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里,顾正义弄好饭菜就出门了。顾正义没再进入试验田,而是在周围的小山岗上转悠,时不时的瞟向远方。
没多久,天快黑的时候,一辆小货车一步三摇行驶在乡间的土路上。
黑石崖村的高万祖开着小货车卖完瓜回村了。
车上,高万祖十五岁的儿子高小松与苏珊两人兴奋的交谈着。
“珊珊,你可真厉害,你是能培育出种子的科学家,没想到连玩游戏也这么厉害。”高小松眼睛里放着光,“明天继续,我非赢了你不可。”
“哈哈哈……”
“明天你也赢不了我。”苏珊骄傲的说,“好过瘾啊,我今天都玩麻了。”
高万祖看了眼后视镜,笑嘻嘻的说:“珊珊,今天的车钱……你可别忘了……”
苏珊从兜里掏出钱,拿出一张大钞递给高万祖:“伯伯,明天还在老地方等你。”
“好嘞!”高万祖喜笑颜开,暗戳戳的对着高小松挤眉弄眼,“你在那等我不打紧,可别让人瞧见了。”
高小松碰了碰苏珊:“唉,我们没身份证,不然带你去网吧玩。”
“网吧?比游戏厅还好玩吗?”珊珊眼睛里放出光来。
“那当然了,电脑上的游戏可多了。”高小松说,“上回我爸带我去过一回。哎,那个叫C啥的游戏可好玩了,我最喜欢的地图是沙漠,拿着枪冲就行了。突突突……”
苏珊眼里闪着光:“我要玩,我要玩……明天就玩电脑。”
“那不行,得有身份证。”高小松摇头。
苏珊顿时失望至极,嘟着嘴:“没身份证就不能玩吗?我才十岁哎……”
“那……也不一定。”高小松看了眼高万祖,这个人小鬼大的小胖子与脑满肠肥的老胖子迅速交换眼神。
高万祖说:“网吧好玩,可……嘿嘿……就是贵啊。人家有身份证的两块钱一小时,我能找到不要身份证的地方,不过得十块钱一小时。”
“真的?”苏珊一听就兴奋了,比游乐场、游戏厅、旱冰场还好玩的地方,一下就吸引了苏珊。
“那明天就去网吧。”
高小松讪笑:“那钱……”
“还是老规矩,我请你。”苏珊豪爽的拍拍布兜。
高小松今天可看见了,苏珊掏钱的时候老厚一摞,少说还有千把块钱。
“行,明天还是那个路口,我等你。”高小松与苏珊相视而笑。
高万祖家在村南头,可他载着苏珊却走了村北头,让苏珊下车,然后从村子里穿过去。
而苏珊则需要绕过村子,先去一趟试验田。
苏珊在试验田里转了一小圈,掀起一块石头,把兜里的钱藏到下面的瓦罐里。然后挑着草多的地方开始拔草,把手上身上弄的脏兮兮的才满意。
然后不管旱的龟裂的试验田,一蹦一跳回福利院。
走到福利院门外,苏珊故意装作疲累的样子,还用脏兮兮的手在脸上抹了两下,这才走进去。
找了一圈,苏珊没看到顾正义,就问冯涛:“哎,爸爸今天都跟你说什么了?”
冯涛玩的高兴,早就把顾正义问他的话给忘了,茫然的摇头。
苏珊满意的笑了。
庭审现场,苏珊羞愧的低下头。
“爸爸,对不起,当年我那么堕落,你一定很失望吧?”
顾正义只是风轻云淡的笑了笑:“你的叛逆期来的早了一些。呵呵,谁没年少过。偷拿家里的钱,很多人都干过!”
“那时的你才十岁,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或许,是黑石崖太过闭塞了吧,而且我也没教你对钱的认知。”
苏珊叹气:“对不起,我现在回想起来,非常自责……”
“没什么值得自责的,我们要往前看,人不能活在过去。很多事,没经历过永远不知道其中滋味,酸甜苦辣,都是生命的味道。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当好这个厨师,把所有味道调剂成我们喜欢的样子,让我们的生命有意义,不虚度。如果哪种味道不对了,我们就要找找原因,或许,是我们自身出了问题。”
“可……”
“没什么可是但是的,都过去了。珊珊,你还记得后来发生什么了吗?”
苏珊目光微凝,“嗯”了一声。
“你恨我吗?”顾正义仰头看向苏珊,目光灼灼。
苏珊羞愧的说:“对不起,爸爸,之前我一直都恨你,恨你当年为什么那么心狠。我不应该恨你,我懂了,你都是在为我好。”
“不……你没懂,我刚才说了,人是要往前看的,我不是在问责你,而是想提醒你,别忘了总结教训。”
苏珊浑身一震,想起了顾正义曾经说的那句脍炙人口的话。
“当你回忆往事的时候,不致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致因碌碌无为而羞愧……”
这句话译自《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是当年顾正义随口说出,用来勉励苏珊的。可当时的苏珊,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深度与重量。
他们之间的对话,让身后的记者立生崇敬。
他们都觉得顾正义的心胸如大海一般宽阔,他的父爱如山岳一般伟大。
画面里……苏珊回到孤儿院后不久顾正义就回来了。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安静的吃饭,安静的看书,只是眼角的余光时不时观察着苏珊的一举一动。
“爸爸,我累了,去休息了。”苏珊心不在焉的看了会书,打了个哈欠回了房间。
顾正义放下书本,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一上午的时间依旧是读书学习,吃过午饭,冯涛自己玩自己的,苏珊去忙试验田,顾正义写他的文件。
以往,苏珊读书时总能找出一些问题请教顾正义。小小的脑袋瓜里每天不知都在想什么,天马行空什么问题都问。
对此顾正义从不厌烦,耐心的给她解释,也幸好顾正义知识相当渊博。
而这段时间,苏珊的问题少了,甚至一本书拿在手里,一上午都不带翻一页的,她的心思已经完全飞走了,整个人看起来都不怎么精神。
吃过午饭,苏珊突然满血复活了,带上工具打声招呼一蹦一跳就去了试验田。
顾正义始终不动声色,等苏珊离开,这才慢悠悠的跟了出去。
苏珊进了试验田,锄头藏进草丛里,挖出藏好的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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