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腕上有一处明显的淤青,被姜雪敏锐地捕捉到了。
姜雪瞬间明白了那淤青的来由,迅速握住她的手,用衣袖遮住伤痕,不让旁人发现。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强忍着内心的怒火,对周围的人命令道:“别愣着,快去给九公主找件干净的衣服!”
“是!”围观的仆大家立刻低头应答,急忙离开。
出于谨慎,姜雪还特地派人叫醒了晓春和拂冬,让她们来帮忙照料九公主。
在为萧羡鱼换衣服时,拂冬发现了她身上更多的痕迹,眉头紧锁。
“公主……九公主她……”拂冬欲言又止,这些痕迹显然不是自愿留下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被迫发生的,那么跳湖自尽的行为就显得更加令人担忧了。想到这里,拂冬感到背后一阵寒意。
“她现在情况如何?”姜雪抬手示意拂冬不必继续说下去,目光转向内室询问。
“刚刚安抚后,她已经睡下了,估计短时间内不会醒来。”拂冬回答道。
“你在这里好好照看她,我得去一趟旭辰殿。”姜雪决心要将此事告知云澈,毕竟一国公主蒙受如此屈辱,绝不能就此罢休。
但就在姜雪准备离开之际,一个声音阻止了她:“公主,不用去了。”
晓春刚从外面打水回来,就听见姜雪说她要出门。
还没等姜雪追问,萧湛已经带着一身铁甲的青锋走了进来,脸上的阴云密布,让人不寒而栗。
“你都知道了。”他一进门就看向内室,姜雪立刻明白萧羡鱼的事情已经被他知道,而且看他的神情,似乎连事情的细节也猜到了几分。
“朝堂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萧湛揉着眉心,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今天早朝时,他就收到了关于萧羡鱼受辱的奏报,让他愤怒的是,后宫发生的事,居然比他自己还先一步被前朝大臣们知晓,显然是有人故意泄露消息,企图损害九妹的名声。
“查出是谁散播的消息了吗?”姜雪问。
“还没有,不过我已派人去调查。”萧湛说着,走向床边,轻轻抚摸着昏迷中的萧羡鱼:“谁敢伤害我的妹妹,我绝不会放过。”
萧羡鱼是萧湛从小疼爱的小妹,任何人胆敢对她不利,必将受到严惩!
“昨晚风雨大作,雨水冲刷掉了许多痕迹,这让找人很困难。”姜雪沉思道,“但如果是宫中之人所为,我们可以通过宵禁后的记录来追查,若是宫外的人,那难度就大了。”
“九妹才刚出事,流言就已经满城飞舞,这显然是有预谋的行为,目的就是毁掉她的名誉。所以,那个对九妹下手的人和散布谣言者之间必定有所联系。抓到一个,另一个也不会远。”萧湛坚定地说。
能这么快将消息传播出去,幕后黑手定是宫里的人无疑。
只要缩小范围,找到这个人并不难。
“其实也不算太难。”姜雪补充道,“昨晚大雨倾盆,普通人不会轻易外出,这样反而帮助我们锁定目标。只需仔细检查宵禁后出入府邸的人,就能更接近真相。”
“很好,就这么办。”萧湛同意,并吩咐青锋:“把昨晚宵禁之后所有进出过府邸的人都带到御书房。”
御书房里,四五个嫌疑人排成一行站在萧湛面前。
随着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萧湛眉头紧锁。
这些人包括南景行、谢齐、萧允、萧慎以及最后的谢临渊。
其中,萧允与南景行分别负责宫廷内外的巡逻,不受宵禁限制。
而萧慎作为亲兄长,不可能对妹妹做出那种事,因此他们三人很快被排除在外。现在剩下的,就只有几个需要进一步审问的对象了。
在萧湛面前,只剩下谢齐和谢临渊两人。他指着他们,声音低沉地问道:“昨晚宵禁之后,你们到底去了哪里?”
谢齐微微低头,恭敬地回答:“皇上,宵禁后我遵照淑妃娘娘的吩咐,在她的宫中侍奉。淑妃娘娘可以为我证明。”
说这话时,他的眼角不经意间扫过谢临渊,心中冷笑:等着吧,谢临渊,这次你逃不过了。
姜雪挑起眉毛,眼神锐利如刀:“宫门一落锁,外臣就不允许留在后宫。淑妃难道不懂这规矩吗?”
萧慎也投来怀疑的目光:“母妃再怎么任性,也不会违背基本规则。她不可能让你一个外人在宵禁后留在宫里。”
“谢齐,说话前要想清楚。”萧湛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果你撒谎,那就是欺君之罪。”
面对三位权贵的压力,谢齐感到喘不过气来,但他仍努力保持镇定:“皇上,两位殿下,即使我无能,也不敢当着您的面撒谎。淑妃娘娘确实可以为我作证,如果您不信,可以请她来对质。”
看到谢齐的态度,姜雪冷眼相向,与萧湛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接着,萧湛转向谢临渊问:“那你呢?”
谢临渊的声音略显沙哑,因身体还未痊愈:“回皇上,宵禁后我心里不踏实,就去了宫门口。”
昨夜服药后,他内心焦躁不安,仿佛听到了萧羡鱼呼唤他的名字,让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最后,他决定前往宫门,在那里守了一整夜,直到清晨才打算返回。
但还没等离开,便听说九公主出事的消息,于是立即冲进宫去。
听完这些,有人立刻指责:“皇上,您听见了吗?最可疑的就是这个谢临渊!”
谢齐见缝插针,立刻指向谢临渊,对皇上萧湛大声控诉:“大半夜的,他不在家里好好待着,反而往皇宫跑。
这怎么看都可疑,而且早就听说他对公主有意,这次公主受辱,肯定是他干的好事,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溜进宫来,把公主迷晕后做了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我们谢家一向以家风严谨著称,谢临渊这种行为简直就是给家族抹黑。皇上,请您不要手下留情,严惩谢临渊,为公主讨回公道,也让我们谢家有机会赎罪。”
谢齐的话音刚落,整个书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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