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静安眨了眨眼睛,看着那交叠在一起的影子。
也许昙花一现,但此刻不是假的,是真的。
许静安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她想流泪……
许静安微微摇头,将满腔的旖旎心思甩掉,笑道:“郁总,你今天很奇怪啊,该不会是工作不顺,在哪里碰壁了,还是你青梅不理你,需要安慰吧?”
郁辞垂眸看着她,卷翘的鸦羽长睫,眼尾勾起,瞳仁又亮又有神采。
书房里安静了好一会,郁辞低沉的声音响起:“嗯,以前的合作对象调查不彻底,被她牵着鼻子走,很不爽。”
许静安扭头看了他一眼,幸灾乐祸地笑,“真的?你也有这时候,老天开眼。”
郁辞忍不住在她白皙柔嫩的脸上亲了一口,许静安皱着眉擦了擦。
郁辞垂眸凝着她,似有笑意在倏然间蔓延开来,一贯平淡冷漠的眸底,染上了一丝温柔。
许静安神情呆愣地看着他,只觉心神激荡起无边的波纹。
这样的笑,跟记忆中少年明亮的笑脸重叠起来,依稀有一点点像。
可是才过去五年时光,那年春节她在静园再次看见郁辞时,他那张冷冰冰的脸上,再找不到一丝笑容……
郁辞的头压下去,低头吻上她蔷薇色的唇畔。
他口中带着淡淡的烟味,口气并不难闻,在她唇齿间细细研磨,打转。
许静安觉得自己脑中似炸开了烟花,火花四处流窜,她紧紧揪着郁辞的睡衣领口,像猫一样轻轻“呜”了一声。
“小满,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郁辞咬了一下她的耳朵,问道。
许静安嘻嘻笑了一声,声线暗哑,“喜欢啊。”
郁辞的黑眸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轻哼道:“撒谎,我不信,离婚的时候走那么干脆。”
“你要离婚,我还能不同意?”许静安翻了个白眼,“我要是不签字,你不得把我物理灭了!”
离婚走人,为你的白月光让道。
蓦地,郁辞低头,在许静安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啊!痛,你疯了!”许静安捂着脖子,娇嗔地看着他,媚眼如丝。
郁辞不知不觉又吻了上去,难分难解,书房里温暖如春。
王姨端着药汤走到门口,看到里面相拥着吻在一起的两人,老脸一红,连忙悄悄退了两步,将药汤摆在书房门口的架子上。
夫妻嘛,哪对不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两口子拴在一起,就算吵架了也都得回来……
……
一场持久的情事结束后,许静安的后背贴着郁辞滚烫的怀抱。
许静安脑子里似乎被注了水,有种不真实感。
今晚的郁辞堪称温柔,许静安不会多情地以为,郁辞喜欢自己。
不过是男人为了得到女人的身体所营造出来的暧昧。
心不动,则不妄动……
郁辞突然说:“我要出差几天?”
许静安爬上来的瞌睡跑了两分,嘴里哦了一声。
卧室里又陷入安静。
啪——
床头灯亮了。
郁辞猛地将她的身子掰过去,手捏住她的下巴。
许静安愣愣地看着他,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红潮。
“你第一次给了谁?”郁辞居高临下看着她,一字一顿问道。
许静安愣了半晌,吞咽了一口口水。
刚刚还在她身上奋战的男人,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少有的温柔,转眼这就翻脸无情。
人格分裂吗?
郁辞的脸越来越沉,眼里似乎蕴着怒火。
“说!是谁?”他的声音变得冷厉了几分,与刚才迷乱着要自己,喊着小满的他判若两人。
许静安的瞌睡全跑光了,眼神躲闪了两下,盯着郁辞清晰的锁骨,那上面还留着她吮出来的吻痕,可是那里也有那枚圆戒。
她轻轻回道:“一个喜欢的人。”
郁辞捏着她下巴的手越来越用力,许静安感觉他再用力点,她的下巴就要碎了。
“什么时候给他的?”男人眼中闪出戾气。
许静安平静地回答:“跟你结婚半年后。”
郁辞的眼神蓦地变得凶狠起来,厌恶地推开她。
“他人呢,现在在哪?你和他还有联系吗?”
许静安蜷缩了一下手指,淡淡回道:“就是一夜情。”
郁辞感觉心脏一阵闷疼,愤怒郁结在心中无处发泄,“咚”一声,他一拳捶在床头,厉声问道:“许静安,你当年为什么跟我结婚?”
许静安嘴唇翕动了两下,抬起眼皮直视着郁辞,目光越来越清明。
“没有哪个女人不想嫁进郁家,不想嫁给你郁辞,我厌倦了毫无出头之日的底层生活,想爬上去……”
郁辞死死地看着她,看起来像是要吃了她。
“结婚本就是你的权宜之计,你当初也说过我可以找男人,既然不在乎,现在又何必生气。”许静安轻笑一声,挣脱郁辞的手,蜷缩着躺下去。
她的第一次给了郁辞,她不说,他永远不可能知道。
如果这样能让郁辞放过她,从此还她平静生活,不再来招惹她,那点微不足道的不舍。
算得了什么!
“你……”郁辞看向身侧,许静安身体弓得像只虾米,背影很冷淡,也很疏离。
让许静安找男人的确实是他。
是他自己脱离了原先的轨道。
能怪许静安吗?
她不是因为喜欢他才嫁他,是因为郁家的背景才嫁的他,这种认知他不是一直有吗?
郁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愤怒,从许静安那个漫不经心的“嗯”开始。
啪嗒——
打火机的声音响起,空气中飘起淡淡烟味。
郁辞烦闷地抽完一根烟,走到卫生间,将烟头淋湿扔进垃圾桶。
电话铃声响起,郁辞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低头看了看,瞥了一眼许静安一动不动的背影,他接起。
电话里传来纪悠染醉醺醺的声音,“阿辞,你在……公寓吗?”
公寓?
是他留学时候住的公寓吧。
“不在,悠染,你在哪?”
“嘻嘻,我在哪?小哥哥,你说我在哪。”
电话里传来一个礼貌的男声,说是酒吧服务生,报了个地址,郁辞让他照顾好她,说马上过去。
许静安浑身涌上来一阵无力感,胃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痛了,冷汗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男人在床上说的情话听听就好,这玩意上下两块嘴皮子一碰,张口就来,又不用本钱。
用情话把女人勾得五迷三道,鬼迷日眼的,都是为了让女人心甘情愿献身做铺垫,大多不是真心。
王姨说,不要听男人说的,要看男人做的,真的是至理名言。
看郁辞做的……就是渣本渣。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起,皮带扣扣上,随后,空气中静默了一阵。
男人似乎一动不动站了好一会。
“嘭——”
卧室门被摔上,脚步声逐渐消失。
哼!
他倒先生气了。
好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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