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福土旺把儿子叫进屋里,嘱咐他去了别惹二叔生气,多学手艺多存钱,以后大房就要靠他这个长子了。
福守信这个老实孩子都听不下去了,他说道:“咱们大房靠我,我靠我二叔,那为何爹还这样对二叔?”
福土旺说道:“你这个傻孩子,爹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再说也是为了你二叔好。”
福守信压根不信父亲的话,咬着嘴唇低下头。
刘氏赶紧把儿子拽走,她嘱咐儿子听二叔的话,好好读书在二叔家多干活。
福土贵难得地去了小严氏那里,小严氏理都不理他。
他讪讪的坐到守财跟前,说道:“爹对不住你们娘儿几个,可是爹也是被逼的,是你二伯把我们父子分开。”
他想着儿子以前年龄小,不记事,现在他要给儿子说清楚,他当爹的也委屈,是迫不得已。
福守财哪里会相信他说的话,他说道:“三伯,世人都知养恩比亲恩大,谁对我好我知道。”
福土贵脸上红一块白一块,说道:“你说你这孩子,我可是你亲爹。”
福守财平静地望着这个亲爹,平静地说道:“我和弟弟是过继给四房。”
“那不是你二伯干的事吗?村里人谁不笑话咱家?爹是被逼的。”
小严氏走过来对儿子说道:“你去看全全。”
她没看到儿子眼里的憎恨。
小严氏冷冷地冲着福土贵说道:“你大伯子哥来弟妹屋里干什么?赶紧滚!要不要我拿棍子打你出去?”
她本来想着福土贵是儿子亲爹,临走了让他们父子说说话,没想到那个没人性的来挑拨,以后都不让他和儿子亲近。
福土贵站起来指着她说道:“我看儿子都是让你教坏了,教的他亲爹都不认。”
小严氏拿起板凳,吓得他赶紧跑。
小严氏对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口。
第二天张玉树来了,先去见了严婆子。
他和平时一样进屋就笑,给严婆子请安问好,看着严婆子哭丧着脸,才收了笑问道:“出啥事了?我姐夫呢?”
严婆子像气球被松了气,有气无力说道:“在他院里,你过去陪陪你姐夫吧。”
张玉树去了姐夫院里,进去后问道:“姐夫,你娘咋啦?我瞅着像不高兴。哎呀,最近可把我忙死了,也没顾得上过来找你。”
见姐夫也是无精打采,精神不济,他看向外甥女,外甥女对他挤下眼。
张玉树脸上疑惑的表情。
福土坑站起来说道:“去书房吧。”
他在前面快快走,福满满跟在大舅身后,拽下大舅的衣袖,小声说道:“啥也别承认。”
张玉树莫名其妙道:“承认啥呀?我啥事都不知道啊。”
福满满眼里出现疑惑,张玉树转过身往前两步,捂着嘴笑一下。
这件事情打死他都不会承认,不会说出去。姐夫要是知道了,那不得吃了他?
其实这次他也想让姐夫看清他自个亲兄弟,看清族里会不会护着他。
虽然张家家族没说怎么多护着他一家,可是大伯一家那是坚定的站在他这一块。
张玉树比外甥女更加了解姐夫,别说姐夫,就是这事轮到他身上他也会伤心难过。
进了书房福土坑把最近的事说了,张玉树做出吃惊的表情,半天不语,然后说道:“分宗也好,总比除了族强吧。”
福土坑立眉瞪眼道:“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个个看我像祸害,巴不得我早早离开。我生在这长在这,祖坟在这,因为一个和尚的话就把我赶出去?”
张玉树说道:“和尚不是你自己带回来的吗?”
福土坑长呼一口气。
是啊,他有委屈也没处说,和尚是他带回来的。
他摆摆手说道:“算了,已经分出去了,说啥也没用。回去好好找个地,当我这一支的祖坟。”
张玉树说道:“我看玉华山那个庄子附近挺好。”
福土坑斜了他一眼说道:“将来我埋那你埋哪?回头串个门都不方便。”
张玉树狠狠心,这个事儿是他办的,说起来算是他对不住姐夫。他说道:“那就等我老了,我也分宗,到时候祖坟和你挨一块。”
福土坑心里舒服了,小舅子始终如一,不会抛开他不管。
“别介,你张家又没把你抛开,你还是守着你爹娘吧。”
张玉树说道:“我说话算数,人家少年夫妻,我们俩是少年朋友,后面又是郎舅,你闺女是我外甥女,我儿子是你内侄。咱俩能够好一辈子,以后埋在地下也做隔壁邻居,得对得起这份感情。”
福满满听了心直抽抽。
这俩二货不当断袖,对不起这份感情。
张玉树过来是说约日子回安庆府。
福土坑又带一家子去给爹上坟,这次坟前烧纸,全部点燃。他在坟头趴着哭,一声一声的爹喊着。
张氏捂着嘴哭,福满满也是泪眼朦胧,跪下磕头,心里默念,爷爷你一定要原谅我做的事,以后在安庆府我也年年给爷爷烧纸,绝对让爷爷在地下也能当上土财主。
临走的时候一家人在门口送他们二房,严婆子拉着儿子的手,哭得不行,说有空一定要回家来看看。
这话就像是对来串门的亲戚说话。
福土坑望着宅子望着这个村,以后自己真的只是这个家的亲戚了。
回到安庆府,袁德喜把铺子修整得好好的,按照东家的要求,门窗全部新换的。
福土坑先是去衙门落户籍,拿出分宗文书,另开一支,一支两房,大房和二房,二房是小严氏母子三人。
他以后就是福大爷了。
又打起精神和张家一起选了黄道吉日,重新开业。
开业那一天,宾客如云。安庆府的数得上的人家都给福张两家送了贺礼。
那些官家还有消息灵通的大户人家,早就知道郎尚书来了之后频频去这两家,交情不一般。
可以说福张两家的生意顺风顺水。
学堂早就开课,两家的孩子去上学。
福满满又在琢磨这个庄子要怎么建,上课也没注意听先生讲什么。
课间休息的时候才发现秦家两个兄弟没来。
范香兰说他们嘴馋,吃了山上的蘑菇差点中毒,幸好吃得少,没事了在家休养。
西门宣笑道:“三顺妹妹,你不知道我们去看他,陆随桦在屋里手舞足蹈,对着没人的地方喊:王萍妹妹,我娶你好不好?你嫁给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把我表姨羞得撒腿跑了。哼,他想当我表姨丈先打过我再说。”
范香兰也捂嘴笑。
福满满啊啊的睁大眼睛,她不在的时候成就了一对?
她看向范香兰,之前还以为香兰会对陆随桦动了心思。
不过陆家不在安庆,王家不见得愿意。
听他们说蘑菇,福满满拍了一下自己脑门。
咋没想起来呢?可以做蘑菇呀。
那个山脚下的庄子同样盖地窖,发蘑菇要潮湿的地方。
哈哈!银子向我招手,快到我碗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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