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承认得痛快。”孙氏一脸奸计得逞的笑容实在叫人看了扎眼。
苏平河仍旧跪着，淡淡地扫了孙氏一眼道：“但我不知道那女子就是尤氏。”
“你还想狡辩？”孙氏美目圆瞪，染了深红色丹蔻的手指直指苏平河，“敢做不敢当，果真是有人生没人养。”
沈氏本来站在刘氏身侧，闻言忍不住开口道：“孙夫人说这话未免太过分了，事情都还没问清楚，如何就一口咬定是平河的错？”
这还是沈氏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为自己说话，苏平河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但见她也是一脸愁容，满是担忧，赶忙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好啊，要问清楚是吧。”孙氏走近苏平河道，“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会与那贱人在湖心亭私会？”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并不认识什么尤氏，那日偶然碰到，也只是随口聊了几句而已。”苏平河不卑不亢地回应道，“苏府何时规定过不许闲聊了？”
“可是尤氏有孕了！”孙氏大声反驳道，“二爷自打老爷子花甲宴后就被圣上派到陵州去了，至今未曾回府，尤氏如何能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苏平河当场石化。
这是不光讹她行为不检点，还开始讹她喜当爹了？
“我可以对天发誓，从那日湖心亭偶遇后就不曾再见过这个尤氏，”苏平河举起手，摆出发誓的样子道，“不知婶母为何这般笃定是我所做？”
“尤氏在府中唯一接触过的男子就是你，叫人如何不怀疑？”苏平川也站出来分析道。
苏平河神色淡定，毫不慌乱，轻笑一声：“笑话，偷人难道还会光明正大叫人瞧见？”
听苏平河这么说，地上跪着的尤氏扁了扁嘴，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低下了头没说话。
“孙氏，”苏淮胥沉声问，“平河说得也在理，岂能仅因有人瞧见他与尤氏说话就断定他二人有染？”
“儿媳会这么说，自然有儿媳的道理。”孙氏朝着自己园里的下人道，“翠柳，你将你所见到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被叫做翠柳的丫鬟年纪不大，脸蛋瘦削，闻言先是怯生生地打量了苏淮胥一眼，而后开口道：“回各位主子的话，奴婢是尤夫人屋里的丫鬟，曾亲眼瞧见过我家夫人送了枚玉佩给二少爷。”
“你休要血口喷人！”尤氏身边的另一名丫鬟怒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到底收了什么好处，要这样污蔑自家主子？”
“放肆！”孙氏连忙制止她道，“这里是什么场合，连你家那下贱的主子都没资格开口，你有何脸面在这里说三道四？”
尤氏见状赶忙拉住自己的丫鬟，把头埋得更低：“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还望夫人莫要怪罪雨荷。”
苏平河见状差点没心梗，这尤氏如此贪生怕死，连自己的丫鬟都不如，岂不是要拉自己下水？
“既然有人瞧见尤氏与二哥私相授受，那只需找到这枚玉佩，二哥便无话可说了吧？”苏平川生怕自己的计划有变，赶忙将话题拉回到玉佩上。
苏平河早就猜到玉佩是苏平川的诡计，此时心里安定了许多，满不在意地问：“既然三弟口口声声说要找这块玉佩，那也该说清楚这玉佩到底是什么样的，别回头去我屋里随便翻出什么来都说是赃物。”
“翠柳你说，那快玉佩长什么样子？”孙氏的眼神扫过翠柳，直把翠柳吓得一哆嗦。
“回夫人的话，那枚玉佩就是通体淡绿色的双鱼纹翡翠，是我家夫人从前做伶人时候佩戴的。”
方才怒骂的雨荷闻言，赶忙道：“那枚玉佩夫人明明早就收起来了，怎么可能拿去送人？”
翠柳尴尬一笑：“不说收起来，如何拿去送人呢。”
“你胡说！”
雨荷又想破口大骂，却被孙氏冷冷打断了：“来人哪，去二少爷房里仔细搜，看看究竟有没有这枚玉佩！”
“等一下！”沈氏站出来制止道，“我们长房的事，何曾轮到你们二房指手画脚？就算要搜屋子，也得我们的人去搜！”
“那就一起去好了。”孙氏气定神闲地笑了笑，仿佛笃定能搜到东西一般。
两房的下人一起去了约莫一柱香，很快又回来了。
“如何？可找到那玉佩了？”孙氏急不可耐地问道。
“找着是找着了，可是……”领头的下人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孙氏眼底的喜悦藏都藏不住：“找着就行了，还不快拿出来？”
那人摊开手，掌中赫然躺着一块通体淡绿的翡翠玉佩，孙氏正想以此发难，谁知道其余一同去的几个家丁也都紧跟着摊开手，每个人的手中都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块几乎一模一样的玉佩！
“这是……怎么回事？”这下不光孙氏目瞪口呆，连苏淮胥都有一时怔愣。
“回祖父的话，”苏平河拱手道，“这些玉佩都是平河买来镇宅的。
“平河前阵子逛街遇到了一个神算子，他一见我的脸就说我近期犯小人，于是好说歹说哄着我买了一大堆玉佩，嘱咐我放在屋里的每个角落……
“这些玉佩都是南星去古玩店买的，很便宜的，这么多统共也没花几两银子。”
苏淮胥有些哭笑不得，责备道：“你一个读书人，怎么还信这些有的没的？”
“祖父教训得是。”
眼看苏平河就要侥幸逃过这一劫，孙氏赶忙又问翠柳道：“你再仔细回忆回忆，尤夫人那枚玉佩就没什么特殊之处？”
翠柳低头沉思片刻，随后答道：“有的，玉佩上有一个桃形的磕痕，应当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
几位手握玉佩的家丁闻言，赶忙低头开始仔细检查自己手中的玉佩。
苏平河早就吩咐南星，将那枚孙陵游带来的玉佩给扔进湖里，因此异常平静，甚至带了一副看好戏的心情。
谁知，竟然有一名家丁惊呼着扬手道：“找着了！桃形磕痕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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