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现场，以及看直播的网友，全都目瞪口呆。
“顾正义这是要干嘛？”
“为什么呀？”
“哼，想折磨一个人，怎么不能找出点理由。顾正义内心真的很扭曲！”
“凭什么对郭雷这样，凭什么？”
众人不解，甚至迷惑气愤。
画面中。
郭雷只穿了一条小裤衩，在春风中矗立着。
他倔强，歪着头，很不服气。
“错了没有？”顾正义冷声质问。
郭雷不言语，目视前方，仿佛完全没听到。
“不服？”顾正义笑了笑，“不服就站到你服为止！”
说完，顾正义转身离开，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
过了一个小时，顾正义再次出现在郭雷面前。
“服不服？”
郭雷还是之前那副表情。
顾正义说：“你跟我来。”
“爸爸……爸爸……是我跟冯小宝打起来的，郭雷只是去帮我的忙……你别罚他了，你罚我吧，怎么罚都行……”
一旁，苏珊哭着哀求道。
顾正义说：“人是他打的，不是你打的，我为什么要罚你？”
“可是……”
“没有可是，我不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商量的，我就问结果！”
顾正义拉着郭雷离开，出了福利院就有一条湍急的河流。
冬去春来，山上的积雪融化，形成春季里的河水。
这条河里的水，冰冷，即便是夏天，也是冰冷的。
“跳下去，从这边游到那边，把那一株芦苇给我摘回来。”
郭雷一声不吭，咬着牙“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他奋力的游，可河水太急，转眼之间距离目标越来越远。
郭雷需要不停的向上游，这样才能不被水冲走缓慢的接近目标。
画面里，郭雷在冰冷的河水里挣扎，嘴唇青紫，可以感觉到他已在微微战栗。
而顾正义就站在岸边，静静的看着，表情平静如常。
苏珊跌跌撞撞的跑来，哭的像个泪人。
“爸爸，都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让郭雷游了……”
“珊珊，你错在哪？”顾正义一直盯着郭雷，没多看一眼。
“我错了，再也不敢，我再也不打架了。再也不了。”
“不，你没错，应该打，除了打回来，你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面对一个欺负你的人，如果你忍受了，他会怎么样？他会变本加厉。”
“孩子，你做的没错。”
叹了口气，顾正义说：“或许，在正常家庭，你不应该打回来，而是我带着你找回来，让他道歉。”
“可我们不一样，我们是这个世界的浮萍，我们是这个世界的蜉蝣，我们是这个世界的一棵草，我们也是这个世界的一块泥巴。”
“我们可以是一切普通的东西，这些东西有一个共同点，普通，随处可见，也是没人在乎的人。”
“所以，我们必须要自己在乎自己，而不是求着别人在乎。我们必须要抱团取暖。”
这时候苏珊哪听的下去，她只顾得哭，只知道是她害了郭雷。
终于，郭雷游到了对岸，但他却摘不到那根芦苇。
因为对岸长满了尖锐的芦苇根，贸然走过去他的脚会被扎成马蜂窝。
可郭雷倔强，硬着头皮也要去摘。
“回来！”
顾正义喊住了郭雷，示意他游回来。
等到郭雷游回来，顾正义问面容青紫的郭雷。
“知道错了吗？”
郭雷冷的牙齿碰撞，咯咯作响，可他仍然非常倔强，一个字都不说。
顾正义说：“你的错就像去摘那根芦苇。孩子，会头破血流的。”
“报仇，从来不是光明正大的事。”
此话出口，庭审现场一阵窃窃私语。
“顾正义，你这是在教孩子好吗？在教孩子打架吗？在教孩子学坏啊。”
“就是，哪有你这样教育孩子的？叫着孩子使坏？呸，真不是东西。”
“作为家长，教育孩子一定要告诉他，做人堂堂正正，光明正大，你这样教育出来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各抒己见，可一片倒的都在骂顾正义。
对此，顾正义不置可否。
苏珊白了一眼吃瓜群众：“谁不光明正大了，我们哪一个不是光明正大的做人？”
一旁，顾正义拉了一下苏珊，摇摇头，示意她没必要跟这些人解释。
另一边，郭雷站了起来，他笑了，笑着笑着哭了出来。
“我们都是坏人吗？”
他看着那个发言的人，冷笑说：“我们哪里坏了？”
那人也知道说错话了，低下头不再说了。
郭雷却说：“顾正义有一句话说的不错，我们是浮萍，我们是蜉蝣……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们是孤儿！”
“我们已经被世界抛弃过了，所以更应该保护自己。这个世界，对我们这些孤儿有太多的偏见！”
“我懂了，这一次，我真的懂了。”
“顾正义……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郭雷哭了，擦了擦眼泪，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委屈。
“为什么跟我想的不一样。当年你说的话，我全给忘了，全忘了。”
“我不记得你说了这些，我一直觉得你是故意折磨我。”
“你为什么就不能直说呢？为什么？”
郭雷的一声声质问，犹如在自己心里砸下了一记又一记重锤！心疼的难受，无助又彷徨。
顾正义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可当时他不懂，一个十岁的孩子，听不懂那些大道理啊。
“顾正义！”
郭雷怒吼：“你就不能说得明白点吗？”
“明白什么？”冯涛问，“郭雷，你到底要说什么？你又明白什么了？”
郭雷摇了摇头，简直不知所以。他完全懵了，事情的发展不是自己预料的那样。
他缓缓说：“顾正义不介意我们打回来，甚至他觉得我们应该打回来。但程度不对。”
“就像我去摘河对岸的芦苇，我能摘到，过程是痛苦的，但我乐意！只为了摘到那一刻的畅快！”
“可后果也是严重的，我会被扎到脚，我会头破血流。我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把冯小宝打了，一旦打出个好歹，就没这么简单了。”
“他是要告诉我们，做事之前想清楚后果！”
众人这才恍然……
顾正义玩的这一出，谁他么能看明白？
真是的，直说不就好了？
“不……不能直说！”这时候，坐在旁听席前排的一个中年人大声说，“直说就成了单纯的说教，顾正义一定要你们疼，你们才能记住啊！”
“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好父亲！”
“你们，错怪他了！”
“错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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