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长生从开始的犹豫到了现在,已经态度坚定无比了,那就是要压制我,避免独孤景明和独孤光明的叛乱再次发生,威胁到他的帝位。
这也是每一个帝王都要面临的难题,西门龙霆时代处理得最为完美,独孤家、武家、顾家三家并立,还有一个左权,等等,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动荡,唯一的心头之患便是漠南。
但现在漠南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其所面临的主要矛盾也发生了变化。
也不知道是谁说过的话,一个人最大的敌人往往不是外部的敌人,而是内部的自己人。
这句话我也是深有体会,现在姬勇反而不是我最主要的对手,现在我的敌人恰恰是来自内部的西门长生,以及白金堂,以及在西门长生表明态度以后的元老会和内阁。
也许我曾经和元老会携手共渡难关,我还挂着元老会的荣誉长老身份,但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席过元老会的长老会议了,此外,元老会终究是星耀皇室的元老会,在元老会的眼里,皇室才是高于一切。
白金堂听到我的话,呵呵笑道:“护国王请放心,白某会尽量小心,不会有事。且白某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有星耀的保护,也没人敢随便对我做什么,不是吗?”
西门长生笑道:“这次白先生秘密前往西部边境,还需要羽林卫的保护,这方面就请护国王安排一下,沿途保护。”
白金堂笑道:“以护国王的能力,相信我这一路应该会安全无虞,是不是?”家伙看着我说话,笑眯眯的。
将我的另外一条路也给堵死了。
让我羽林卫负责安全保护工作,这无疑是将难题抛给了我,如果白金堂出什么事情,那就是我羽林卫的责任。
原本我还琢磨,这家伙如果真要去临州,那么正好是我除掉这个后患的大好机会。
可是他这么一说,我反而不好动作了。
眼见现在的形势,我要坚持反对,只会招惹众怒,让所有人觉得我强横霸道。
想了想,我心中忽然又释然,这家伙既然想要去,那就让他去吧,反正征东王所说的三个条件其实根本不成立,征东王不可能背叛天启,这家伙只能无功而返。
唯一的问题是姬免到了临州,所带来的可能的影响。
不过我现在没办法去临州,这事也只能看征东王那儿了。
我说道:“好,既然是大家的决定,那我也只能全力支持,白先生请放心,我回头就会让羽林卫做出安排,护送白先生前往临州。”
白金堂和西门长生对视一眼,都是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随即也没有再留下的兴趣,当下起身说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陛下,各位,我先回一趟羽林卫安排。”
西门长生笑着说:“又要护国王费心了。”
我说道:“陛下客气。”随即转身就往外走去。
出了升龙殿,我心里的恶气难消啊,这么快就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了吗?
原本的那一个被我压在心底最深处的念头再次冒了起来。
靖武侯迎上来,说:“护国王,怎么说了啊?”
我笑道:“侯爷,白先生会负责与征东王接触的事情。”
靖武侯皱眉道:“这事不是一直由护国王负责的吗,怎么中途换人啊。”
我说:“侯爷,陛下和元老会、内阁自然有他们的考虑,我听安排就是。”
靖武侯也不是傻子,立刻就意识到这是一场夺权的争斗开始了,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声气,回头看向升龙殿的大门。
才消停了没多久,又一场风波又要来了吗?
……
从大兴宫出来,我就直接去了一趟羽林卫,召集四院统领开会。
四院统领到齐后,我便直奔主题,说道:“刚才我进大兴宫,和元老会、内阁大臣们见了一个面,关于征东王府的问题终于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咱们星耀将会全盘接受征东王的要求,很快将会派白金堂先生代表星耀前往西部边境与征东王秘密接触,这次白先生前往临州,我们羽林卫将会全权担负沿途保护的职责。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有谁愿意承担这次的任务。”
顾青书一听到我的话,当场错愕地道:“大统领,与征东王接触沟通,不是你一直在做的吗?怎么忽然变成白金堂负责了?”
西门诺言说:“是啊,大统领,这事由你负责,中途换人不太好吧。”
卫无忌说:“那白金堂只是一个挂名的首席幕僚,并没有正式的爵位和职务,凭什么代表星耀,征东王怎么可能信他?”
我笑了笑,说:“这是陛下、元老会、内阁的共同决定,咱们羽林卫只要执行就行。谁愿意陪白先生去临州?”
四人面面相觑,但都没有表态。
毕竟这事以前一直是我负责,白金堂忽然冒出来,傻子也看得出来,这是想抢功,作为我的人,自然都有些不服气。
凭什么啊?
白金堂只是在西门长生面前说了几句话,就把原本属于我的天大功劳抢走了。
顾青书随即气愤地道:“大统领,这事既然是元老会和内阁的决定,那就让他们安排人啊,凭什么还要我们羽林卫负责沿途的保护工作?”
我当然明白,白金堂背后的用意,其实皇家护卫营也可以肩负起这个重任,但白金堂却独独要羽林卫来负责,自然就是防范我在途中搞事,找机会宰了他。
我说道:“这事已经决定了下来,再讨论也没有意义,谁愿意去?”
四人均是摇头。
我想了想,说:“既然没人愿意主动承担,那就西门统领来负责吧。”
西门诺言当场一愣,说:“大统领,为什么要我负责啊。”
我笑道:“你是皇族的人,应该和他更好相处一些。”
说着心中忽地一紧,都快忽略了西门诺言是皇室的人这层身份了,虽然西门诺言加入羽林卫后,对我一直毕恭毕敬,交代的任务都能完成,可是他姓西门啊。
若我将来有一天,和西门长生决裂,他会站在哪一方?
这也是一个隐形的问题。
当初同意西门氏的人入羽林卫担任统领,虽然是迫于形势的选择,但现在看来有可能会是一个败笔。
西门诺言说:“大统领,可是……”
我笑着说:“就这样决定了,西门统领,这次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够顺利完成任务,莫要堕了咱们羽林卫的威名。”
“是,大统领!”
西门诺言看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当即大声领命。
我说道:“其他人都回去吧,顾青书留下。”
“是,大统领。”
“大统领,我们先走了。”
其他三院统领纷纷向我道别,退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关上,顾青书立时挪椅子坐到我旁边,说:“姐夫,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交代?”
我说道:“青书,你怎么看这次的事情?”
顾青书说:“这还不明显,陛下是猜忌你了,姐夫你树大招风,也引起了内阁和元老会的嫉妒,所有人都想打压一下你。”
我说道:“那你怎么看?”
顾青书说:“我其实觉得这次他们太过分了,姐夫应该和他们据理力争,以姐夫今时今日的威望、地位、权势,如果坚持,也不一定会输给他们。”
我笑了笑,说:“如果我真这么做了,那么星耀的人会怎么看我?嚣张跋扈?只手遮天?和以前的独孤景明有什么区别?”
顾青书说:“那姐夫想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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