你怕什么,此地大部分人都只是念合期,凭我们玄元山三位金丹真人足以将所有人全部斩杀,这些宗门失去后起之秀,必然阻挡不了我玄元山兴起之势!”
“我如此做,全是为了宗门,为了玄元山!”
那几人慷慨激昂说的煞有其事,旁人还真以为他们是为了宗门着想,才出手杀人的。
而且听了他前半段话,其余宗门的人面色都是纷纷一变,急忙看向了夏侯烈等人。
那几人说的不错,只要夏侯烈他们愿意,他们这些不过念合期的修士连逃都逃不掉,原本其他宗门也是派了金丹真人来的,但是后面发现没有什么事就又回了宗门。
毕竟他们不像玄元山这些宗门一样,门内有多位金丹期坐镇,有些宗门只有一两位,甚至只有一位的也有,当然还需要回去坐镇宗门了。
“你!”夏侯烈听到对方的话也是气急,当下吹胡子瞪眼,颤抖着手指向那边指着。
怒喝一声,夏侯烈右掌之间火焰翻腾,天地间云翻雾涌,一道无比巨大的火焰之掌从天而降。
“老子掌毙了你……”
然而他的话都还没说完,那边一直沉默不语的七长老却是瞬间动身了,只见他面色激昂,浑身法力震荡,身形一闪间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夏侯长老动手了,各位同门,为宗门大义献身的时刻已到,速速随我出手,将此地所有人全部击杀,一个不留!”
“轰!”
夏侯烈猛然一愣,天空中翻涌的火焰之掌都是一顿,随后他便见到七长老瞬间出现在了水灵宗长老的身边,对方只有念合期,面对七长老的攻击当然毫无招架之力,仅仅只是一瞬间便爆成了漫天血雾。
“老七,你干什么!”夏侯烈怒吼一声,不敢置信的看着全力出手的七长老。
直到此刻他是彻底的懵了,完全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就这么出手了。
然而七长老却仅仅是瞥了他一眼,便又出现在了另外一宗门长老身边,双手虚握间,对方便被捏成肉团。
“夏侯长老不必有多顾虑,事已至此,唯有杀人灭口方是解决之策!”
不光七长老动手了,之前那几名屠了百木宗的执事长老此刻手握飞剑也是冲了出去,途中还铿锵嘶吼。
“为了玄元山,杀!”
一瞬间,场面瞬间混乱了起来,所有赶到此处的宗门面色纷纷大变。
“玄元山的人疯了,这是要与整个南州为敌!”
“这场论道大会,完全就是玄元山的陷阱,我说他们为什么要来三位金丹长老!”
“诸位,吾等亦不能束手待毙,杀!”
其余宗门仅有的几位金丹真人也是重新掌控局势,一人牵制住了七长老,另外几人却是直攻向了夏侯烈和三长老。
“这不是玄元山的意思,诸位请稍安勿躁!”夏侯烈匆忙闪躲他们的攻击之间还欲辩解,但是对方哪里还听得进去。
“哼,戏就不要演了,先是紫木宗的燕岚,后是百木宗,刚刚水灵宗的长老又惨死,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定云宗了!”
冷喝之间,杀招频出,此人的修为不过金丹中期,比起金丹后期的夏侯烈还是差上一些,他自然是知道差距的,所以出手间也是毫无保留,满是杀意。
“不是的,道友且听我解释!”夏侯烈一直躲躲闪闪不敢还击,但是就没有人听他的,反而得寸进尺,将他逼至狼狈境地。
那边的三长老一边应付着他人的攻击,一边仔细观察着附近,眼中光芒流转,他已经知道事态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了,也知道为什么四长老和六长老亲自出马去抓捕邪修却迟迟没有结果了。
原来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七长老在暗中报信!
七长老,早已叛宗,包括那几位执事长老,如今都不知道是在替谁做事。
闹出今日这一出,已经彻底将玄元山陷入了深渊,站在了整个南州的对立面上,无可挽回。
“妈拉个巴子的,真他娘当老子好欺负不成!”
正当三长老思考之时,夏侯烈那边却是又有动静产生了。
只见之前一直处处相让,开口解释的夏侯烈终于被逼的忍无可忍,一直压下来的暴脾气上头,当下什么也不顾了。
“给我滚开!”
一掌轰出,漫天的火焰爆发,将所有围攻他的那几位金丹长老全部逼退。
“不肯站着听老子说话,那就给我跪着听!”
怒吼一声,夏侯烈祭出一口紫钵,钵面符文繁复令人一眼看去有种被烈日灼伤双眼的错觉。
紫钵现世,整座藏云山庄的温度骤然上升一倍,草木房屋纷纷无火自燃了起来。
“离火钵,去!”
随着夏侯烈的一声喝令,紫钵祭出,口中喷吐出一道道紫色火焰,幻化做漫天紫龙,嘶吼间便冲向了这几位金丹真人。
“连法宝就祭出来了,夏侯长老这是动了真火,下手没轻重了……”
三长老看了一眼夏侯烈那边,双眼微眯间摇了摇头,一柄飞剑当空刺下,却在他头顶被一层藤蔓牢笼锁住。
“这么大的动静,陈千绝竟然还没有出现……”三长老双眼微眯,心中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当下边战边退,往着战圈的外围靠去。
藏云山庄火光一片,爆裂轰鸣声响彻不断,不一会别说藏云山庄了,连藏云山都被炸掉了半边。
宁若溪才刚赶到附近,便被玄元山一位执事长老发现,狞笑间便是一步纵越不少空间,直接来到了她身前。
“仙音宗的后起之秀,你也去死吧!”
满含杀意的怒吼间,此人操纵飞剑,携无匹之势直斩宁若溪,在他眼中对方不过筑基期,就算自己只使出简简单单的一剑对方也不可能接下。
令他意外的却是,宁若溪竟然看都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放到了那几位金丹期修士战斗的方向。
能够近距离观摩金丹真人斗法,这机会可是极为难得。
“找死!”此人面色愠怒,一剑斩出,毫不留情。
“雷法,握云。”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被一张无形大手给牢牢锁住,细看下去,一圈圈雷电锁链如人手一般将他捏住,令他再不得进一步。
就在这玄元山的长老震惊之时,虚空中又是有着冷漠的声音传出。
“斩苍。”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伴随的是一道湮灭一切的雷光剑芒,锋锐无比不说还无法抵挡。
仅仅一瞬间,原本还欲一鼓作气斩杀宁若溪的修士便被这道剑芒分尸,切口处光华如整,尸体里的血肉骨骼全部都有着细密的雷丝弥漫,摧毁了一切生机。
云斌从空中缓缓迈步走出,看着神色一如既往丝毫不见改变的宁若溪。
“你就不怕我不在吗?”
“那挺好的。”
不温不热的四个字从宁若溪的红唇中道出,她美眸不见波光,清冷如风雨下平静的湖面。
要是云斌不在,刚刚她已经死了,但是她没死,没死就还要背负着心中的一些东西继续前行,直到将其打碎。
有的时候对她来说,死也其实是一种解脱。
“轰!”
一声巨响之下,整座藏云山一震,随后滔天火焰爆发,高耸入云的藏云山竟然直接崩碎坍塌了起来,所有人只得腾空而起。
再从漫天的尘土火焰中散去,有着一道人影正随着无数碎石向着悬崖之下落去,被乱石掩埋。
“是定云宗的瀚空长老!”
“玄元山的人杀了定云宗的瀚空长老!”
有人认出掉下去的那具尸体身份,当即惊声呼叫。
夏侯烈立在半空,整个人的大脑一片空白,冷汗从他脸侧滑落。
“不可能,我没有下死手……”魂不守舍的呢喃着,夏侯烈猛然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抬头猛地看向了一旁嘴角正噙着淡淡笑容,穿着血色长袍的中年男子。
“狗养的宗原,你陷害我!”
怒吼之下,夏侯烈双目充血,出手之间的法术也是全奔着置人于死地而去。
于此同时,远在长溪山脉的玄元山之上,议元峰内。
大殿之内的李长益正坐在主位之上,下方除了大长老和二长老便再无他人。
三人各自坐着沉默不语,李长益目光悠远,不知在看什么,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咔嚓!”
突然,一声脆响过后,这大殿的房梁突然裂开一道缝向下一陷,与此同时上方的横木青瓦也是碎裂开来,掉落了一地。
一切发生的毫无征兆,李长益怔怔的看着破了一个洞的大殿之顶,依稀间有几缕雨雪混杂着浇落了下来。
“青屋落瓦,见雪而下……见血而下……”
“我玄元山,危矣!”
李长益坐在主位上,仿若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怔怔坐着,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下方的大长老二长老面面相觑间,也是互相见到了对方眼底的不安焦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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