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御眉心微皱。
“嘘。”明无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外面的亭子,“听听她说什么。”
慕容御朝着那边看了一眼,没有动。
明无忧没有松开他的手,轻轻地捏着他的手掌,暗暗想,自己是不是还得感谢傅柔一下,才想着要牵他的手,傅柔竟然就给自己创造了这么一个条件。
只是他竟然没有挣开,是忘了吗?
明无忧低头瞧了二人交握的手一眼。
假山这里的位置是有点窄的,两个人面对着面,这个距离,气息交融。
明无忧忍不住朝他又靠近些许。
慕容御也有些心猿意马,手指忍不住捏住了她滑嫩的掌心。
这时,不远处的亭子里响起云子墨的声音。
“你别哭啊,慢慢说,只要是哥哥能做得到的,哥哥一定帮你办,好不好?”云子墨的声音里面充满怜惜:“好妹妹,你哭的哥哥心都碎了,慢点说啊。”
傅柔啜泣了两声,断断续续地说道:“爹爹还在牢中啊,他到底也养了我几年,我怎么可以不管他的死活?哥哥,你帮我救爹爹出来好不好?”
“你不是唤摄政王是九哥吗?你跟他求求情!”
“这个——”云子墨面有难色:“你想救他啊……这事儿不是哥哥不帮你,是那个傅明廷牵扯的事情太多了,我就算是与九哥去说,九哥也肯定不会放人的。”
“九哥做事,一向是律法在前,人情在后——”
云子墨的话还没说完,傅柔就哭了起来:“那怎么办?我爹爹他会不会死啊。”
“不会不会!”云子墨连忙安抚道:“九哥手底下的人都很有分寸的,只要傅明廷把该交代的交代了,怎么可能会死?但苦头肯定是要吃一点的。”
“哥哥的意思是,他们会打他?”傅柔花容失色,“爹爹这些年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住一点点的折磨?”
云子墨见她泪流满面,着实是慌了,连忙就说:“这样好了,我打听一下他的情况,你别急!”
“我怎么能不急?爹爹这些年来虽然不怎么关心我,可小的时候到底也疼过我几年,我最近这几日晚上老是梦到爹爹浑身是伤——”
云子墨更加心疼,“柔柔真是个好姑娘,那傅明廷对你也不怎么样,你竟然还这么关心他……哪像那个明无忧,明明是她亲生的父亲,竟然直接将人打了交出去!”
傅柔说:“哥哥,你别这样说,姐姐只是性子刚硬些——”
“你还在为她说话!”云子墨冷声说:“她对你那样,开口便是阴阳怪气的,哪里是性子刚硬,我看分明就是嫉妒你认了亲,以后就要飞黄腾达了吧?”
“连亲爹都不认的人——啊呀!”
假山内,忽然一道凛冽的气劲卷了过去,云子墨连忙躲闪,但是那气劲来的刚猛迅速。
他闪避不急,竟然被打的噗通一声掉入河中去了。
傅柔原本就站在栏杆那里,她手无缚鸡之力,被气劲裹夹,连反应都来不及,也噗通一声掉了进去。
“柔柔!”
云子墨大惊,连忙上去把傅柔拖出水面,沉声骂道:“哪个狗东西敢偷袭小爷,滚出来!”
慕容御从假山之中迈步而出,眼底冷芒闪烁:“你今日很空?”
“……九九九、九哥——”云子墨僵在那儿,当他看到慕容御牵着明无忧的时候,顿时明白了什么:“是你将我打下水?!”
“她救过本王,是本王的恩人,谁若敢说她半个字的不好,本王必不轻饶。”慕容御冷冷说道:“今日打你下水,是看在你父王和你大哥的面子上。”
“如果还有下一次,别怪本王不念情分。”
“……”云子墨僵了僵,对着慕容御,到底是不敢多说什么。
他冷冷地扫了明无忧一眼,丢下一句:“知道了!”
然后便抱着昏死过去的傅柔快速离开了。
明无忧心情愉悦地说:“殿下好是护短,做殿下的恩人真好。”
一旁的冷骁暗暗想,殿下的确是有点护短,但这么护着的,也便是明姑娘这一位了吧。
慕容御问道:“要继续转一转吗?”
“不了吧。”明无忧摇头。
她其实是有些累的,想和慕容御多呆一会儿,才说一起游园,但这会儿被傅柔这么一搞,就想起一些别的事情来。
慕容御点点头。
送她回去的路上,二人都没说话,各怀心思。
慕容御在想傅柔和战王府的关系。
明无忧则在想,认亲这件事情,除了信物之外,最关键的,便是当初接生的稳婆。
她重生的这个时间点太迟,稳婆已经被傅柔捏在了手中。
最近这段时间,她也派出不少人去。
但傅柔把稳婆藏起来了,她根本找不到。
要怎么将稳婆找出来呢?
……
回到江州别馆之后,慕容御一直没有说话,沉思旧事。
前世明无忧对傅柔可为是疼宠倍加,便是亲姐妹也做不到那个份上,如今忽然对傅柔冷脸,或许是看清楚了傅柔的真面目?
那傅柔——
慕容御皱眉片刻,问:“冷骁,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早上刚收到消息。”冷骁连忙上前,“能证实傅柔身份是两个人证,傅明廷和稳婆,现在他们都认定傅柔就是战王的女儿。”
“认定了?”慕容御眯起眼睛。
傅柔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傅明廷多年来,从未从未管过傅柔的死活,她也绝不是个孝顺的女儿。
既然已经认定了身份,那么她为何还非要见傅明廷不可呢?
慕容御想了想,说道:“冷骁,你给云子墨行个方便,放傅柔去见那傅明廷一次。”
“这——”冷骁愣了一下:“殿下这是何意?”
“本王自有打算,你只管去做便是。”
“是!”冷骁不敢多问。
……
云子墨带着傅柔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云家别馆,立即便请了大夫。
傅柔是因为被内力卷到,落水之前就昏过去的。
慕容御也没有下死手,她只是昏沉,片刻便醒了。
她茫然地看着云子墨:“哥哥,我那会儿是怎么了?”
云子墨不好说慕容御动了手的事情,便说:“许是你上次的恶疾落下了隐患,所以忽然昏倒了。”
“是吗?”傅柔皱了皱眉,看到云子墨一身湿衣还没换,顿时心疼地说:“是哥哥下水救我的?你快去换衣服,别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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