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是吃饭的点了。
陈宁带着小迪和狮子到饭店包厢吃饭时,陈宁举着酒杯对小迪说:“小迪,狮子是我最好的朋友,大我两个月,虽然没管他叫过哥,可他就像我的亲哥,敬哥一杯。”
小迪听言,将酒杯拿起,站起来,对狮子说:“哥,我不喜欢喝白酒,味呛,也不会品,再好的也喝不出味道来,但我敬你。”狮子站起身来,他举过杯子,与小迪的杯子碰了一下,小迪微微一笑,抿杯仰首,干了一个杯,喝急了,咳嗽起来。
陈宁怕拍着小迪的背,小迪拭了拭眼角的泪,冲他微微一笑,表示没事了,很好了。她的脸因咳嗽涨得通红,随后,陈宁笑道:“狮子,喝了这一杯酒,小迪就是你妹子了,以后,你要罩着她。”
狮子笑道:“当然,我弟妹,我哪有不罩的?”
陈宁说:“NO,我是说,妹妹。”
小迪不懂,狮子也不明白,陈宁卖关子地笑笑:“听我的就对了。”
狮子也不追问了,他马上说,行,妹妹就妹妹,是妹妹也是弟妹,哥收了。
得空,狮子还是问了陈宁,为 什么非要他收小迪做妹妹?
陈宁对狮子说,小迪没有娘家,她不想举办婚礼,怕凄凉。
狮子说,没有娘家,也不能说不举办婚礼吧?
陈宁说,所以我想,你认她做妹妹,婚礼那天,你作为哥哥将她交给我。如果没有父亲的话,长兄为父,我想从我最好的兄弟手里接过我的妻子。
“原来是这样。”狮子乐道:“我就知道你有你的原因,只是没有想到,你为她这般着想。”
陈宁苦涩一笑:“这么多年来,她是第一个让我想要回归平常生活的女人。而从我和她相遇起,就让她受了太多委屈,这一次,一定不能再委屈她,虽然她说不要,但我不能就此不给,她说没有娘家,我们就给她一个娘家,所以狮子,婚礼……我想盛大一些,需要准备准备,至少等我从外国订购的婚纱回来。这个时间大概两个月,等到那一天,我安排化妆师带着婚纱去你们家,再找个借口哄小迪过去,让她们为她弄好一切后,我把她从你那里接到酒店举办婚礼。在这之前,我们都不要告诉她,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狮子更乐了:“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好办,别说这个妹妹我收了,我父母也乐意啊。不就是没有娘家吗?我是她哥,那我父母就是她父母,她有哥有父母了,你还担心他没有爸爸将她送到你手上?!”
“谢谢你,狮子。”
陈宁笑了,狮子将手搭在了陈宁的肩上,收起笑容,一脸认真的说:“猴子,哥说句真心话,真的,你愿意从过去走出来,哥真的……为你高兴。你本来就不应该这样,你这样,大家伙虽然都不说,但心底都特难受。”
陈宁苦涩一笑,手在狮子的手上拍了一下:“狮子,我想通了,我真的想通了,钱娟嫁给别人了,我就不能再让她为我这样折磨自己而愧疚。让深爱的女人安心幸福,才是大家的幸福,我得拿得起放得下,我得像个爷儿们。”
狮子忍不住对陈宁竖起了拇指。
这一天,豹子的微博上写:
在小说里,如果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终身不娶,我会很感动。若这件事情发生在现实,发生在朋友的身上,关系越亲密的人,越是会为他的作茧身缚而痛苦。
狮子稳坐沙发,在下面回,现在我们都松了一口气了。忘了告诉你,猴子的媳妇姓朱。
豹子无比惊讶:
哇考,悟空,原来八戒才是你的真爱啊。
陈宁看到微博时笑喷了。
而大学同学的群里都闹翻了天。
“猴子真的要结婚了?”
“猴子,你终于……终于从五指山里蹦出来了。”
有感性的女同学给陈宁留言:“大学时,我们的寝室的女生就觉得你会是一个好男人好丈夫,你的情有独钟真是难得,这些年来,你折磨自己,大家都为你惋惜。陈宁,这件事情发生在电视剧里,我们会感动到流泪,可是,发生在同学身上,折磨的却是最亲近的人。不知道是谁改变了你,但是,大家都感谢她给了你新生。恭喜你,你终于肯放过自己,给自己一条活路了。”
是的,是她改变了他。
他加上她QQ的第一天,就有莫名的好感。
他听到她的声音,见到她的第一面,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确实还爱着钱娟,可是钱娟已经嫁人了。他就像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猴子,突然蹦了出来,有重生的狂喜。
他想娶小迪,想要小迪,不是因为她是宝宝的母亲,而是因为他想要这个女人当他的妻子。
晚上,陈宁给陈老母打电话,说晚上不回来了。
因为他在外面还有住处,所以陈老母也不多问了。
而陈宁却不住在那里,而是帮小迪把东西从租住房搬回到湖边的公寓,这一晚,两个人睡在了一张床上。
“陈哥。”她在他怀里温情呢喃,与他十指相握,再注视着他的眼睛。她的眼神盈荡着深情的光,令他心动不已。
“不要这样看着我,小迪。”他说:“这对我是折磨,我怕我会忍不住要你。”
她轻轻的吻了吻他:“你要我吧。”
“我很想。”陈宁隐忍着,“可是还不行,还没有到三个月。”
“差几天,应该没有关系。”
“小迪,我不想伤害你。”陈宁紧紧的抱住小迪,在她耳边说:“我不能为了满足自己,伤害你,只差几天,我等得起。”
“陈哥。”她的眼泪润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怎么了?!”
“这就是爱情吗?觉得很幸福,幸福得想哭的感觉,才是真正的爱情吗?”
“小迪……”
他总是无由得心痛她,却没有办法告诉她这是不是真正的爱情,他只是想娶她,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了她。
应该是爱的吧?他想。
他不知道如何表达,只是将她揽进怀里,抚了抚她的头发。
“感觉好像在摸小狗狗,你对我真好。”
他忍不住笑了,“明天我们就去登记,好吗?”
“好。”小迪边说,边点头,再往他怀里钻了钻。
夜深了,人静了,两个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的人,相拥着睡在了一起。
没有发生关系,但心……却破冰般贴得更近了。
上床前,陈宁刷了一下微博,豹子那条微博下,多了几条朋友圈的留言。
于庭尉:所以故事终究是故事。
莹:赞同。
炫的秋风:没错。
风儿:很正确。
他释怀一笑,确实,大家都很清醒,是他一直在作茧自缚,可没有这作茧自缚的痛苦,永远都不会懂得这破茧成蝶的解脱与释然。
他有了重生的喜悦,看看怀里熟睡的人儿,他想要珍惜,想要好好的珍惜。
早晨,小迪在陈宁怀里醒来,白色的窗帘印着白白的光,两个人甜蜜的笑着,笑得……幸福到极点。
两个人洗漱完毕后,小迪选了一件白色的春秋裙。
“很漂亮。”
他环住她,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她笑了,笑得很甜,很美,被爱情滋润的脸上,染上迷人的红晕。
他们先驱车回到陈宁父母家,陈宁瞅着陈老母晨练时,回家拿了户口本,再告诉带孩子的月嫂,不要告诉陈老母他回来过,出门前,他抱了抱孩子,亲了又亲,才还给月嫂。
陈宁和小迪拿了证,从民政局出来时,朱小迪扬起头来冲他甜甜一笑,马上又把脑袋低了下去,只是拿着那红得烫眼的证,目不转睛地看着。越看,越想笑,越想笑,就越想忍,越想忍就越想笑,直到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们的结婚登记照照得好傻啊!”
他也笑:“怎么,后悔了?貌似后悔也来不及了呀!”
她说:“我哪有!?”
他微笑,随后很遗憾道:“我本来想给你一个很好的求婚仪式的,经过昨天晚上,我等不及了,我想快一点给你一个家,你会不会怪我太不浪漫?”
她摇着脑袋,噙着眼泪,一脸动容地说:“已经很好了,真的很好了。没有什么……比我们两个的字名,写在红本本上更让我感动了。”
“朱小迪……”
“嗯?!”
“我真心想娶你。”
她轻语:“我也是真心想嫁的。”
陈宁将车泊在一个店面门前的车位上,望着结婚证笑得发傻的小迪感到车停了,恍然间惊醒似的,透过窗看了看,又茫然地望向陈宁,不解地问了一句:“这是哪儿?”
陈宁一手撑着方向盘,一手抓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啵”了一下。
“买匹牲口还得给牲口打标记呢。娶老婆没有戒指怎么行?”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低着脑袋嘟嚷:“谁是牲口啊?”
陈宁带着小迪走进那间很有名气的金店。那穿着制服的服务生非常热情,她们是做销售的人精,谁是来“挂眼科”,谁是真正会买的主儿,她们一眼就瞧得出来。这可是品牌手饰店,里面的服务生都是受过专业培训的。
她们说着欢迎光临,便将陈宁和小迪迎了进来。
那金色的黄金,白色的银器或白金,绿色的翡翠,折射彩色光芒的钻石,在一排排纽扣似的灯具下,恍着惑人心魄的光。
小迪的眼睛看向铂金柜。看着看着,就一步一步向远走去。
陈宁一把拉住了小迪:“你看什么呢?那边的都不带钻!”
小迪抬眼看了看陈宁,又低头看了看那一排排带钻的,低声道:“怪贵的!不带钻的也挺好看的。”
“傻话吧?婚戒哪能随便买啊?再说啦,那边是情侣戒。”
小迪将目光转回,转向陈宁时,陈宁正专心致志地看着透明柜台里一枚一枚的钻戒。他淋浴在头顶的强光之下,那强光刺着他的脸,他的表情格外地专注。她没有看柜台里的戒指,反倒被他的表情吸引,那比亮眼的铂金、摄心的钻石更有吸人的魅力。
她的手紧紧地按着她肩上的挎包,那里有两张红得像火样的结婚证。好像按着包包,都能感到两张纸传出来的热度,从指间透过来,一点一点传入她的心脏,再由心脏向分布在四肢百骸的血管流去。
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比他送一个家给她,更加来得珍贵。没有什么,比他在她身边,更加让人安心。
“这个……”
陈宁选定了。他的手指悬在玻璃柜的上方,指着一款戒指,对服务生说:
“这一款……”
小迪看了看价钱,吓了一下,忙说:“不用不用,那钻石太大了,我……我平日里都不戴首饰的,突然戴上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会不自在的。就下面一款吧,钻石很小,也不怎么显眼,省得我担心外出时会被人抢。”话说完后,她看着陈宁的眼睛,轻声问他,“行不行?”
陈宁一怔,随后呵呵地笑道:“第一次听到有人嫌钻石大。”
她感到脸烫了,有些窘迫,垂着脑袋低声问他:“不行吗??”
他一乐,笑道:“当然不行。”
“小钻的等咱们买好婚戒,再去挑。”
小迪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就想要个小钻的,不带钻都行,只要是你送的,就算是铁的,我也高兴。”
“我不高兴!”
陈宁说:“不喜欢戴,可以放在家里,但一定要选款好的。你现在是有家有男人有儿子有婆婆有公公的人,已经欠你一个求婚仪式了,不能再欠你戒指。”
陈宁说着便拿起了小迪的手,忍禁不已地笑道:“傻看着我干什么啊?看这里啊,戒指都在这里啊!”
她的脸涨得通红,便看向他指下所指的展示柜,在一排排刺眼的光线下,选择他们的戒指,然后,选定了一款。
服务员拿出了那枚戒指,她要为小迪试戴时,陈宁将戒指接了过来。他将戒指套在了小迪的无名指上,那枚戒指便细细的一圈圈在手上,略有些冰凉。
戴着戒指的手指的血脉是连着心脏的,她感到指上的凉迅速地传达给了心,心口像点上甜甜的薄荷,甜得要溢满出来。
戒指的顶端是一颗在强灯下闪着六芒星光的钻石。
陈宁笑了,问她:“喜欢么?”
她红了脸,带着羞涩,心跳如小鹿,笑道:“喜欢。”
他拿起戒指为她戴上时,什么婚礼什么仪式,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凉丝丝的感觉从指端传入心脏时,令人喜极而泣,她想哭,又想失声大笑。想笑,又想哭,脸上的肌肉竟不由自主地抽蓄起来。她自己都发觉自己表情滑稽,捂了嘴,一只手不够,转手用另一只手紧紧捂住。
他忍不住笑了。
“怎么了,怎么了?”
她扑进他的怀里,像个孩子一般,又委屈又幸福的呜咽:“我真是太幸福了,我真的幸福了……”
陈宁一怔,随后笑着拍着小迪的背说:“傻瓜。”
从店里出来的时候,他们是牵着手,十指相握的。
那是她在出店门前,他在边上走时,她的心底涌上一层渴望,拢上前去,怯怯地牵住了他的手。他微微不解,却看到她眼里的依恋,便笑着反客为主,将手指穿过她的指隙,让掌掌相贴,指指相扣。
掌上的爱情线,生命线,事业线……所有的掌纹贴合在了一起。彼此夹住彼此的指,彼此都能感觉被夹住的指腹有微微突起的脉动……那脉动突突奏起,次次由指传来,直达心脏,撞击着她的心弦。
一滴眼泪滴了出来,她被苦难折磨得太久,已经怀疑自己得到幸福的能力,她总是不相信上天这般眷顾自己。从来没被幸运之神眷顾过,从来没有被人怜惜过,她可有可无,就像海面浮起的泡沫
她一直觉得自己像一株植物,简单地活着,甚至连植物都不是,就是一株生长在不见阳光的蕨类,没有资格得到阳光的眷顾。不被人注视,直到死亡。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死后也不会有人为她滴一滴眼泪……就这么机械地活着,别无牵挂地死去,没一个人伤心。
而现在……
她想活下去。
她真的想活下去。她已经尝到幸福的甜头,她怎么舍得麻木地死去?
“你先等我一会,我把车开出来。”
“嗯!”
他向前走了一步,她双手从身后绕过来,不紧不松地围住了他的腰身。
他一怔。
只感到她的身体贴了过来,她的脑袋靠在了他的背上。
“陈宁!”
她轻唤着他的名字。
他微怔后,微侧了脑袋,认真地回答:“唉!”
“老公!”
她梦呓般又唤了一声。
他微笑着,笑得异常温暖,好像弥漫在屋子里的阳光。那笑容的暧意越漾越开,那唇角扯开的弧度也越来越怜宠,那“唉”字再出口时,好像在心底绕了一圈,绵绵软软,千回百转。
回到家后,陈老母看到陈宁将小迪引了回来,心下一惊。
接着看着陈宁牵着小迪的手,又是一喜。
再接下来,陈宁对小迪说:“快,叫啊。”小迪涨红了脸,一声“妈”,叫得陈老母狂喜不已。
听到陈宁说,我们两个登记了。陈老母要喜疯了。
“儿子,我的乖儿子。哈哈哈哈。”她笑得捂住心口,一屁股软在了沙发上。
囧,乐极生悲,陈老母犯了心脏病,吓得陈宁赶紧给她拿药,喂她服下后,她才缓过来。缓过来后,她老泪横纵,“儿子,儿子妈真的高兴,儿子,乖儿子,你终于想通了,你终于让妈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
小迪抱着宝宝时,他终于可以站在她的边上,笑得温情的看着他们,任她微笑着,靠进他的怀里,将他们轻轻的拥住。
宝宝身上有醉人的奶香味,可更重要的是,这里有了家的感觉。
吃完晚饭后,陈宁帮着陈老母洗碗,陈老母问陈宁,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陈宁小声说:“小迪不想要婚礼。”
陈老母不乐意了,“那怎么行?”
陈宁在唇边竖起食指,小声说:“所以,我偷偷筹备,等差不多了,再给她一个惊喜。妈,你要替我保密啊。”
陈老母伸出手来,指着陈宁,食指对着他点了两下,这对母子就贼兮兮的耸着肩,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自从有了孙子以后,陈老母和那群婆婆妈妈终于有了共同话语,她再也不会眼馋别人的孙子孙女了,自己的孙子白白胖胖的,喜欢都喜欢不及,哪有工夫再去羡慕别人啊?
婆婆妈妈们在一起拉家常,这个家里的怎样啊,那个家里的怎样。
问起陈老母家的媳妇是干什么的,陈老母就爽快地回答,她是我儿子店里的化妆师。唉,身世挺可怜的,没父没母的,也没有什么家世和背景,但我家宁子就是喜欢,我也依他了。娶媳妇就是儿子的事情,我老人家就不跟着一起掺和了。只要啊,他们给我这么个小乖孙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人家比媳妇送什么啊,孝敬了什么啊,陈宁老母就说,我什么都不缺啊,争媳妇的干什么?这孩子可怜,只要跟我儿子好好过日子啊,我就什么都不争了。
这真是,婆婆看你顺眼了,你干什么她都不在意;婆婆若是瞧你不顺眼,你干什么她都横眉竖眼地挑剔。
朱小迪确实什么都没有,她却让整日不归家的陈宁安定了下来,让陈老母整天能和家人在一起,坐在桌子上吃天伦饭。
这是陈老母梦寐以求的事情。
在陈宁和钱娟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就搬出去住了。在钱娟和陈宁分手后,陈宁还是不肯回来。那是他的心结没有打开,他也惭愧,没有办法面对父母渴望他成家的和盼孙的心情,就只有逃避。而自从有了小宝,有了小迪,陈宁就天天回来了,甚至,迫不及待的想回家陪他们,还帮着陈老母做饭,或者跟陈老父下棋,又或者,小迪抱着孩子,看着他们斗地主,看着陈老母和陈宁赖皮,笑得开心,一家人其乐融融。
陈老母开心,那是真的开心,不苟言笑的陈老父抱着小孙孙的时候,也露出难得的笑容。陈宁看着拍着孩子睡觉的小迪,依在门边时,嘴角噙着化不开的笑意。
她抬首,迎上他的视线,他便走过来,对她说:“谢谢你,小迪。我们家……好久都没有这般开心了。”
她深深地看着他,告诉他,“我也是。”
陈宁每天上班前,都要亲亲儿子,回来后,还在鞋柜换鞋呢,就叫唤,小宝,爸回来了!一冲到孩子面前,就掏出玩具,拿在手里摆弄着说,看,小宝,这是变形金钢。
多大点孩子啊!
连奶瓶都拿不住,还拿变形金钢?
陈老母打量着那变形金钢,乐道:“哟,这不是你小时候眼馋的东西吗?是打着你儿子的旗子,买给自己玩的吧?”
陈宁故意不好意思地:“别揭穿我啊!这让我多不好意思啊!”
这一天,陈老母要给小宝贝取名字。
因为念叨着说:“我们家小宝不能就叫小宝吧?上一次,做满月的时候,说什么叫陈小宝,都被亲戚们笑了,这叫什么名字啊?
陈宁和老母取名字取了一下午,他们对彼此取的名字是这不满意,那不满意,陈宁跟陈老母争了起来。最后他一脸郁闷,陈龙陈坤陈道明你都不满意,就叫陈世美得了,这名字响亮,八辈祖宗都认得。省得你说名字没特色。实在不行,就叫陈特色,这够特色了吧?
陈宁气恼地转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小迪正躺在床上看着他。
“嗨嗨嗨,你笑得那么贼干嘛?”他一瞅到她的笑脸,就一惊一乍了。
小迪笑道:“都听到了,真有意思!”
“听到了?听到了你就该知道我多痛苦了吧?这个老顽固,我真是怕她了!”
小迪笑着,从床上坐起身来。
陈宁马上过去给她垫靠垫。顺便在床边,面对面地坐下了。
“名字取好了么?”她边向靠垫坐去时,边问。
陈宁说:“你取吧!诗情画意一点!”
小迪接过陈宁手里的字典,那字典是新的,翻页的时候,还脆脆地响。
小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嗅道:“最喜欢新书的油墨味了!真好闻!”
陈宁凑过来闻了一下,说:“对,我也喜欢新书的味道。”说罢,他就拢过来,挨着她的身体坐下了,挨着小迪时顺手就把胳膊搭了过去,把她揽进了怀里。
小迪的身体僵硬片刻,转首看他时,他正冲着她乐,“傻看干什么?给我们的儿子取名字呀!”
她拘泥紧张地嗯了一声,低首去翻那字典。
他却微合了眼晴,浅浅地吸一下她的发香。
小迪翻到第三页的时候,目光就停在了右下角。而后,用手指指着那页的黑体字,一,二,三,四,五地数了起来。
陈宁不解,就将脑袋搁在她的肩上,向下看了过来。
“在数什么呢?”
“我在数‘爱’字!”
“爱?”
“对!”
她的身上散发着洗发精还有沐浴乳的味道,陈宁闻得都有些陶醉了。与她对话的时候,懒洋洋的,连眼皮子都不想睁开。
“你该不会想让我们的儿子叫陈爱吧?”
“不是!”
小迪说:“我翻到这一页就想数数,一数你猜我发现什么?”
“什么?”
“‘爱’字在第三页第十四个。”
“怎么了?”
“314啊!”
“314怎么了?”
“圆周率,3.1415926。”
原来字典里有个小秘密,“爱”正好在第三页第十四的微妙位置。
原来……爱情就像圆,真正的爱是圆满。
“是挺圆满的,还丰满了一点。”
“你……”她语结。摁着他袭胸的手,瞪着眼睛看着他,似乎有些生气了。
“我就抱着你,手不乱动行了吧?我们的妈还等着呢,她想做的事情不做完,是不会让我们好好休息的,想不想睡觉啊?”
她一听,又转手去翻字典。
翻到520页。好像对里面的字不大满意,又往前翻了几页,而后,眼睛一亮,指着某个字说,就叫这个怎样?
陈宁抬眸一看,“惜”?
他又将姓连在一起,念道:“陈惜!”
反复品味了一番,觉得这名字很好听,听起来柔柔的,还蛮有感觉。
“这名字我喜欢!可是,现在的孩子取名字,得三个字了。”
“那,加个‘君’字好吗?”
“惜君?!”
“嗯!”
“很好。”
他忍不住在她的脸上香了一口,她飞快地起手捂住了脸,像未经人事的少女,慌乱地看了他一眼,就羞得低下了头去。
屋子里的床头灯,是最暗的光,那光有些暧昧,像桔子一样温暖,将两个人笼罩了进去。那种光线柔化了小迪的五官及轮廓。陈宁看上一眼后,再一眼看上去,就将视线粘在了上面。洗了头的小迪穿着象牙色的镶花睡袍,长直的头发顺直地散在耳边,坐在边上的陈宁忍不住凑近小迪,鼻子抵在她的头顶,在她黑色的秀发上深深地嗅了嗅。
他与她对视,用指挑起了她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下,而后勾勒着她小巧的唇形。
想吻上去。
想再次沾染她的气息。
他还记得和她的初次,若不是感觉太好,他怎么会如梦似幻的不愿意放开她?
“小迪……”
他情不自禁地唤了她的名字,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她躺在他的身下,微微扬起了眉头,“嗯?”
他起手捋开了她额前的头发,轻轻触着她弯弯的眉毛,指腹轻扫着她的睫毛,看着她高挺小巧的鼻子,他情难自禁,扶正了她的脸,沙哑着嗓子问她:“小迪,三个月还差两天,我……可以吗?”
她咬咬唇,“嗯”。
陈宁得到允许,便轻吻着她的脖子,再一点点拉下她的睡衣。
小迪承受着他点点细吻,紧紧咬住唇。
他覆到了身上,伸手将她的衣服捋了起来,右手撑在她的身侧,左手熨帖着她的肚子。脐下三分,剖腹时留下的浅印,出现在他的眼帘里。他用手轻触了细微的伤口,再俯下身去,亲亲地吻了吻那里,然后,他直起身来,将小迪的衣服整好。
小迪不解地看着他:“你……不想要了吗?”
他笑了:“想!但是,不行,就算差一天,我也不能为了满足自己而伤害你。还差两天,两天而已,两天后,再给我,好吗?”
他的眼底是满满的克制加珍惜,她依进了他的怀里,感动得点头,说“嗯”。
那一天,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一件,就是,陈宁的儿子的名字取好了,叫陈惜君
惜君,惜君。
珍惜你的夫君。
陈小宝终于有大名了。
由“陈惜”升华到“陈惜君”。
名字挺诗情画意的,可陈老母听到的第一时间,居然惊乍道:
“什么?陈细菌?”
她冲着陈宁嚷:“你……你有多不待见你儿子啊,叫这么个繁殖能力强的名字?为什么不干脆叫病毒啊?陈病毒多好听啊,陈天花也行啊。”
陈宁一脸黑线:“惜君,是珍惜的惜,君子的君,是想要珍惜这份感情的意思,不是细菌。”
他是真的想要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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