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愣住:“东羌?”
大河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里绣工精巧的小鞋子,把它套在手指尖上转着玩,道:“是。我表姨母写信求救,我父皇派我去历练历练。”
沫儿到东羌找到了夏一鸣,陪着夏一鸣一起,经历了无数艰险,终于让夏一鸣夺得皇位。
彼时,他们的长子五岁,次子两岁,幺女刚刚出生。
夏一鸣并没有辜负沫儿,册封她为皇后,并且拒绝再开后宫。
对此,已经成为太后的云贵妃表示不满。
哪有皇帝不开后宫的?她苦熬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可以含饴弄孙,却后宫虚设,只有这么几个孙子孙女?
她也并不愿意沫儿一家独大。
从利益角度出发,夏一鸣根基太浅,需要联姻来稳固皇位。
但是沫儿性格也不是好相予的,怎么都不肯让步。
夏一鸣夹在母亲和妻子之间,虽然有些痛苦,但是却坚决站在沫儿这一边。
他的妻子为他孤身奔走千里,陪他走过万水千山,她现在只有他,自己又怎么能辜负她?
太后生气,就和沫儿斗法,两个女人之间你来我往,火花四溅。
但是好景不长,夏一鸣忽然意外染病去世,天都要塌下来了。
太后和沫儿联手,力推沫儿的长子登基。
其中血雨腥风,可想而知。
沫儿正是艰难的时候,所以向徐令则求救。
但是这样的求救,基于感情的成分很少,还是利益。
徐令则权衡利弊答应下来,也是作为对大河的历练。
大河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听在娇娇耳畔,却如晴天霹雳。
带兵出征……前世的痛,仿佛一瞬间又悉数涌现出来。
这一次,会不会又是生离死别?
所以娇娇立即道:“我也去!殿下,我也要跟你去!”
上一世没来得及倾诉的那些情愫,不想成为这一世的遗憾。
“你去做什么?胡闹。”大河不肯带她,“你待在宫里陪我母后,或者回府都行。”
“殿下。”娇娇联想前世今生,泪如雨下,“殿下可知我对你的心思?我爱殿下久矣。”
两世纠葛,从未变的,是心中挚爱。
大河手忙脚乱地替她擦泪:“怎么还哭了起来?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不稀罕我,天天跟着我屁股干什么?你肯定是喜欢我的呀。”
娇娇脸色涨成猪肝色,但是还是坚持问:“那,那殿下,有没有喜欢娇娇?”
大河愣住,随即理所当然地道:“怎么不喜欢?不喜欢我为什么理你逗你?再说,你眼里都是我,我不喜欢你,喜欢谁去?”
他不喜欢娇娇,难道去喜欢周嘉懿?呕!
这个答案,比娇娇想象之中更圆满。
她脸上尤带泪痕,可是嘴角却高高扬起,道:“可是你都没有告诉过我。”
大河直男地道:“你不也没告诉我吗?”
娇娇:“……好,那我现在告诉殿下了。”
“我也告诉你了。”
“那我永远不变心。”
“说得像我会变心似的。”
“殿下,您好好说话行吗?”
“行行行,我也不会变心,行了吧。”
“嗯……把前面和后面都去掉行吗?我只想要中间那句。”
“真麻烦!我也不会变心!”
“不要别的话。”娇娇一脸坚持和恳求。
“我对娇娇也不会变心,永远不会!”大河用手拢成喇叭,大声地道。
娇娇脸红欲滴。
“女人就是麻烦,”大河道,“你在京城乖乖等我回来。我去找父皇赐婚去,等我凯旋,你及笄我们就成亲。”
然而没等娇娇答应,他又自己否决了:“算了算了,等我回来再说。”
娇娇脸色顿时变了。
大河这是担心他出事,她懂。
“殿下不管出什么事情,我都陪着您。”
他生她生,他死她死。
只要他一息尚存,她伺候他;如果他撒手人寰,她舍命相追。
“是不是傻?”大河伸手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下,“你要学表姨。”
“我不。”一向乖巧听话的娇娇,今日却犯了倔,“我就是我自己。我要跟着殿下一起去!”
大河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怎么不乖了?”
“我要和殿下一起去。”娇娇紧紧抓住他的衣裳不放,眼神哀求。
“不行!”
这一声,斩钉截铁。
“不行!”
这一声,些许动摇。
“不行。”
这一声,软弱无力。
“行吧行吧,我找你爹去,又得被他阴阳怪气地骂一顿。”大河撇撇嘴,“你回去等我信儿。”
他又不傻,知道周疏狂多不待见他,也知道原因。
但是为了娇娇,他还得去受气。
娇娇拉着他的袖子不放:“殿下,我跟您一起去。”
周疏狂当然不放。
大河道:“周大人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娇娇。”
周疏狂刚想骂人,就见小女儿用含着泪的水眸哀求地看着自己,这话顿时卡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只能自我荼毒。
罢罢罢,在儿女面前,从来就没有胜利的父母。
就这样,大河带领十万大军驰援东羌,娇娇随行。
大河表现出了惊人的军事天赋,一路摧枯拉朽,将东羌的敌对势力打得抱头鼠窜。
可是战场上受伤总是难免的。
大河手臂中了一箭,娇娇紧张不已,尤其医术已经很高明的她发现箭上淬了毒后,虽然知道及时救治并不致命,她也还是无法入眠,守在床头。
大河半夜发烧,她换了无数次冷毛巾,紧握着他的手,听他呓语,恨不得以身相替:“殿下,殿下,我陪着您,我在这里陪着您。”
大河眼角忽然流出两行泪来,娇娇慌乱地替他擦拭。
这是这一世,她第一次看到大河哭。
正手忙脚乱间,大河睁开星眸看向她。
“殿下,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学过的所有医术,都敌不过关切之情。
她知道他没有性命之忧,可是还是忍不住慌张。
“娇娘。”大河喊了她一声,星眸中带着深深的宠溺,“乐娇娘,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他在梦中梦见了前世,梦见了他登基为帝后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法阵,以身献祭,换来重生。
可是他到底忘了她,她却一切都记得。
如果不是这样,无法解释娇娇对他的一往情深。
娇娇泪如雨下,俯身趴到他胸前,“将军,殿下——”
两世纠葛,终于梦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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