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少年挽雕弓，再见长刀血赤红。
惊蛰
王清晨兄妹第一次在京师过了一个不算隆重，但还算团圆的生日。
而王清晚的婚期也被定在了春分时节。
她辛苦绣的嫁衣却是不能穿上身了，所有的衣裙全都由尚衣局定制，规格则是按照太子妃的规制来的。
这也是景佑帝特意叮嘱的，而释放的信号再明显不过。
可能皇太孙完婚之后，就会被扶正，也会断了某些人的念想。
不过不能穿自己绣的嫁衣，也是王清晚最为遗憾的事情。
而王清晨目前最苦恼的事情却是自己妹妹的嫁妆，小丫头长的太快，他还没有给她攒下足够的家底。
虽然以他现在的身家也不算寒颤，但是毕竟是嫁给皇室，再怎么丰厚的嫁妆也不为过。
或许他也只能掏一些压箱底的东西了，正好现在这个时间段他也需要。
所以，这段时间王清晨往工部跑的最勤，毕竟这里有不少他的熟人，这次四海梨园的工程也多是托了工部的巧手。
至于报酬他从不吝啬。
现在王清晨找上门，工部大匠自然欢迎，再加上王清晨未来的身份，工部官员也是大开方便之门。
至于以前被坑，那只是小事，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的工部尚书早就换人了。
虽然王清晨铸的只是一些小东西，不过当做王清晚的嫁妆却是绰绰有余了。
三月初十
下了一整天的春雨，王清晨在秘书省看了一整日的闲书。
下值的时候天空已经有些昏暗，整个京师的天都昏沉沉的。
“希望春分时是个好天！”随手接了一些细细的春雨，王清晨感慨道。
街道上行人稀疏，只有偶尔下值，或乘车或匆匆而过的官吏，向京中各处散去。
王清晨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这些时日他操心了太多的事情。
“姑爷，好像有些不对劲”
给王清晨赶车的马夫，自从梁朝来的那日之后便换成了他的熟人，曾经将他榜下捉拿的京武营队正拖拖。
“怎么了？”王清晨瞬间警觉。
“房檐好像有人”
虽然春雨如织，但是拖拖对于这个声音并不陌生，毕竟榜下捉姑爷的时候记忆深刻。
“提速，径直回府”
王清晨能想到的唯一答案就是当街截杀。
他也第一时间将刀弓握在手里，又将马车里早就准备好的小玩意能揣几个揣几个。
随着马车逐渐加速，王清晨也紧抓车厢。
“姑爷，小心”
不过马车刚刚提速，前方路口便推出两辆板车，堵住了去路。
马匹瞬间一个巨大仰蹄，拖拖瞬间手拉车辕这才没被摔飞出去。
而王清晨也因为惯性，差点跌出马车，幸亏被拖拖顺手拉了一把。
“箭矢”王清晨还未回神，便看到街道对侧屋顶之上三个异族面相的弓手已经张弓射箭。
王清晨和拖拖都不是迟钝之人，两人一蹬马车分别落在街道两侧，数道箭矢从街道对侧和正前方射向马车。
好在两人躲避及时，王清晨借着马车的掩护并未受伤，拖拖却是被一箭射穿左臂。
好在弓手箭术够高，弓箭并未留在手臂之上，这种情况要好上许多。
不过拉车的马匹却是被直接射杀。
征北侯府在城北富人区，所以去往征北侯府的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
而且雨天，行人本就稀少，再加上突然发生的袭击，长街之上瞬间便只剩下稀稀雨声。
街道两侧因为下雨摊位很少。
王清晨幸运地躲在一个不大的摊位后边躲避箭矢，此时箭矢持续不断压制着他不能露头。
木屑纷飞，好像再也坚持不了几箭。
而拖拖则只能贴在对面弓手房屋下面的立柱后边。
与此同时，王清晨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张弓朝着正前方记忆中的位置射去一箭。
其实最佳的目标应该是房顶上的制高点，但是他不敢露头。
因为异族人的箭术不俗，好在似乎是人手不够，所以只有街道一侧的房檐上有人。
如果是两侧他也就只能等人收尸了
“前边几个人？”
王清晨喊道，这个信息很重要，因为他仓促之间只看到房檐上三个人影，前边却是没有看到。
“只看到两个，房顶不知”
拖拖长刀出鞘，左臂虽未伤到骨头，不过被箭矢洞穿也不好受，由此可见袭击者力道之强大，箭术之高超。
大量的血液已经将他的衣袖润湿，他只得扯下一块衣襟咬牙紧紧捆住，而目光一刻不停看向街道正前方。
房顶上的人暂时肯定不会放弃优势，那么要注意的肯定是街道这前方。
而他们也只要撑上一会，五城兵马司就会赶到。
是他大意了，首善之地，竟然会被当街截杀，这不是打景佑帝的脸吗？
“дахиныг хүрээлэх（包抄）”一句异族话，王清晨不知道什么意思。
“三个”
拖拖焦急喊道，因为他已经看到正前方三个人冲锋而来，一个朝他过来，两个朝着王清晨而去。
朝着他这个更近，他没有时间驰援。
王清晨已经听到脚步了，手中的小玩意也早就准备好了。
“掌心雷”王清晨一声大喝，只希望幸运加持。
因为没有试验过，他一次扔出去三个，但是只听到连续两声爆炸，他也不管，直接冲出去补刀。
瞬间燃起的黑雾遮住了他的身形，虽然并未给冲他而来的异族人造成什么大的杀伤，但是却让两人如见鬼神。
因为那声音真的足够大，再加上烟雾效果，两人眼前一亮的同时，脖子都是一凉。
而房顶上将这一切目睹的三个弓手手上一软，甚至忘了放箭，这给了王清晨瞬间补刀的机会。
而此时拖拖也和另一个异族人交上了手。
“тэнгэрийн үзэмшил（神迹）”
翻滚规避弓箭的王清晨一箭射向对面房顶上跪下朝拜神迹的弓手，同时也被一箭射中胸口。
“姑爷”拖拖自刚才爆炸以后注意力就在这边，此时更是睚眦欲裂和对攻的异族人以伤换伤。
而弓手确实只有三个，被王清晨这一手惊到的有两人。
一个已经被王清晨射穿心肺翻滚下街道，至于另一个则被已经疯魔的阿茹直接斩杀。
“бүтэн муу（蠢货）”
阿茹扔下长弓，手持弯刀从房檐上跃下想要给王清晨来个碎尸万段。
不过，在他落地僵硬的瞬间，王清晨却是从马车后边露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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