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喝醉的身体总是特别沉,手上也没轻没重,沈冬压根站不稳,脚踝一扭,整个往前趴,手还下意识的攥紧,试图重新站起来。
杜衡并没有出声,别说一时半会,就是连着几天几夜不呼吸对他也毫无影响。
只是脖颈上,很快出现了鲜明的勒痕。剑气透过杜衡的肩,讲山帝屋木所造的房子墙壁上重重划出数道裂痕——还好是杜衡,如果换了别,现不是被掐死,也被剑气刺得死透了。
杜衡只是伸出手,从沈冬紧绷的肩背,顺势缓缓下抚。
他的手指有些凉,沈冬则是因为酒气发散出来,全身滚烫。两下碰触,沈冬忍不住一僵,随即就无法遏制的微微颤抖。
这种本能反应,因为肢体失控,全身无力,所以感到的刺激没有那么强烈。沈冬有点迷糊,神识就像泡温泉水里,懒洋洋,根本不想动一下。
可是效果很明显,沈冬刚才还掐着不放的手指不知不觉的松了,只有手臂还是原来样子,挂杜衡的肩上。
“闭眼,凝气。”明明近咫尺,声音听起来却极远。
沈冬很晕乎,约莫自己很快就要一头栽倒睡得不省事。
就这样好半天,直到胸口一阵憋闷,呼吸不畅,沈冬才赫然发现不对,嘴唇被死死吻住。沈冬头一偏,反而因为这个动作,柔软的舌尖滑过上颚与齿根,暧昧不明的细触,让沈冬脑子里嗡的一响,像是被铁锤砸了一下,整个都醒了三分。
“唔…”这是做什么?
沈冬抬脚想踹,可是手足都不听使唤。
他本能的觉得不妙。
就像应证他的预感似的,勉强还算清醒的神识,突兀的被一股浩瀚的力量笼罩,看似柔和,却又无比强横,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沈冬都提起劲去躲避。
随即神识重叠,那种感觉难以言喻,像夜雨悄无声息的润入泥土,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意识,却融得毫无间隙。
一股灵气贴着下唇,从舌尖缓缓灌入。
沈冬离谱的从唇齿之中舔舐到挺熟悉的味道——那还有问?当然是刚才喝的啤酒。
就是这些从神识到身体到熟悉的气息,使得所有本能挣动都消停了。
破楼房,堆满了各种砖瓦的废墟,灰蒙蒙的天空…
沈冬差点以为自己变回剑了,因为眼前俯瞰的景象,都不是“看”到的。神识无意的散出去,就能横盖五六百米。他甚至清楚的“看到”:漆黑一团毛茸茸的小狸猫窜出楼道,灵巧的窜上一个只剩一半的陶瓷洗脸池,然后骄傲的昂头,发出一声古怪又低沉的闷吼。
这声音蕴含的威力不小,沈冬的神识都有所感,恍如一阵狂风扑面而来,吹得他所见的景象,像水中倒影似的跟着一晃。
等到再次清晰,沈冬赫然看到石榴旁边围着十几只大大小小的猫,有的毛发整齐,有的癞皮跛腿,显然都是附近奔过来的,流浪猫家猫统统都有。雾散不掉的空旷废墟里,它们的眼睛看着十分可怖,幽幽的,好像还发光。猫总是能看到奇怪的东西,会发现石榴并不奇怪,不过它们却带来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挣扎半死不活的老鼠、猫饼干、磨牙棒、小孩子丢弃的没吃完面包蛋糕,零零散散的叼过来扔石榴面前。
石榴傲慢的一甩脑袋,摸着肚子,以一种极度不屑的眼神挥了下爪子,那只老鼠顿时砸得两只猫直接滚到了陶瓷池后面。
沈冬正觉得诧异,突兀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胡思乱想什么?”
“没想啊…是用看的!”理直气壮。
无形威压覆盖废墟,瓦砾震颤了一下,石榴骤然抬头,发出一声尖叫,缩起脑袋就往前狂奔,那些猫跑得比它更快,大大小小一连串影子转眼就消失废墟尽头,像被浓雾吞噬了。间歇响起的虫鸣也戛然而止,伫立的破楼影影绰绰,周围死寂一片。
“这就是——神识离体?所谓的元神出窍?”
感觉不坏,好像这方小小天地,都无垠扩大,无视距离,一切尽收眼底,有掌控所有洞察万物的惬意。
“剑仙并没有元神,的元神…其实是。”
“啊?”沈冬四望,确实感觉不到杜衡的存,除了这个始终耳边响起的声音。
“只有,或者只是,都无法做到这般…”杜衡声音听起来颇有些不对,稍稍急促了点,好像压抑什么。
“觉得这风景没什么好看的。”沈冬嘀咕,他们又不住名山大川,附近都是拆除大半的废墟,除了破门窗碎玻璃,就是旧的家具垃圾,最前面就是车来车往的马路,什么趣味也没有。
“只想控制元神,是好奇的跑出去看风景…”
一语未毕,沈冬已经眼前一黑,回到了狭小的屋子里。
这次情况就尴尬了,沈冬瞠目看着躺地上的两个——那个把杜衡压墙上的真眼熟,看着太像自己了。这不是重点,问题是那叫压吗?如果整个攀趴另外一个身上算压的话…
沈冬想抽自己的心都有!
太没出息了,真喝醉就躺倒,想逞能就好好站!那是杜衡,不是靠垫!
至于脖颈相挨,维持吻这个动作的…情况!沈冬试图努力无视,不停的念叨,这是真气循环沟通,就是方法看上去稍暧昧,其实很正常,眉心上丹田相贴,胸口、小腹也相贴都是正常的——摔!正常个毛啊,他还不如跑到屋子外面看废墟呢!
不久前雷诚调侃的话,没来由的就浮出来。
——看第一眼,就觉得们两个有问题。
OTZ如果是这样,修真界有问题的一定很多。
但沈冬发现这说辞连他自己都骗不了,剑修的剑化形,到目前为止也就他一个。修真界器灵虽然很多,但那些兵器法宝,却不是铸兵师的唯一。纵然它们有主,那个也不是铸造并温养神识,最后使它们化形的关键。
沈冬现的处境矛盾极了,神识自感是前所未有的强大,却眼睁睁看到自己手软脚软的狼狈样。
“撕衣服也就算了,自己为什么…也脱衣服?”沈冬觉得尴尬,他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但效果不甚理想,越不想看,眼神就越黏杜衡身上。
“被迫”靠墙上,散开的衣服下,从颈到腰的曲线流畅,锁骨均匀,皮肤并非白色,而润泽如玉的模样。这就使得修长脖颈上那一圈掐痕十分明显,瘀红处甚至能分辨出手指印。
随着胸膛的微微起伏,那抹红痕如同烙印般触目惊心。
“这虽不算打坐,好歹也是双修,怎么能穿衣服?”
“什…什么?”沈冬惊骇得神识摇晃,语无伦次。
“灌输灵气,相融交汇,自然得身体紧贴。”
沈冬目光下滑,随即猛然松口气,衣服报废,裤子好歹还是穿着的。也就是说所谓的双修,真的是修真界一般意义上的双修,没啥出格的事。
赶紧松口气,虽然这口气松得有点莫名其妙,像预想别的答案似的。
沈冬不敢看,又不自,只能催促:
“那好了没有?到底想干什么?”
“为斩建木,将神识、灵力、本命真元皆灌注到剑中,原以为是护周全,没想到…”杜衡语调愈发古怪,“难道没察觉到,根本没法以自主意识变回去?”
“对!没错,这是怎么了?”
“也不知道…也许是,没有消耗的本命真元留存剑中,阻碍了自身意志。”
“那怎么办?”沈冬虽然阴差阳错的对做这件事有执念,可是一旦回忆起来,他不排斥继续间混日子,有手有脚的生活比作剑自由得多,但要是变不回去,这问题就严重了!
“所以,要与双修,先让神识融合…”
沈冬依然对那个词反应不良,下意识的避开:“现解决这个问题了?”
“没有。”
“那就松开,不觉得这样飘着看自己…咳,有点怪?”
“有什么怪的?”杜衡不但这么说,甚至揽住沈冬的右手也顺势下滑,沿着背脊一直滑到尾椎,动作轻缓,又充满了说不出的暧昧。
尽管身体的反应沈冬感觉不到,仍然有头皮一麻的窘迫。
“等等,这不对,为什么能控制的身体,为什么只能…这样飘着?”太不公平了!难道元神出窍还有差别待遇?
“因为是的剑。”
“……”沈冬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既然想回来,那么…定心凝神。”
虚幻如影的景象猛然一阵摇晃,沈冬感到自己像坠下万丈悬崖,眼前一黑就栽了下去。然后瞬间感到某种叫地心引力的东西拉扯着他的手脚,那种清明虚浮,仿若掌握一方,洞察所有的好感觉没了,醉酒的身体沉得连手指都抬不动,只想脚一软坐回地上。
揽住腰上的手臂阻止了他的跌滑趋势,唇也此时分开,残余的灵气缭绕口中,温热的触感离去,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唔?”
沈冬发现了一件更尴尬的事,全身滚烫,小腹更是燃烧着某种炽热,硬得都发痛了。
下意识的往后挪,仅仅是微小的动作,这一摩擦也带来了快感,沈冬倒吸一口冷气,拼命要控制手脚将自己撑起来,结果努力了半天,却突兀的感到腿上一凉。
撕衣服的声音,他都没听到,这醉得多迷糊?
“、干、什么?”沈冬很想咬牙切齿的,奈何现身上没一处听他使唤,一咬却咬伤了自己的舌尖,痛得一挥手。
墙上毫无悬念被砸出一个洞。
“自刚才就抵得不舒服。难道不难受?”
“那也是折腾的!刚才神识不,右手乱摸,当然——啊!”
沈冬恨不得跳起来,这算是变本加厉?
说了别乱摸,立刻就攻城略地,直取炽热的中心?也太过分!
沈冬听不分明,看不清楚,连搁墙壁上的手,都没有触感,也不知脚踝碰到的东西是什么。就好像悬浮一个没有任何东西的空间里,唯有那么一双手,只要轻抚过那里,仿佛就将正常的感觉带来了,手指过处,皮肤就一阵战栗,然后是更燥热模糊的不安,某个要命的地方被不轻不重的摩挲,没有什么技巧,甚至控制不好时间,让沈冬晕乎乎的难受与愉悦的边缘反复挣扎。
终于,强撑的一股力如潮水般席卷而去。
沈冬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感觉到自己大口喘气。
然后感到背后一硬,似乎被放到什么上面——八成就是他们房子里最坑的那张床,哪里是床,就是一块四四方方的大青石,终南山搬过来的。
大汗淋漓,酒意倒是解了许多,沈冬恼怒万分外加不甘心,出乎杜衡意料的猛然翻身爬起来,不由分说狠狠按住杜衡的肩,猛然一拽,直接将压到床上。
“第二次…”沈冬一头栽杜衡肩上,贴着他耳际磨牙念。
倒霉的第一次某大浴场淋浴间。
杜衡反手摸沈冬脸颊,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推起来。
自认自己吃了大亏的沈冬哪肯罢休,要想想他的原形,兵器没有不标榜自,不争强好胜的!
某些事情沈冬也许以前很懵,可前有撞到浴场激情戏码,后又倒霉附到寻欢作乐的两条蛇身上,现该懂的事情他一样懂。杜衡对他意义非同寻常,什么道侣红线,都被杜衡擅自扯过了,有点恼,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如果他还仅仅只是十方俱灭,道相通神识交融,也就是了。天上多得是这样的神仙眷侣,可谁让沈冬曾经非常顽固的想做呢?!
有七情六欲,不能脱于尘世枷锁。
自他化形以来,身为的概念,就严重影响他的神识,可以说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他才是沈冬。没有的话,他就只是一柄通灵性的剑,与别的剑仙手中的那些,并无差别。
尘世如荆棘,心念不动,故而不伤,无爱亦无怖。
无爱无怖…没有怖,也碰不到爱。
倘若论道,以沈冬这脾气一定会不屑的说,尘世荆棘怎么了?笑话,他是剑,还怕斩不断?无边无际生之不绝?难道能比建木更难砍?
只是——断天门不但没有教剑修猜自己的剑心思,也没教剑琢磨自己家的剑修。
沈冬难免嘀咕,杜衡如此,那不是情。修真者只有道,所谓道,就是因为杜衡的剑是自己吧!据说泰岳剑仙当初给徒弟搬来的灵石多得很,也许重来一次,他们就没有现了。
这个疑窦卡心底,难以释怀,沈冬潜意识想到他跟杜衡时,总是避免进一步多想什么。
现沈冬被酒冲晕了头,眼角通红,是怒,也是情/欲。
——凭什么他要吃亏?天底下没这个道理!不行,今天说什么也要把便宜占回来!
他并没有完全清醒,就是一股闷气,蛮横的扯杜衡挂手臂上的衣服,嗯,裤子也不放过!刚才这家伙是怎么摸的?他不介意照着来一次!
动作没轻没重,那力道,普通木头都能给他捏得裂开,纵然是杜衡,呼吸间也忍不住一顿,手臂胸膛顿时红红紫紫一块块,逐渐呼吸就越来越急促,沈冬又晕头转向的试图撑住脑袋,想爬起来认真的把便宜占回来,压住杜衡的身体两下接触间,难免磨磨蹭蹭。
微凉的肌肤终于也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绯红,变得炽热起来。
杜衡起初不说话,也没动,但沈冬得了便宜还不肯罢休,越摸越离谱,顺着腿弯一路磕磕碰碰,最后终于要握住——
骤然一晕乎,沈冬半晌才回神,发现他跟杜衡换了个位置。
有什么东西抵着他小腹,刚稀里糊涂的挪了一下,肩膀立刻被按得死死的。
“什么都别想…”杜衡的声音暗哑,听上去很古怪。
沈冬没转过来弯,纳闷嘀咕,为什么不想,口头便宜实际便宜,杜衡占得还少?
随即一种诡异的异物感,沈冬下意识的用手捶脑门,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但尾椎窜上的酥麻,发软的身体不断抽搐颤抖,完全不受控制,甚至很难感觉到发生了什么。
过了好一阵,沈冬才回光返照的醒神,惊骇之下,身体猛然往上一窜,一头撞杜衡肩上,力道很大,杜衡的手指还停留温暖紧致的地方,难免被撞得后仰,另外一只手顺势按沈冬下丹田上,没有灵力,也没有真元灌注,只是安抚的轻轻揉动,某只膝盖就软了,控制不住的一弯。
“呃!”这石头好硬,跪砸下去,痛得都冒冷汗了。
沈冬像溺水的一样往旁边扒拉手指,但什么也没碰到,倒是拽断了杜衡几根头发。
脚踝一紧,像是被握住,手指顺着小腿轻轻摩挲,这种转移转移注意力的办法很有效,沈冬只一心一意想把自己的脚拽回来,连尾椎后莫名的刺激消失都没留意到,直至撕扯般的剧痛陡然袭来,失控虚软的身体僵不起来,只能虚垂着一阵痉挛。
沈冬好悬没晕过去,意识彻底成了一团糨糊。
这种痛法,好吧,比紫霄神雷劈身上,三味真火锻造灵石好多了。可是关于疼痛的记忆,任何都会下意识淡忘,不去回想,现那些尘封的折腾全部又冒出来,沈冬往后一仰,眼前模糊,脸上有凉凉的,类似水的玩意往下滑,压根分不清是痛出来的眼泪还是冷汗。
手指抽搐,近距离死死掐杜衡的手腕,喉咙里出来的声音都是破碎的,只能用神识愤怒的吼:“不是师父那柄剑!”
十方俱灭够窄的了,从中间劈也分不成两半!
——混账,给他轻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呼,就这么多,没卡关键,这是全部o(>﹏
下一章就是去喊装修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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