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接过了手术刀的聂晨,沿着这一块铁片的纵线,开出了一个小小的术野范围。
遗憾的是,今天晚上没有一助二助在自己身旁,没有人给自己进行拉钩。也没有二助给自己拿止血钳。
当然,这并不影响聂晨快速地取出了这一块扎得足足有四公分深的锋利铁片。
再给这一块铁片周围的,已经受到了污染的组织,进行快速清创。
像是这种铁片进行污染的伤口,最为重要的就是清创防止二次感染。
若清创不彻底,在缝合后产生了胸腔内的二次感染,那就没救了。
聂晨手中的手术刀,换成了组织剪,咔嚓咔嚓上下飞舞。
把一块块沾了铁片引起了些少污染的组织,全部清除干净。
然后又再冲了一遍清创溶液。
“吸引。”
聂晨从铝盘子里面拿过了两个钩子,确定好了位置,慢慢地拉开了术野。
最大限度地撑开了术野范围,创口里面的情况便暴露在了视野当中。
再指示作为手术护士的戴春妮,用中号的吸引器,把术野范围内的黏液血液吸引干净。
“拉钩。”
聂晨让动作小心翼翼,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的戴春妮,拉住了此时自己已经拉开的两条钩子。
果然如自己所料。
这一块锋利的铁片,扎入到了肺部里面已经扎破了肺动脉支血管,才会引起了这么迅猛严重的大出血。
若不是现在就可以直接手术止血。
等这名伤者被救护车运到了人民医院急诊部,估计已经撒手西去。
“圆针。”
用止血钳做好了这条肺动脉支血管止血的聂晨,又让戴春妮进行了一次术野吸引,这才把手中的止血钳固定在了术野范围,手里拿过了持针器和镊子。
而已经固定好拉钩器械的戴春妮,把上好了缝合血管的尼龙线圆针的圆针,小心翼翼地递给聂晨。
刷刷刷。
聂晨的镊子接过了圆针便开始勾过了两边血管开始进行自己最为擅长的血管褥式缝合法。
“不锈钢线,圆针。”
这一台突发的手术,哪怕是时间再怎么紧迫。
在手术之前聂晨也是做好了详细的术案腹稿的。
让作为这台手术护士的戴春妮,在术前准备好了所有的手术器械用品,而这台手术缝合肺部的缝合线则是不锈钢线。
不锈钢缝合线在这个年代还没有普及运用在了肺部缝合领域。
也是聂晨有着哪怕准备一点也好的心态,让药品供应商张新给自己张罗了一点不锈钢缝合线,却没料到今天就用在了肺部缝合上面。
因为肺部的特殊性,一张一合之间有着非常大的张力,普通缝合线或缝合方式,很难固定肺部长期的张合。
在一九九零年国内肺部缝合所用的,还是用钢钉进行钳制。
至于不锈钢缝合线也有运用,不过韧性以及柔性还没有达到了医疗所需的品质。
而张新他所张罗来的这几条不锈钢缝合线,实际上是从新加坡。胸外科那边辗转到手买来的。
不过对于聂晨来讲,哪怕价钱贵一些,此时能够用上的东西就是好东西。
嘶啦嘶啦。
聂晨手中的镊子,控制着上好了不锈钢线的圆针,娴熟又快速地进行着肺部破损部的缝合
再进行破损肌腱、皮瓣、表皮的缝合。
一层层地缝合出来。
整台手术从清创到缝合血管缝合,肺部缝合,皮瓣缝合,表皮缝合,多种缝合下来,足足花去了一个小时。
啪啪啪啪。
不知不觉间在聂晨完成了最后一度线的缝合时,持针器旋转着打完了最后一个结的时候,手术室里忽然便响起了一阵阵的鼓掌声。
在这会儿。
完全沉浸到了手术里面的聂晨,才注意到了手术室里已经来了好几位人民医院急诊室的救护人员。
鼓掌得最卖劲的那个,是穿着白大褂,约莫三十岁左右,身高约莫一米七五,梳子三七分西装头,脸庞棱角分明,眉毛像是倒八字那般上扬,显得精力充沛,生龙活虎的医生。
哦,是冯爱华!
冯爱华是聂晨重生之前,在人民医院急诊室跟在他手下有一段时间的主治医生。
却没料到,原本自己应该借着学校调动关系,抵押了门诊后,主动去人民医院当实习医生,和他会面的冯爱华医生。
居然就这样,因为今天晚上的爆炸突发事件,和自己在爱华门诊的手术室重逢了。
“不愧是这段时间名声大噪,连我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急诊室医生都能知道您名字的聂晨医生。”
在聂晨缝合伤者肺部开始,就已经进入到了手术室,先给其他伤者进行急救,送上了救护车。
然后停留在了爱华门诊这边进行现场救援的冯爱华医生,可是把聂晨这台手术完整地看了下来。
不说其他。
就说是在爱华门诊里面这小小的手术室,既然能够做得起缝合肺部这种大手术。
并且有须有尾,把这台手术完成度极其高。
从血管缝合,肺部缝合,肌腱缝合,皮瓣缝合,表皮缝合所有一系列,不同的缝合理念,缝合方式稳稳当当完成到最后一度针。
实在是赏心悦目,让冯爱华叹为观止。
“也难怪五官外科的宋东阳医生,这几天在咱们医院那边大肆宣扬着他将要下海来到爱华门诊,跟随聂晨医生学习更加高级的外科技术。”
冯爱华看完这台手术后,整个人都精神了,“聂医生,看来我以后也要经常来串门呀。”
聂晨完成了这一台手术,倒是没有和冯爱华寒暄太多。
“伤口已经问题不大,回去医院后,在ICU护理二十四小时,预计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术后的药单以及护理医嘱我都开好了。”
聂晨在这位伤者送上救护车之前,把自己所开的订单交给了冯爱华。
“医院三台救护车都已经开动,来回跑了几趟了。”
冯爱华在离开之前看了一眼聂晨开的订单,脸色更加的凝重,“这一次的工厂爆炸事件非常严重,也幸亏聂医生您救出了刚才这位伤者,不然的话,死亡名单人员名单,又会添多一个名字。”
“有人员死亡?”聂晨心中咯噔了一声。
哪怕是两辈子都是当医生的,也是在急诊室见惯了生离死别。
但是对于因为突发事件而离世的普通人,聂晨仍然有着一种无法直视的同情以及哀伤。
所以在凌晨爆炸声响起时,判断了是工厂事故爆炸时,聂晨才会第一时间招呼公寓里的所有爱华门诊员工,穿上了各自的白大褂逆行走向现场。
原本以为自己刚才所治疗的,这名肺部扎入了铁片的伤者,已经是情况最为危急严重的一个。
却不曾想,在自己治疗这名伤者的过程,仍然有着后面现场救出来的针织厂工人回天乏力。
冯春华握住聂晨的手,上下晃动两下。
离开之前,拍拍聂晨的肩膀:“我刚才现场时,和指挥救援人员的工厂厂长吵了一架!如果不是这个厂长阻挠救援人员优先救出伤者,我也不会这么气愤。”
又是针织厂厂长叶景天。
救护车里已经抬上了三位从现场拉上了车里的伤者。
冯爱华他坐在了副驾驶座,伸出了头向聂晨挥手:“聂医生,我代表伤者感谢你!”
和自己印象中的冯爱华一样感性。
“刚才周律师和陈律师在现场把那个叶厂长揍了一顿,周律师说,周德律师所天一亮就要起诉针织厂。”
已经从现场回来了爱华门诊的陈春梅愤愤不平,向聂晨汇报现场的情况,“陈律师已经让咱们联防队的聂队长,控制下了那个厂长,不让他给跑了。”
“太嚣张了,气死我了!”同样从现场回来的,本来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句话的黄楚玉,也忍不住骂了几句。
此时爱华门诊里面,受伤的伤者和伤者家属都已经随着救护车前往人民医院进行更深入细致的全身检查。
门诊就只剩下聂晨,陈春梅,张秀秀,黄楚玉和戴春妮五人。
在紧张的救援行动完成之后,五人都同时困乏了。
“现在才四点五十分还没到五点,大家就在门诊这里休息吧。”
然后聂晨又问陈春梅:“所有受伤伤者的身份有没有核实清楚记录下来?”
这也是聂晨在现场救援时,特地要求陈春梅留在现场所做的事情。
“已经全部记录下来,周律师他也让陈律师在现场重新核对了一遍,周律师说可以借着工伤这一个突破口,对针织厂进行赔偿诉讼。”陈春梅打着呵欠,向聂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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