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的,我的是五千两。”
“我的四千五百两。”
“还有那些零散铺子还没有统计出来,这个要交到陈大人那里再给你了。”
陈修雅和沈妙兰眼睁睁地看着这么一瞬就将二万多两的银票收进了袋子中。
听说京中的一品居,一个月也在赚几万两的银子,这个花满溪,居然一日就挣了两万多两银子!
她不是一个厨子,她简直就是一个财神爷啊!
本来还想跟花满溪论论厨艺长短的沈妙兰和陈修雅都对视一眼,掩下了眼底的算计之色。
“对了,姚大厨呢?怎么不见她来吃糕点?”汪诗诗招呼那几位掌柜都吃了点东西,这才问道。
李月慧可算逮着机会告状了,赶紧上前道:“还不是你的贵客,三更天就要姚姑娘起来弄早饭,姚姑娘昨晚那么晚才睡,精神不好,粥熬糊了,她们生气,将粥拂掉了,把姚姑娘烫伤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是一个客人,她一个主家在厨子,难道还能让我们作客人的饿着肚子吗?”
“那你就能烫伤人家了?好威风的客人!烫伤了姚大厨还不单止,还想让我叫满溪来给她们做菜,我傻吗?”李月慧早就想告状了,这会儿汪诗诗回来了,可算是有人给她撑腰了,声音也高了力度。
“我不是给她道歉了吗?还赔了汤药钱,请了大夫,还想怎么样?不过一个下人而已!”陈修雅无所谓地说道。
“那敢问陈小姐,你能不能让我烫一下,我再赔你汤药钱,你觉得可行不可行?”汪诗诗向来心直口快还护短,当即就怒目而视,呛声道。
陈修雅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一时间下不来台,大小姐脾气也上来了,对着汪诗诗冷笑一声,竟然将自己的头往前伸了伸道:“我一个堂堂的尚书府千金,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户,你若是敢打,你倒是打啊,你来啊——”
汪诗诗从小就是石山县的小霸王,在石山县上窜下跳,就从来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见陈修雅如此挑衅,哪里忍耐得住,当即就扬起了巴掌,要狠狠扇在陈修雅的脸上去。
不过,终究还是没有扇下去,因为花满溪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花满溪常年在厨房干活,手腕的力气极大,汪诗诗根本就挣脱不了,只能恨恨地甩开了手,对陈修雅道:“我今日就给满溪和陈修礼一个面子!不打你!不过我汪府庙小,是容不下你们这两尊大佛了!还请你们另觅住所吧!一来就烫伤我大师傅的手,你知不知道你烫伤的不是手!是我的财神爷!是我的财神爷啊!你知不知道她一天给我挣多少银子!”
“我陈修雅敢做敢当,你就说她一日挣多少银子!我赔给你!”陈修雅也不是认输的性格,直接道。
“好啊,你赔啊!按照昨日的火爆程度,姚大厨一日就做了四十桌子的菜,一桌子最少一百两,四千两拿来!”汪诗诗是生意人,断然没有将银子往外推的道理!
“四千两!你怎么不去抢呢!”陈修雅想着最多也就是几十两银子,最多也就一两百银子,不过是自己咬咬牙,将这次来游玩的私房钱赔给她也就算了,谁知道汪诗诗一开口,竟然就敢要四千两银子!
四千两银子啊!她一个月的月钱不过五十两银子,就这样,已经是上京中少有的了。四千两银子就是她十年不花月钱,才攒得出来啊。
“要不我怎么说她是我的财神爷呢!赔不起了吧?”汪诗诗见她那脸色,就知道她是拿不出四千两银子来了,也学着陈修雅刚才冷笑的模样,回敬道,“姚大厨的手可矜贵着呢,你别以为你赔些汤药钱就算了,若是伤了手,不能掌勺,我跟你没完!”
陈修雅被她这么呛了一声,脸上羞愤不已,神色变了又变,就差哭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下人已经将陈修礼请过来了, 他住的院子偏远了一些,对这边发生的事情愣是没有听到,陈修礼还没有来得及穿外袍,大冷的天,只穿了一身蓝色的长袍。
“这是怎么了?”他看了看拔剑弩张的陈修雅和汪诗诗,却是面向着汪诗诗说的话。
陈修雅见了他,心里却生起了一个恶毒的想法,对着先声夺人道:“大哥,我烫伤了汪府的厨子,汪小姐要我赔四千两银子,我没有带那么多的银子出来,你先给赔上了!反正爹和娘说了,我来石山县,衣食住行你要照料好,我在汪府住得不顺心,我不想在这儿住了!你给我换一个地方!我要住客栈!最好的客栈!”
汪诗诗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就气得想吐血了!
这算个什么事!让陈修礼给她赔钱!陈修礼现在都是吃住在汪家,就连衣裳都要她这个做表妹的倒贴呢!他一个月那么点儿的俸禄,他拿什么赔?
这个死丫头,看着年纪不大,心眼儿倒是玩得转啊!汪诗诗一口气堵在心口,差点没被气死。
然而,幸好她这个表哥也不是傻的,陈修礼听了这话,又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最后目光顿在了花满溪的双手上,只见她卷着袖子,露出了一小截胳膊,却是没有伤的。
那想必烫伤的就是姚小凤了,姚小凤昨日的小御膳简直卖疯了,而且御膳的价格卖得贵,不少游客都是冲着御膳这个名头来吃的,可没有少挣钱,难怪汪诗诗的目光都想杀人了。
他这个表妹,他最清楚不过了,谁堵了她的财路,就跟杀了她爹娘一样的,都是不共戴天之仇。
“修雅,你——”陈修礼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蹙着俊眉,低叹道,“我一个月俸禄不过是几十两银子,这石山县又穷得厉害,连底下的人都没有银子孝敬,我上哪儿给你弄四千两银子去?”
陈修雅那么一说,不过是想让陈修礼说几句好话,让汪诗诗别再追究了,谁知道他这么呆头呆脑的,竟然愣是要还钱!她当即被堵住,狠狠地剜了陈修礼一眼,咬牙切齿道:“我不管,反正爹娘让你护着我周全的,你若是不赔银子,你这好表妹,就要以牙还牙烫伤我了!”
陈修礼为难地看了看汪诗诗,又为难地看了看陈修雅,最后将目光顿在了沈妙兰的脸上。
他模样长的好,认真的时候一丝不苟,年纪轻轻,竟然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了,再加上他深邃的目光如炬一般盯着沈妙兰,毫不避讳,愣是将沈妙兰看得脸颊微微红了起来。
她心里一动,微微低下头,佯作娇羞的模样。
“沈姑娘,不如你先替令妹将这银子还上了?修礼修书一封,让人送到尚书府,让家中将银子送到你府上去?”陈修礼忽然动了动薄唇,声音清朗地问道。
沈妙兰:“.......”她这一次过来,是奉了尚书夫人的命令的,身上的确也带了足够的银子,只是这银子是尚书夫人给她的好处,家里是不知道的,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庶女,若是让府中知道她有这么多的银子,回到京中,还不翻了天?
不行,不行——不能替她出这个银子。
只是她的目标就是要笼络陈修礼的心,若是拒绝他,从此生了嫌隙,拿不下他,这银钱岂不是又要还给尚书夫人?
沈妙兰正在心里犹豫不决,门外却传来丫鬟急急忙忙的通报:“大小姐,大小姐,外面来了好多人,说是,说是陈大人的亲戚——”
“陈修礼!你到底有多少亲戚啊!”汪诗诗正等着银子呢,却不想来了搅和的,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
陈修礼一脸的无奈,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啊。
汪诗诗想也知道是京中的人来了,她做事虽然冲动,但又不是蠢,表哥之前就与她说过,这个美食节办起来后,他肯定是要想办法回京的,于是也不敢怠慢,让人将外面的人都请了进来。
不过一会,丫鬟便领着外面的人进来里,汪诗诗一看那阵仗,气得差点又要晕过去了。
这,这,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这哪里是探亲,这是搬家吧!
一想到她要管那么多人的吃住,她就觉得自己的金银珠宝都在缩水——
“沈大哥?沈姐姐?秦二哥?秦姐姐?你们怎么都来了?”本来还恹恹的陈修雅,见了这么一群人过来,顿时就活了起来,飞快地跑了过去。
“我们本来听了茶楼中的宣传,是想要过来的,想着找你一块儿,不想你娘竟然说你和妙兰早来了,好啊,你们来这儿也不说一声,瞒得可够紧的。”被陈修雅唤作沈姐姐的姑娘,正是沈府的嫡出小姐,也是陈修雅的亲表姐,沈妙君。
站在她身后的便是沈家的嫡长子沈淮。
“那秦大哥和秦姐姐呢?”陈修雅又看向了身后一个面容冷肃的男子,和一个姿容清丽的女子。
此两人是永宁候府的公子和小姐,秦百亭,秦清蓉,也是和他们玩得亲近的,此外还有与他们不甚亲近的义安侯府的三公子宋严,大姑娘宋俏,二姑娘宋侨,小公子宋肃也都来了。
一大群人,咋呼咋呼的,但是这称呼,就将汪诗诗给绕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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