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
那名中年秃顶男紧张的等候着，待聂晨等人出来后，他紧忙问道：“医生，袁国生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您放心吧。”
“哎呀，太好了，太好了。”中年秃顶男高兴的拍着巴掌。
聂晨说：“这几天他不能禁食，如果可以吃东西的话，护士会告诉你们，不过也只能吃点流食而已。”
“谢谢医生，谢谢。”
患者袁国生被送到ICU，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殷素素要陪着去，被聂晨阻拦了。
“艾明媚？邹佳绮？”
“到。”两个女孩立即应道。
“你们跟床，有不懂的问周雪明，他在住院部。”聂晨说道。
“是！”
聂晨回到急诊，那名耍杂技，体重二百多斤的女人正躺在床上休息。
他走过去问道：“片子出来了吗？”
女胖子叫小玉，她说：“在护士手里，没有在我身边。”
这时周雪珍走过来，手里拿着片子，递给聂晨道：“这是她的片子。”
聂晨点点头，接过来照着灯光看了看。
叹气摇头道：“你不能演出了，也不能再演出了。”
小玉迷茫的问道：“为啥呀？医生。”
“你这个腰椎间盘突出很严重啊，这脊柱已经完全朱去了承压功能，你说你是节目里的什么？”
“底托。”
“对，底托，你是节目的底托，需要承载三四个人的重量，对吧？”聂晨问道。
“对啊。”
聂晨说：“这就像是盖房子的地基一样，你地基出了问题，那么上面的楼层还能有安全保障吗？”
小玉听到这句话，顿时懵了。
就算她小学毕业，对这句话也能完全理解了。
“那，那咋办呀？”小玉着急问道。
“必须尽快手术，否则的话你随时有可能会瘫痪。”
“瘫痪？”小玉顿时不能躺在床了，想要直起身，却顿感腰痛，呲牙咧嘴的又躺到床上了。
“医生，那，那我手术后一个月之内能演出吗？”
“怎么也得恢复半年，而且你以后也不能再演杂技了。”聂晨说道。
“不是，医生，我不管以后，我只管现在！您可能不知道我们团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我这个节目上了，如果因为我个人的原因，让大家失去这次机会，那我这一辈子也不能安心呐！”
“换个人不行吗？你们杂技团，没有替补吗？”
“哪有啊，我们团都要解散了，就看我这个节目能不能成呢！而且这个杂技和舞蹈不一样，它不能出半点差错，如果有差错，那会出人命的！您知道我们这个节且练多久了吗？”
“十年。”
小玉惊呆道：“您咋知道？”
聂晨愣了愣，他只是随口说的啊。
“十年，整整十年啊！我们为了这次大赛，付出的太多了。”
聂晨皱眉道：“是这个大赛重要，还是你的生命重要？”
小玉想都没想，直接回道：“大赛！大赛比我生命更重要，医生，您不了解啊，我学杂技已经十二年了，我和小伙伴，我们六个人十年来就为了这次国际大赛，不能因为我自己的原因，让其他人失去这次机会。”
“我跟你说……”
“您别说了，我就一句话，绝对不能因为我自己让大家失去这次登上国际舞台的机会。”
这姑娘很倔啊。
聂晨挠着头，道：“不是因为你自己，对吧？那个刚做完手术的袁国生，他也不可能在一个月内彻底康复！明白吗？”
“啥？他好不了？”小玉再次惊了。
聂晨叹气道：“不是好不了，而是这一个月内无法彻底康复，就算他二十天好了，你们也得需要训练吧？可他连训练都没法参与，这件事，我会和你们团长说，到时候由他定夺吧。”
“医生，医生，您别走啊。”
聂晨走了。
他不想和这个倔强的胖女孩纠结了。
因为他最受不了，某个人因为一个梦想，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这是最不理智的！
他特别反感某些人因为生活不如意就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果得病了，还有情可原。
可你有手有脚的，为啥要对生活屈服呢？
不理解。
聂晨边走边叹气，这个小玉太固执了！
他找到杂技团的团长，也就是那个中年秃顶男，与他说明了小玉的情况。
团长先是沉默，后问道：“那她以后也不能练杂技了吗？”
“对，她的腰椎间盘突出很严重，如果不做手术的话，会对她今后的生活有影响。”聂晨说道。
团长叹口气道：“她说必须参加大赛？”
“恩，很坚持，但她如果再从事杂技工作，很可能瘫痪。”聂晨有些夸张的说道。
一般来说腰椎间盘突出而导致瘫痪的患者是比较少的，但也不能说没有。
“那，那我劝劝她吧。”团长说道。
聂晨点点头：“好。”
食堂。
聂晨八人围了一桌。
张静颖默默吃着饭，几天没见的林清雅和聂晨汇报了一下爱华集团的整合进程，就不再继续说。
陈春梅今天没有过来医院，她这一周都忙着在港岛成立会计事务所。
毕竟上次先锋一役，她陈大老板的名声已经响彻海外，可以独立扯旗开公司了。
吃着，江落雁开口说道：“我收了个从工地上脚手架上摔下来的患者，左腿粉碎性骨折，得做手术啊！”
余忠才点头，道：“通知骨科了吗？”
“通知了，本来我想让聂晨帮忙做手术的，但刘主任说不能什么事都找他！”
余忠才：“恩，聂晨还没挂上副主任的头衔呢，每天都一两台手术，忙不过来，手术能推其他科室就推过去，咱们急诊
不能没有人。”
江落雁点头：“是啊，可惜我不是骨科专业，否则就给他做了。”
“你也可以啦。”聂晨说道。
“诶，你下午做的那个颈部修复手术怎么样？”余忠才问道。
“很成功啊，患者没有伤到气管，大血管有破裂缝上了。”聂晨轻松道。
“说的很轻松啊，用了多久啊？”余忠才笑了笑。
殷素素插嘴道：“一个小时四十分，聂医生很厉害。”
殷素素抬头看着聂晨，说道：“那个叫小玉的杂技演员，准备做手术了。”
“哦，怎么说的？这姑娘太倔了。”
殷素素说：“他们团长说赛事每年都有，今年不能参加，明年也可以参加，然后这姑娘就答应了。”
聂晨皱眉道：“这不是欺骗患者么？”
“这应该叫善意的谎言啊。”江落雁抬头说。
聂晨摇头：“谎言还分善恶吗？你觉得是为了患者好，可以患者这种性格，等做完手术她发现自己再也没法上台了，你觉得她还是活着吗？”
江落雁，殷素素愣住。
余忠才点头道：“聂晨说的没错，必须如实和患者说清楚。”
“恩。”
“聂医生！三床的袁国生醒啦。”
艾明媚和邹佳绮，以及殷素素的实习生，凑过来说道。
聂晨点头：“醒了就好，别凑耳旁说话，吓人呢。”
“那您也太不经吓了吧。”殷素素的实习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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