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怡……”苏平河疲乏不已地揉了揉额角,“在我这些年寒窗苦读,张罗商铺,战场厮杀的时候,你满脑子就只有情情爱爱这些不入流的戏码了吗?”
苏静怡听她这么说,眼泪又飙了出来,更加无地自容。
“可是女人不就是这样吗?除了自己的夫婿,还能想什么?”
“大嫂也是女人,她最初嫁给大哥的时候,跟大哥也没有太多感情,可她自己每日侍弄花草,品茶酿酒,照例把日子过得别有生趣。她能做到,你为什么不行?”苏平河定定地看着她,字字句句都饱含真切的情谊。
见苏静怡沉默,她又继续说:“我知道你满心满眼都是周夫子,你真的忍心跟他和离,从此陌路吗?”
“可是他心里没有我……”苏静怡捂住脸哀泣。
“周夫子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苏平河慢慢开口说,“也许你说得没错,他对你并无男女之情,但他一不花天酒地,二不耽于女色,更别提他还位高权重,人品高洁……若是你与他和离之后不再嫁人便也罢了,若是再嫁,你还有信心能找到比他更好的郎婿吗?”
其实若是在现代,苏平河一定会二话不说就赞同苏静怡和离。
但在礼教大过天的大齐朝,她却不敢去劝苏静怡和离。
她再嫁的人,不可能比周书越更好了。
更何况,苏静怡根本忘不掉周书越。
就算和离,带给她的也只有痛苦和绝望,根本不会让她心里好过半分。
“静怡,”苏平河扶住她的肩膀,轻轻开口说,“女人的世界就算不如男人那么广阔,但也可以活出自己的精彩。只有你自己爱自己,才能吸引别人来爱你。周夫子又不是冰块做的,他怎么可能永远都捂不暖?”
苏静怡仍旧没有什么信心:“我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感化他……可他根本油盐不进……”
“所以我才跟你说,不要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他身上。”苏平河说着朝她狡黠一笑,“他不爱你的时候,你就当他是个长期饭票,他又不求回报,难道不是你赚了?”
苏静怡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实在没料到自己这个姐姐脑子里竟然是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长期饭票?”
“对啊。什么都不要你做,还供你吃穿用度,又不往家里纳妾,不就是天底下最好的长期饭票吗?”苏平河越说越离奇,“这么好的郎婿,你舍得让给别人吗?”
苏静怡俏脸一红,又犹豫着问:“可是……你们……”
“我都跟你说了,我一点都不喜欢他。”苏平河豪爽地拍拍苏静怡的肩,“姐姐盼着你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周夫子那么好,姐姐怎么会不喜欢他?”
苏平河无奈地摇摇头:“只有你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罢了。”
听她这么说,苏静怡心思忽然一动:“姐姐有心悦之人了?”
苏平河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外传来了冷芸的声音:“县主,安国公来了。”
苏静怡眼睁睁看着苏平河本就眼波流转的双眸,骤然像是天光破晓一般,夺目耀眼。
房门被推开,高大威严的男人走了进来,自然而然地揽过她的腰身,语气亲昵:“跟妹妹说话,关着门做什么?”
苏平河拍开他的手:“国公爷不在前庭等着开席,擅闯我的闺房做什么?”
苏静怡目瞪口呆,她本来就有些惧怕段长暮,此刻更是连行礼都忘了。
苏平河朝她温柔一笑:“静怡,你先去席上吧……”
等苏静怡呆呆走到门口,她又喊了一句:“静怡,别跟人说我与安国公的事。”
苏静怡仿佛慢了两拍一般,点点头,又冲段长暮欠身行礼道:“姐夫,静怡先告退了。”
说罢,她一溜烟儿地就跑了出去。
这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自己未出嫁前的少女时期,眼角含了点点笑意,整个人忽然鲜活了起来。
段长暮被她这一声姐夫也叫得无比舒坦:“你这妹妹,还蛮懂事的。”
苏平河瞪他一眼:“我如今与你男女有别,你也敢这么堂而皇之地来找我,真是半点不顾及我的名声。”
“男女有别?”段长暮掐她细腰,“再说一遍?”
苏平河实在招架不住他磨人的功力,没多时就泪光连连:“你又欺负我……”
“放心,我轻车熟路的,又有扶光看着,没叫人发现。”段长暮不再闹她,只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打扮得这么好看,外头那些男人的眼睛都直了,真想把你藏起来,不叫任何人瞧见。”
苏平河觉得自己的脸颊又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只好佯装生气地捂住脸:“你惯会说这种话来逗我。”
段长暮拉下她的手来亲吻她额头:“我说的都是真话。”
“县主,前头宾客都到齐了,阁老差人来请您过去呢。”
苏平河应了声:“知道了。”
又对段长暮说:“我先去,你过一炷香的功夫再出来。”
段长暮心里很是不悦:“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吗?我跟你之间,见不得人?”
苏平河本来都走到门口了,闻言又回过身去朝他娇俏一笑:“没错,就是见不得人。”
他一日不退婚,她就一日不敢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别说人前了,要不是怕他动怒,人后她都不想见。
当然这话她也就只敢默默在心里想,想到男人一听到分手时那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她还是怂了。
—
虽然苏府需要对外宴请三日,但所有人都知道,首日的宾客是分量最重的。
奕王,安国公,镇国公这类已经凌驾于官场所有品级以上的王爵公卿,都是首日的座上宾。
连东宫都特地派人过来送了贺礼。
苏平河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她是今日的主角,不光妆容服饰熠熠生辉,连言行举止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苏溪宁和刘氏这几日浑浑噩噩,自从知道苏平河是女儿身,还被封为了县主,两人不约而同地全病了。
直到今日摆宴,两人才强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刘氏有身为嫡母的包袱,不敢在今日这样的场合缺席。
苏溪宁则是一心盼着能看到苏平河在众人面前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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