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寻常男子来说，这事不光不是件麻烦事，还是件不可多得的大喜事。
然而对于苏平河来说，却是焦头烂额的存在。
——楚家忽然上门来求亲了！
不是楚怀夕家，而是楚芊芊家。
楚芊芊的父亲楚鹤雄刚入京时才是一个小小的刑部侍郎，但由于政绩突出，为人又颇为圆滑，此番原京师府尹赵天宇出事后，便被保举去接了他的班。
楚芊芊作为楚鹤雄唯一的女儿，身份自然跟着水涨船高，门槛都差点被前来相看的贵夫人给踏破。
然而她却偏偏看上了苏平河。
楚鹤雄十分宠爱楚芊芊，自然不会叫她失望，因此二话不说就借着探病的由头，亲自上苏府来谈这门婚事。
苏淮胥的身体还是时好时坏，强撑着见了楚鹤雄：“老夫身子一直不好，都没能恭喜楚大人升任京师府尹。”
“阁老说的哪里的话。”楚鹤雄赶忙命随从奉上了名贵的药材和补品，“没能早日来探望阁老，说起来还是下官失礼了。”
两人寒暄片刻后，楚鹤雄终于忍不住切入了正题：“府上的两位少爷都是少年英才，下官真是羡慕得紧哪。”
“老夫那两个孙子确实还算争气，”苏淮胥也没有故作谦虚，“只是年轻人还需多多历练，往后官场上少不得还要请楚大人多多帮扶。”
“那都好说。”楚鹤雄开口道，“不知下官可有荣幸见见府上二位少爷呢？总是听小女在家提起贵府二少爷文采卓绝，人品端丽，下官也是好奇得紧哪。”
苏淮胥在官场摸爬滚打半辈子，哪能听不出他的意图，赶忙笑着吩咐道：“去把大少爷和二少爷请来。”
苏平河跟苏平江到的时候还有些莫名其妙，但在看到楚鹤雄时，顿时涌上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楚鹤雄和楚芊芊长得很像，苏平河几乎第一眼就能认出他来，但还是等苏淮胥介绍过后才乖乖行了个礼：“晚辈见过楚大人。”
“这便是新科榜眼郎了吧？”楚鹤雄打量的眼神毫不掩饰，“果真一表人才。”
“多谢楚大人。”
“二少爷无需这般拘谨，”楚鹤雄在盯了苏平河半晌后终于移开了视线，转而看向苏淮胥道，“还是阁老有福气，有两个这么优秀的孙子。”
苏平河心里越来越慌，她怎么总觉得楚鹤雄打量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买家在挑选货物一般？
“我常听芊芊提起你。”楚鹤雄又意味深长地朝苏平河笑了笑。
“哦？是吗？”苏平河心下一片慌乱，不知如何应答，“晚辈也只是偶尔见过芊芊姑娘一两回，早已没有太多印象了。”
她这个拒绝拉郎配的态度已经很坚决了吧？
楚鹤雄应该能领悟她的心思了吧？
然而楚鹤雄接下来的话彻底浇灭了苏平河心底的希望。
“没关系，你们年轻人嘛，有机会就多约出去聊聊，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了。”
苏平河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大齐未婚男女向来有大防，请恕晚辈不敢叨扰芊芊姑娘，以免有损芊芊姑娘清誉。”
“这孩子，”楚鹤雄朝苏淮胥笑道，“年纪不大，思想倒是很守旧嘛。”
苏淮胥见状也只好打圆场：“楚大人说得也没错，你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多接触接触，提前互相了解，也不是什么坏事。”
“正巧三日后楚府设乔迁宴，还望届时两位苏少爷都能到场。”
见楚鹤雄一直似有若如地盯着苏平河，苏平江不经意地走上前去，正巧挡住了楚鹤雄的视线：“多谢楚大人邀约，我兄弟二人备感荣幸。”
楚鹤雄以为苏平河一直不说话是因为年纪小害羞，也没计较太多，意思都传达到了，便主动开口说告辞了。
送走楚鹤雄以后，苏平江不由分说地把苏平河拉到了僻静处。
“你看吧，我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
苏平河这回也不像之前那么淡定了，她百思不得其解地嘀咕道：“楚芊芊好好地怎么就看上我了？”
她明明记得楚芊芊是书里的恶毒女配，看上的是段长暮啊。
“怎么就看不上你？你自己照没照过镜子？”苏平江很是讶异，“你这样的容貌，就算是做女子打扮都算得上千里挑一了，多少男子能比得上你？只怕现在京城里头等着嫁给你的，都不知道排到哪条街去了。”
苏平河扯了扯嘴角，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长得有那么好看吗？”
苏平江气不打一出来，索性一甩袖子低斥道：“现在是讨论你长得多好看的问题吗？眼下是什么状况你自己还没搞明白？”
苏平河摊开手，颇为无奈：“那我怎么办？去毁个容？”
“你……”苏平江被她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大齐律法规定，相貌丑陋有损国容者不许入朝为官你不知道？照我看，你干脆辞官回家，那样也不用担心总有姑娘家心心念念想嫁给你了。”
“那怎么行？”苏平河一听这话立马不乐意了，“我辛辛苦苦才考上的进士，说不做官就不做官了？”
“既然你不愿辞官，为今之计，就只剩一个办法。”苏平江又提议道，“你干脆找个知根知底的姑娘，把亲事定下来算了。”
“那更不行了！那不是害了人家姑娘一生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非要把自己不是男人一事闹大，弄得人尽皆知不成？”
苏平河这下也陷入了烦闷当中。
她心里忿忿不平地想，明明段长暮才是书里的顶流，整个京城贵女圈竞相追捧的人应该是他才对，为什么他事到如今尚未谈婚论嫁，自己比他小了三岁，却要面临这样的难题？
这么想着，她忽然灵机一动提议道：“要不索性像段长暮一样，放消息出去说自己好男风怎么样？”
“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心！”苏平江没忍住伸手敲了她脑袋一下，“祖父要是知道了，只怕会连夜把你扒光了往你房里塞人！”
苏平河一想到那样的画面，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打住！这个方案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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