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没有圣人？那肯定是有的。
孔圣、孟圣、王圣等，他们的思想至今还在影响着我们。
那这世上有完人吗？陈向东觉得是没有的。
历史记载上没看到有真正的完人，日后想来也不会有。
据说历史上的霍光，在皇宫里走路，几十年如一日，每一步脚印都能重叠。
但最后霍家落了个满门抄斩的结局。
霍光在政治上毫无疑问是成功的。
但是在治家方面，就比不上事业上的成功了。
陈向东自觉自己不是完人，也成为不了完人。
而且领导也不需要一个完美的下属。
即便是宣传需要，也只会放大某个优点部分，不存在完美。
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有人在攻讦陈向东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
他顶多是在被人当面问起的时候否认一下。
其余的时候，都是无所谓的态度。
但旁的人若是真的信了，或是想以此来打击陈向东。
那么他一定会发现，这是一块铁板，他踢错了地方。
尤建伟和梁义恬提醒陈向东，都是出于某种善意。
陈向东接受，同时替自己辩驳了几句，也就不再多说了。
“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去市里见一见周市长吧。
如果在市里遇到什么麻烦，随时给我打电话。”
梁义恬能承诺到这个份上，陈向东觉得，廖副省长的倾向大概也能看出来了。
“多谢梁书记，那我就先走了。”
有一说一，陈向东还真的没有见过周婉仪本人。
当时他来报到，本来应该是先在市里见一见市领导的。
只是出了潘博宇一家跳楼的事，陈向东就连夜赶来金山了。
之前过年时，陈向东本来也应该要给周市长拜年的。
哪知道周市长今年回了趟老家。
等她回到万杞，已经是假期后半程，陈向东都已经回到金山了。
最后再加上周婉仪和熊彦珩是明确的敌对关系。
陈向东作为熊彦珩的手下，也不好真的绕过熊彦珩去给周婉仪拜码头。
以致于陈向东到金山上任好几个月了，这会儿才第一次见到周市长本人。
“周市长好，我是金山县陈向东。”
周婉仪早就听到了开门声，但一直到陈向东开口，她才抬起头来。
周婉仪人如其名，整体长相很温婉。
不过她的眼神十分犀利，和温柔没有半点关系。
配合上设计好的眉毛，还沾染上几分英气，看起来攻击性不小。
一头干练的短发，又再次削弱了她的温婉气质。
身上穿着板正的白衬衫，扣子扣到最顶上那颗。
周婉仪看到陈向东，将他从头打量到脚。
陈向东感觉自己有些理解会所里亟待拯救的美人是什么感想了。
直到她的秘书邰烟烟将茶水奉上，周婉仪才招呼陈向东坐下。
“陈常务，你作为金山县常务副县长，上任这么久才来见我。
而且还是我主动开口，你才过来。
这……是不是有些没规矩了？”
“抱歉，周市长，是我的错，还请周市长见谅。”
“我要是不打算见谅呢？”
陈向东一愣，没想到对方的攻击性居然这么强。
“那……任由周市长责罚。”
不知道是哪个点触动了周婉仪，她突然间笑了起来。
说实话，只要周婉仪不故意板着脸，她身上的气势就整个儿落了下去。
陈向东理解她为什么是这副打扮了。
周婉仪也就笑了一下，很快重新恢复成干练而略带威仪的市长形象。
“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还敢承担后果，还算有担当，不错。”
“市长谬赞了，这本就是我应该做到的。”
周婉仪往椅背上一靠，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
“陈常务，我听说金山现在正在大兴土木？”
周婉仪在听说两个字上咬了重音，陈向东立即明白过来，她是要听汇报的。
陈向东连忙将金山最近的发展情况详细向周婉仪做了汇报。
“看来陈常务到了金山之后，做出不少成绩。”
“都是尤书记和梁书记领导得好，再加上班子成员们共同努力。
这才有了金山今日的局面。”
“陈常务，过分谦虚就是骄傲了。
你在经济领域的水平，从兴和到金山，已经完全得到印证。
不过金山在发展经济的同时，是不是还要重视一下水源保护方面的问题？”
“还请周市长示下。”
周婉仪微微躬身，从下层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抛到陈向东跟前。
“陈常务，你自己看看。”
陈向东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工作上有什么纰漏。
带着疑惑，他翻开材料，发现居然是一封举报信。
举报的内容是金山县多个企业偷打水井，逃避缴纳水费。
还有各乡镇村民也普遍存在这种情况。
金山县政府不作为，导致珍贵的地下水资源受到影响。
且地下水位线已经出现下降趋势。
如果再不重视起来，到时亡羊补牢也已经晚矣。
举报内容里列出了不少详实的数据，而且用语专业。
陈向东猜测，这可能是县水利部门的某位员工写的举报信。
只是为什么这封举报信是寄到市里，而不是先寄到县里，还有待调查。
不过这个时候，狡辩无用，陈向东选择先认错。
“抱歉，周市长，这件事是我的疏漏。
回去之后，我一定会尽快展开对偷打水井企业和个人的取缔行动。
之后将所有水井修复，再邀请专业技术人员想办法对此进行修复。
在此，我还要感谢周市长将此事告知。
我代表金山县全体班子成员以及金山县全体人民群众向周市长表达谢意。”
周婉仪哼笑一声，“陈常务，你觉得你能代表你们金山全体班子吗？”
“周市长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周婉仪重新坐正，挺直胸膛。
“陈常务，你觉得这种事情背后，难道就没有人在推动吗？”
“这个嘛，周市长可能不是很了解金山的情况。
过去金山因为经济发展水平比较落后，导致县里的基建水平还停留在过往。
村民们使用水井打水，存在一定的客观因素。”
“怎么不继续说了？企业呢？是不是也有客观历史原因？”
周婉仪继续紧逼，“陈常务，你觉得出现这种情况，应该追究谁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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