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带着父母回家,陈老母哭得哭天抢地。
“早知道这样,当初真不应该被喜悦冲晕了头,让你去见她。把孩子直接抱回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陈老母哭骂着:“你这个天杀的,短命的,你这个……,啊,我可怜的宝宝,你怎么摊上这么一个狠心的爹?”
陈宁心烦意乱的走进房间,掼上门,只感到头又痛得历害,背对着门板,一点点滑在地上时,痛苦而绝望道:“要这个孩子,确实以为自己不会结婚。可是,有了这个孩子,我发现我也想要一个正常的家庭,可是,我可以吗?我……我连我自己能不能捱过手术我都不知道,万一我……。我又不是傻瓜,我怎么会看不出她对我的喜欢,还好……只是喜欢,如果再继续下去,她万一爱上我,万一……我有什么意外,这不是让她更加痛苦吗?我……能怎么办,除了狠心分开他们,让她快点忘记我,我还能怎么办?
陈宁让小迪和孩子分开的第五天,孩子就病了。那么一点大的小娃娃,在额头上扎针,他痛得哇哇大哭,陈妈妈在一边心疼得抹眼泪,不停的说:“作孽啊,作孽……”
医生得知孩子一直吃奶粉,就说,有母乳还是吃母乳,再好的配方奶粉,都比不上母乳,孩子的抵抗力太差了,还是得喝母乳,在孩子断奶期再用奶粉过渡……
陈妈妈怨身边的陈宁:“都是你这狠心的害的,还在月子里的孩子,你就把他跟妈妈分开了。如果我孙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陈宁看着额头上扎针的孩子,心绪复杂得没有办法形容。
他拿着手机,在车子里坐了很久,想了很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拨打了小迪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他就说:“喂,是我,陈宁。”
那头的她似乎笑了:“我知道是你。”
听到她的声音,他心头一宽,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
“你……还好吧?”
“嗯,月嫂照顾得很好。”
|“你……在干什么?”
“月嫂在帮我换胸垫。”
“胸垫?”
“嗯……”她顿一下,说:“奶水把衣服浸湿了,只有垫着毛巾当胸垫,这会儿正在换干净的。”
“这样啊……”
他停顿了。
一个等着他说话,一个不知道如何开口。
好半天,他才说:
“小迪?!”
“嗯?!”
“宝宝的身体很不好。”
“……”
“刚刚在医院里打点滴。”
“……”
“医生说,需要母乳增强抵抗力。我……”
“我明白了!”小迪在那头打断他,声音让人舒服和愉悦。
“陈哥你带上奶瓶来取吧,吸奶器我这边有。”
陈宁没有想到她回答得如此之快,放心和喜悦之余,不解地问道:“你……不想亲自喂他?”
她沉默了许久才说:“想。可是,抱久了,会舍不得放开。”
“小迪,我知道我很残忍,但是对不起,我……有我的苦衷。”
她“嗯”了一声,体谅的说了一句:“我理解。所以,我还是不见他,这样,就不会让你为难了。陈哥!”她说:“就当售后的三包服务,你过来取奶吧。”
陈宁来到湖边的公寓,月嫂开门时,他将三个奶瓶交给了月嫂,然后,像客人一般,坐在客厅里等。
不出半晌,小迪就托月嫂把带体温的奶瓶带了出来。
她在房间里说:“对不起,陈哥,只挤了一点,一时间挤不出太多,等我缓个气再挤挤。”
他接过瓶子,那瓶子里的奶温温的,热热的。
他等了一两个小时,小迪终于把瓶子挤满了。
这个女人明明和他有过肌肤之亲,也明明……生的是他的孩子,却……不方便进去。
他只能在走的时候,说:“谢谢。”
她在里面说:“不谢。”
“那……我走了!”
“嗯!”
“明天……,我还会来。”
她在里面笑道:“好,等你。”
“小迪……”
“嗯……”
他打断了想进去看看她的念头,只是拿着奶瓶,对着她住的房间的门说:“我走了。”
“嗯!”
“我明天再来取!”
“好!”
“那……我走了。”
“嗯!”
“你……好好休息。”
“嗯!”
“那我……走了!”
她在里面乐了:“陈哥,你说了好几次了。”
“哦,是吗?”
他极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一次,我真的走了。”
孩子喝到母亲的奶水,自然是贪婪的,喝得特别的香甜。
陈老母看到他从包包里拿出装着奶水的奶瓶,又放在滚水里温热时,就猜到了什么。
喂孩子喝完,陈老母就说:“宁子,这奶水是小迪的吧?”
“是的!”
得此答复,陈妈妈不再说一句话。
第二天,陈宁照例去小迪那里取了奶,取了就走了。依然没有与她见面。
第三天,再去的时候,却扑了一个空。他不解,打了月嫂的电话,月嫂关机,他只有打小迪的电话,电话是接通了,可传来的却是陈老母的声音。
“妈?”
陈宁奇怪极了。
“怎么是你接电话?小迪呢?”
陈老母说:“小迪在房里。”
“房里?哪个房里?”
陈老母说:“当然是我们家的楼下的房里。”
陈宁不解:“她怎么会在我们家,难道……”
陈老母笑道:“不就是知道你去小迪那里取奶后,跟着你,知道了她的地儿吗?我为了我们的孙子,就自作主张地把她接回来了,她刚给小宝喂了奶。”
“妈,你……”
他又气又急:“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声,就把她接回来了?”
陈老母气道:“我自个儿的家,自个儿还做不了主了?”
“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
“好了,不说了,我去做饭了。”
电话挂断了,陈宁在那边气急败坏的喊:“妈,喂喂,妈……”
不行,陈宁忿然,一定不能让小迪待在家里,一定不行。
陈宁这般赶了回来。
推门而入,看到的是个陌生女人。
陈宁马上有了警惕:“你是谁?”
那陌生的女人转过了头来,望着陈宁,微微一笑道:“我是催奶师。”
陈宁奇怪极了:“什么催奶师?”
只见陈老母拿着钱,从里间走了出来,看到陈宁,惊讶了一下,“你怎么回来了?”
陈宁转向老母,指着那个女人问:“这位是……”
“哦,是我们家请上门的催奶师。小迪没有孩子吸奶,挤不出奶了,就请来一位催奶师帮她按一按。”
他马上就明白了。
“什么是催奶师?”
陈老母转向催奶师,将手里的钱给了她,千恩万谢地说谢谢,并将催奶师送出门。
这时,小迪在浴室里喊:
“阿姨,我洗完了,麻烦您把我把换洗的衣服拿进来。”
听不到动静,她又喊:“阿姨,阿姨你不在家吗?”
她等了片刻,终于拧开门,出来了。
而他听到声音,便怒气冲冲的冲到洗浴间门口。
门一开,他们对视着。
一个意外他突然回来。
一个意外这么久,终于见到她,却是这样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
“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
气势足足地冲进来,却在这一刻,所有的怒气烟消云散,甚至,心动得支吾。
她很适合白色……,好像一朵百合。
她在出浴时的雾气里微笑,笑得明媚而温暖,看到他,就好像看到自己心爱的恋人。
那眼神看得人的心都要化了。
陈宁一阵恍惚,随后想到什么,将脸别到了一边,朱小迪也突然想起了什么,裹紧了浴巾,与他错身而过,边走边说:“对不起,阿姨让我先洗澡,再帮我把衣服送进来,我……我不知道你回来了,我这就去把衣服穿上。”
路过吧台,电话铃响了,小迪顺手接过吧台上的分机,嗯嗯地点了头,就放了电话。转身对陈宁说:“是阿姨的,她说,她现在去疗养院看叔叔,让我们不要等她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
他走了几步,坐上了一边沙发,却仰了脑袋,向柔软的沙发背后靠去,双手一字平摊了上去,唇角扯出一丝笑来。
什么时候不去,偏挑这个时候去……
他脑袋微微抬了一下,又倒靠在了沙发靠背上,他无奈地笑笑,起手捏了捏眉心,自我解嘲地笑了一下,笑的时候,用手掌盖住自己的脸,突然感到脑袋剧烈的痛了起来,他马上拿了药片吞了进去,再靠在了沙发上,阖了眼的陈宁只感到一阵幽香袭来,未有反应,就感到她滑腻的手心,轻轻的覆在他的额头上。他放下自己捂脸的手时,睁开眼睛,只看到她的一脸关切。近到他能嗅到她的香气,能感受到她的气息,更能看到她无暇的面容。她的脸一直失血似的白。却因为刚刚的热水浴,让脸上蒙着一层好看的红,这红就像一点朱红,点缀了她的清秀,竟能让人怦然心动。
他无法克制内心涌起来的欲望,按住了她覆盖在额上的手。
她于他有说不出来的吸引,他怔怔地看着她,有想抱住她的冲动。
她诧异地看着他,他接受了这份这诧异,也正是这份诧异,让他陡然间意识到什么,并无地自容。
“你干什么?!”他恼羞成怒。
覆盖着她的手,在下一秒,一把将她的手拿住,再气急败坏的扯下。
力道太猛,扯得她一下子向一边摔去,贴着墙面,才站稳脚步。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用手捏着自己被他扯过的手腕,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用力的拉扯自己,还在余力下,让自己撞上墙壁。
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让陈宁又恼又气,一下子站起来,冲着她喊:“谁允许你碰我的?你够什么资格碰我?”
她眨着眼睛,眨进了眼底的泪水,自咽心酸,悲切道:“我……我只是看你不舒服,想看你有没有发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跑我家来干什么?!”
“是阿姨接我来的,她说,是经你同意的。说你很后悔那天没接我回家,甩不下脸面,就让她来接我了。”
他笑得讽剌:
“你觉得可能吗?!”
“想到你临走前对我的拥抱,我以为……是可能的。想到你抱我抱得那么紧,我以为……阿姨说的都是真的。”她眼底升上了层水气,“对不起,看你这么生气,我已经知道是阿姨骗我,我……,我换好衣服就走。”
“急什么?”
他邪佞一笑,一把将她扯住,扯下身子,将她背对着自己扯进怀里,环住她,呢喃般在耳边轻语:“你到底给我妈吃了什么迷药,她要这样撮和我们?”
“我说过我们不可能的,我也说过我不可能娶你,我怎么可能改变主意让你进来?”
“朱小迪,你居然跟我妈说你喜欢我?”
“你喜欢我什么?”他冷讽着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小迪保持着被他抱住的姿势,无奈一笑,笑得心酸。
“喜欢你,是因为第一眼见到你,就感觉在哪里见过,好像认识了好久,而后,是感激你,是你在我最绝望的时候,还能让我看到一丝光,让我觉得很温暖,很想依赖。而后,听到她们说起关于你的事情,是被你感动,也很心疼,因为……这个世上居然还有一个人和我一样,将自己的内心锁住,自己不肯放过自己。明明没有希望,还苦苦等待,这种痛苦的感觉,让我真的很心疼你。”
他的内心明明被触动,却冷笑:
“有够自作聪明的。说到底,我若一无所有,你就不是心疼加心动,而是要从心底狠狠地笑话这世上怎么会有我这种冥顽不灵的蠢男人。”
“就是因为你不是一无所有,却这样锁住自己,才更让人心酸不已。我是喜欢你,只是一厢情愿的喜欢。”
“既然是你的一厢情愿,你就一厢情愿下去,为什么还要告诉我妈,怂恿她这般死命的撮合我们?很有心计啊,朱小迪!以为蛊惑了我妈,就能让她对我施压,逼我娶你吗?”
他恨恨地说着,再狠狠地将她扑压在身下,“永远都不可能,明白吗?”
小迪愕然,因为他含住了她的耳垂,轻咬着,边咬边说:
“我想要。”
她惊大了眼,转首,对视着他升起欲望的眼,不可置信道:
“要……要什么?!”
他冷讽一笑:“何必装傻呢?!”
“你……是说现在吗?!”
“我付给你那么多钱,完全可以再做一次吧?”
“不,不行,陈哥,我还没做完月子,我现在还不能。”
“!朱小迪,你自甘下贱,上了我的床,现在还让我在乎你的身体?货物哪有跟金主讲价的资格?”
,她的眼底盛装着无以名状的恐惧。
“不行,陈哥,伤口……生孩子的伤口会裂开,你会伤到我。”
“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
他一手钳制她的双手,另一手探进了她浴巾的豁口,向下,再向下,再满手握住。他以为,这是很件享受的事情,怎料到,她痛得五官揪集在一起,甚至痛得弓起身子,拼命挣脱手,再将他的手按住,带着哭腔道:“别碰那里,很疼!”
她不像装的。
她痛得按住了他的手。
他不懂,不知,不解,更是迷惑道:“怎么了?不喜欢我这样吗?”
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摇了摇脑袋,将脑袋偏向一边,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将她按在手背上的手移开,意图将她的浴巾拉下时,她惊慌地再次按住。
“让我看看。”
“别看,小宝吸奶的时候,吸破了。”
他不解:“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将那里吸破?”
她摇摇头说:“刚生下他,喂他的时候,就很疼了,好几天没喂他,回奶了,今天喂的时候,没有什么奶水了,他更用力的吸。吸破了一个,再换一个,两个都破了。他吃不饱,我疼得慌,没有办法,阿姨才请了催奶师来。”
“真的有这么严重?!”
“嗯!”
她轻轻点头道:“她帮我按时,告诉我,有个妈妈严重到喂奶喂到嚎啕大哭。那是真疼,就像尖着指甲,硬生生的在同一个地方拨着你的皮。阿姨完全理解这种疼,因为当初奶你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所以,她听说有催奶师,就连忙帮我请了一个到家里替我按摩。”
陈宁轻轻拨了小迪的浴巾,她略有些挣扎,他便说:“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伤成什么样了。”
不等她回应,他执意拉下了她的浴巾。她下意识的想拦住他,可是却已来不及。
他惊大了眼睛,皱了眉毛“嘶”了一声。
“这混小子!”
他这般诅骂了一句,再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
她毫毛倒竖地喊了一声陈哥。
“我的妈呀!”陈老母推门而入,惊吓过度。
陈宁下意识地将小迪抱进怀里,护着她,冲着门口的陈老母喊:“妈,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怎么了?坏你好事儿了?”
“我……”
“我跟你说宁子,你媳妇还在月子里,你再忍不住也得给我忍住。”
“谁是我媳妇?!”
他一把推开怀里的小迪,气急败坏的起身,冲着小迪喊:
“我回来,是想告诉你,这个家,有你没我!我妈非要你留下给孩子喂奶的话,我成全你,但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后,你不走也得走。”
他起身,与陈老母错身而过,拉开门,狠狠掼上。
小迪拉拢了浴巾坐在沙发上,陈老母赶紧走过来。
“小迪,你还好吧?!”
小迪心酸地问她:“阿姨,你为什么要骗我?根本就不是陈哥让你接我过来的。”
陈老母坐在了小迪身边,心疼的看着她的脸说:
“小迪,我骗你,是因为……我不想我的傻儿子错过你。”
她一脸慈爱的对小迪说:
“相信阿姨,他对你有心,只是自己不肯承认……”
陈宁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这一天,陈老母在电话里嚷:“再过一个星期,你儿子就满月了,满月酒订了吗?请宴贴你都印好了没有啊?你就这么当爹啊?”
陈宁说:“你不是不要我这儿子吗?”
陈老母打断:“你就明说,你儿子你管不管了?别给我玩沉默,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陈宁听出火药的味道:“听到了,听到了。酒席早在我儿子从医院抱回来就订好了。请宴贴也买好了,正准备拿回家,跟您商量宴请的名单。”
“快点回,我们等你吃饭。”
那个“我们”,包括小迪吗?
回到家,拿钥匙开门时,钥匙插在锁眼时,他就听到 门里传来孩子“嗯啊嗯啊”的哭声。
他似乎能想象得到她抱小宝宝的样子。
很温柔,很专注,充满了母性。
深深地一个深呼吸后,钥匙璇开,门打开了……
陈老母坐在客厅抱着小宝,看到陈宁进来了,便一脸奇怪道:“你傻站着干什么啊?进来啊?也不怕进风,把我家小宝冻着。”
陈宁“哦”了一声,就关门进来,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一楼的客房。
陈老母寻着他的目光看了一下,就打趣道:“看什么呢?找小迪啊?人家听说你要回来,早就走了。”
他又若有所思的“哦”了一下。
陈老母乐道:“‘哦’什么啊?想见她却没见着,失望了。”
陈宁被人揭了心事似的嚷嚷:“你在说什么?”
他老妈“哼”笑道:“外人都看明白了,就你自己不明白。”
陈宁怒道:“她到底哪里好,要这样撮合我们?!”
陈老母反问:“她到底哪里不好,你要这样躲着她!?”
“总之,这孩子是我替你要的,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我不会娶她的。”
陈老母当没听见,转身就逗着宝宝,向里面走去,陈宁顿觉自己被无视了。
“妈,妈!?”
陈老母在屋里喊,“我耳聋,听不见!!”
“你……”
用完晚餐后,陈宁要抱孩子,陈老母不让他抱。
“连孩子妈都不要,还抱人家的孩子干什么?!”
“这孩子是我的。”
“没人家,你生啊?!”
“没我,她也生不出来。”
“别,别扯近关系,人家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稀罕跟你有关系,这孩子也跟你没关系,你完成任务一样交给我,那就是我的了,以后,你都不许抱他了。”
“我……”
陈老母绕过陈宁,坐到回型沙发上,顺手拿起了桌上的请贴,看后,就瞪大了眼睛喊:“我孙子的名字叫陈小宝?!你就这么写请贴?你儿子就叫这么一个名字?你……你怎么不管他叫大宝啊?这名字可好啊,大宝明天见,大宝天天见,叫起来多爽口啊!你损不损啊?我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孙子,就把我孙子叫这么一个名字?”
陈宁说:“陈小宝这个名字先用着吧,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我累了,我先去睡觉了。”
刚走完楼梯,就听到陈老母给小迪打电话,述苦似的说,小迪啊,孩子要被他老爸给玩死了!居然取名叫小宝,大宝他弟,陈小宝。
陈宁忍不住滑稽,笑了出来。
可随后,陈宁听到老母说:“小迪啊,宝宝的满月酒在下个星期五,**酒店,中午开席。……对了,小迪,明天变天,会起风,你多穿一点再过来。……宝宝还好,挤的奶够喝,唉,让你在月子里跑来跑去,真的对不住你。……外国人生了孩子就去游泳那是外国人,人家吃面包和牛奶长大的,我们中国人是吃米饭长大的,不能混成一团。……阿姨是心疼你,叫你不要走,你非要走。……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情愿换你这么一个闺女。……好,好,早点睡,明天等你过来。”
电话挂掉了。
陈宁从陈老母的说话中,已经猜到了电话的内容。
回到房间后,他关紧了房门,给小迪打电话。
“我们的孩子在下个星期就满月了,我希望你不要出席,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的意思是……,不让我参加宝宝的满月酒吗?!”
她的声音颤抖,明显地是在强迫自己冷静。
他的心口泛起一阵酸意,却强制咽下酸意,说:“嗯。”
“可是……我想要参加,我……我想要参加我孩子的满月席,我……,我想看他抓周,我想……我想……”
“你还想留下,然后,你还会参加他的周岁席和十岁席,你还要送他上幼儿园再上小学,再高中和大学,读博留学,看他娶妻生子,然后,你再想留下来照顾他的孩子?!”他残忍地打断她:“朱小迪,你要不要再贪心一点?!”
她心碎的哭了:“这怎么会是贪心?人之常情的事情,到我这里就是贪心?陈哥,我不会结婚了,我也不会再有孩子,我有可能……这一生中,只此一次机会参加这样的宴席。让我去,好不好?”
“不可以,朱小迪!”陈宁的心一阵拧痛,却还是拒绝了她。
“为什么……”她泣不成声。
“因为我不想再见到你,更不想我的亲朋好友见到你。”
“可是,在我生下宝宝时,他们就去医院见到过我了。”
“那么,就从那天起,请你自动地消失吧。”
“可是……”
“没有可是,满月后,你就走,不管断不断得了,都请你离开,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要再介入我们的生活,还有,宝宝没有妈妈,宝宝的妈妈车祸死掉了。若是有外人看到了你,你就说你是我们家的远房亲戚。我已经破例让你留下来了,请你不要再得寸进尺,做出让我反感和憎恨的事情。”
她哭得伤心,却艰难的回他:“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宝宝的……妈妈死了,宝宝没有妈妈,我只是……你们家的……远房亲戚,我……不会去宝宝的满月酒,我……不会去的。”
电话被陈宁狠狠的挂断了。
听着嘟嘟声,站在床边的她,跪坐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
而他……也痛苦的倒在了床上,心痛得捂住了胸口,拿出钱包,看到钱包里贴的大头贴,催眠似的自言自语:
“我不会娶她的,我不会爱上她,我更不会为了孩子留下她。我只想要你,其他的我都不要。”
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排在后天的手术,是成功还是失败。
宝宝满月这一天,陈家人都找不到小迪了。他们打电话给她,关机。打给陈宁,陈宁说,不用担心,她早上给我发过短信了,说她把奶挤好了,不会来了。
陈老母悲从心中,“是不是你不让她出面的?!”
陈宁直爽道:“是的,是我不让她来的,她很知趣,也很好,你没有看错人。”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她出现?!”
“妈!”陈宁转移话题,“她不会来就是不会来了。如果您还想见到她,就不要再问了,不然,我会把她送到外地,让你们再也见不到她。我说得出来,便也做得出来,我有多固执,您是知道的。”
所以,这一天,没有人看到孩子的母亲。
这一天,小迪在外面游走,孤零零的,孤零零的……,一直游走到夜里。
回到湖边的公寓,正欲走进楼里,却听到后面有个颤颤的声音在叫她。
“小……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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