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去买几个上了年纪的婆子吧,挑拣着那些以前在大户人家伺候过的,规矩还不用交,更省事一些。”苏潇煞有介事道。
用些上了年纪的婆子,总归没有人想钻空子了吧?
苏潇之所以不在这京城买,是怕那夜客栈劫杀之人往她身边安插眼线,等到安平县,那幕后人的手不会伸那么长,用起来也放心。
“一切都听夫人的。”袁相柳抓着她亲了一口。
苏潇这才高兴了,勾起唇角,搂着他回吻过去。
听她的就对了,她都是为袁相柳好!
俗话说,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杵磨成绣花针。
前世吕清河过得淫乱,在她去世前半年,床笫之事上就不太行了,她听吕清河两个小妾偷偷嚼过舌根,有个小妾还偷人呢。
她这是让袁相柳养精蓄锐,以待来日。
……
婆子要等回府城再买,如今就大壮一个人伺候他们两个也难免忙不过来。
苏潇考虑之后,决定把严华他们接过来,能帮着大壮搭把手,有什么事跑腿儿也更快,更方便。
于是,下午她就和袁相柳去了客栈。
“这严华不会是遇到什么骗子了吧?我瞧他那一箱子的宝贝,现在都见底了,说来他也算精明,这骗子得有多厉害,能骗得去他那么多东西?”
“白天也没见他出去,这东西是怎么给出去的呢?难道是晚上?要不要晚上跟着他?”
来到唐密房间外,听到里面隔着门传来的声音,苏潇脚步微顿,而后推门进去。
唐密正面色凝重地和章大夫说着话,见到她和袁相柳,过来道,“夫人,主君。”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严华怎么了?什么骗子?”
鲁家那边还没什么动向,苏潇这会儿自然格外在意严华的一举一动。
“主君,夫人,你们来得正好,我都想去找你们呢。”唐密虽说也拿苏潇和袁相柳当主子,但也有一半是交心的朋友,他是很欣赏这两人的,自然也信任,有什么事情除了和章大夫商量,也就是袁相柳还有苏潇说。
“严华之前去苏城那边的时候,沿路自己收了不少宝贝,都放在他那箱子里,走哪都要带着。夫人和主君知道这事儿吧?”唐密问。
“知道。”苏潇点点头。
严华打从第二次和商队一起出行,苏潇就给他定了分成比例,比例不低,商队赚得越多,严华分的自然也就越多。
几次出行,严华也低价从一些府城买了许多奇巧的玩意儿,都存在自己的箱子里,当做宝贝。
并且都不放心在家放着,走哪都要带着。
这次出远门,严华自然也带上了那一箱东西,因着都是些珍奇异宝,并不占地方,苏潇也就由着他了。
“严华那些宝贝似乎是被他送人了!”唐密有些着急地道,“我昨个去他房间的时候,偷偷又瞧了一眼,那箱子都快见底了。那些东西都很值钱的,也不知是被他送给什么人了,我怀疑他是被人给骗了。”
这京城繁华,自然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严华虽说身手过人,但是年纪毕竟在那里,性子也不是那种特别有心机的,要说被那种老谋深算的人给骗了,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唐密旁敲侧击,严华却是没有对此多说,这让唐密越发觉得不安。
他偷偷观察着严华,也没发现严华白天去哪里见什么人,就更觉得古怪了。
苏潇想了想,严华走南闯北,也不是会被轻易诓骗的那种人。
她道,“我知道了,这事儿我会留心的,你们不必太担心了。”
苏潇接着又把自己和袁相柳的来意说了,道,“你们收拾收拾东西,咱们一会儿就走。”
然后去隔壁告诉了严华一声。
她没有问严华那箱宝贝的事情,既然唐密已经问过了,严华却没说,那么依严华的性子,就算苏潇来问,也不会因为她是夫人就告诉她。
回到宅子里,苏潇给三人分配了房间,然后让他们去休息。
晚饭过后,大壮过来问,“夫人,老爷,要准备水沐浴吗?”
苏潇和袁相柳都比较爱干净,若不是太忙,每晚都要沐浴,尤其是当天出府过的情况下。
今晚苏潇却是摆手拒绝了,“不必了,你去忙吧。”
大壮走后,袁相柳看向苏潇。
苏潇往前凑了凑,小声道,“唐密既然说严华白日里一直都没有出去,那么严华那些东西肯定就是在晚上送出去或者卖出去的,咱们偷偷跟踪他看一看不就知道原因了?”
“你想跟踪的话,不能距离太近了。”袁相柳道。
不然以严华的身手,是极容易被发现的。
“那就远远跟着。”苏潇挑眉,“大晚上的,街上总共也没两个人,放心,咱们跟不丢。”
她非要看看严华那些东西到底是哪儿去了!
……
深夜,鲁府。
春喜已经回房去睡,鲁怡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圆圆的月亮,耳朵机警地竖着,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从来都不是钻牛角尖的人,虽说那日事发时哭得伤心,但隔日便想开了。
左右不过就是被看了身子,最不济就让严华娶她呗。
好在严华也不是那脑满肥肠、粗鲁的大汉,长得眉清目秀,还挺合她眼缘。
当然,以两人悬殊的身份差距,真是被定了亲事,也肯定是严华入赘。
鲁怡觉得这样更好,她身世背景都要高于严华,到时候就可以拿捏着严华,不让严华纳妾,天天让严华带着她游山玩水。
她记得严华身手是不错的,说不定还能带着她飞檐走壁。
鲁怡豁达,又有鲁家人撑腰,断断是不会为这种事儿悲伤春秋,日日以泪洗面的。
这几天饭都没少吃一碗。
除了被气愤的鲁鹤年关在府里,不准出去之外,其他日常都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鲁怡照常过自己的日子,该吃吃,该喝喝,然后突然就发现一点儿不对劲儿。
这两日她每天早上醒来,都能在房间外面的窗台下发现一个盒子,盒子并不上锁,打开后里面是一些很漂亮新巧的金银珠宝。
虽然称不上多么的贵重,但款式花样都很好看,意外还挺符合她的审美。
只是这来路不明的东西,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收着,也不知到底是谁送的,鲁怡只能先把盒子放起来,想着等人露面,再问个究竟。
结果第二天早上又发现了一些奇巧的玩意儿,却仍旧没见那个送东西的人露面。
鲁怡本来就好奇心很强,这下可是抓耳挠腮,想知道到底是哪个人做的,但她又怕把这事儿和鲁鹤年说了,正在气头上的鲁鹤年会骂她,便只能自己想办法查证。
她想来想去,这东西既然是她早上醒来就出现在窗户下面的,那么肯定就是在她睡觉之后这段时间被人放过来的。
于是,鲁怡决定今晚不要睡觉了,把窗户留了一条缝。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鲁怡从窗前起来,回到了床上,躺着装睡。
她衣服都没脱,并且一直注意着窗外的动静,每每困得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就掐自己一下。
就这么不知不觉撑过了一个时辰,鲁怡眼皮越来越沉,险些就要睡过去的时候,她终于听到外面响起一点儿细微的动静,顿时就精神了。
稀稀疏疏,伴随着很浅的叮叮当当,好像是有人在窗下放置了东西。
因为窗户开了一条缝的缘故,声音比较清晰的传进室内。
鲁怡赶紧下床,三步并两步冲出门,“是谁!半夜敢闯本小姐的……”
和窗下那个熟悉的人对上了视线,鲁怡一愣,“严华?”
她记得严华的名字,挺好记的一个名字。
严华转身就走,踩着墙壁要飞身上去。
鲁怡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你干什么去?话都没说明白,你走什么!”
她又不是老虎,又不会吃人,严华干嘛看见她就跑,她还没怕严华呢。
“你……放开。”严华背着身子,有些无措。
“你不跑我才放开!”鲁怡不依不饶。
“我不跑,你别拉我……你们大户人家不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
严华往回拽了拽袖子,转过身来看着她。
鲁怡这才松开她,本来想问他为什么要送这些东西给自己,结果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儿,惊讶得瞪大了眸子。
“你怎么进来的?”
尚书府守卫不说多么森严,但至少也不是谁都能乱闯的,尤其是后院住的是鲁怡和鲁老夫人,是府上最需要好好看顾的两个人,守卫自然就多一些。
严华居然能连续三晚,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还送东西……
“我翻墙进来的,避开了守卫。”严华往后退了几步,与鲁怡拉开了一点距离。
他本来不在乎什么男女之防,觉得这都是些没有用的规矩,他以前还和苏潇比武。
只是这事儿发生之后,他不得不在意保持着和鲁怡的距离。
“你的身手居然这么好!”鲁怡眼前一亮,看着严华的目光隐隐带着一丝崇拜,“所以你拿那些东西放在我窗户外面是想干嘛?也不说是谁留的,连个纸条都没有。”
“我字写得丑,也怕你知道是我送的不愿意收……”
严华表情郑重,肃着一张脸,“那日冒犯你,我是无心之失,我没想到你是个女的。”
“但男子汉应该敢做敢当,我也没什么别的东西能拿来赔罪,那些东西都是我一直以来收集的宝贝,送给你就当作赔罪了。”
“原来那些东西是你送给我赔罪的。”鲁怡美滋滋的。
她长这么大,收过的礼物很多,但都是家里人送的,祖母,大哥,爹爹……
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年龄相仿男子的礼物,且那些礼物她还都觉得挺漂亮。
这个人,长得挺符合她的审美,性格也挺有意思,看着好像冷冷的,但还挺知道投其所好。
小姐书生的故事未免千篇一律了一些。
倒不如眼前这个人,能避开所有守卫,翻墙来见她,不比那只会死读书的书生强多了?
“那些东西你收着吧,若是不喜欢,扔了也好,我要走了。”严华道。
“你等等!”鲁怡赶紧叫住他,不放心,又强调了一遍,“你等着呀,千万别走!”
然后小跑着进了房间,在窗台翻翻找找,最后抓着自己最喜欢的檀木梳子跑了出去。
“这个给你。”鲁怡一伸手直接扔给严华,准头很一般,也是想试试严华身手的意思。
严华一个旋身,稳稳把那梳子接在手上。
鲁怡看得表情都亮了,忍不住拍手,“你身手真好,刚才那一下也好看,你腰还挺细的。”
不像那些武夫,膀大腰圆那么壮。
严华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他还没被人这么夸过。
而且腰挺细的这种夸奖……一般不是男人夸女人吗?
“这梳子是我喜欢的,你送了我那么多礼物,我也送你一个。”
鲁怡双手背在身后,也摆出和严华一样的潇洒。
“你送我的那些,我会好好收着的,我给你的东西,你也要好好保管,不能再送别人了。”
“知道了吗?”见严华愣愣看着她不回答,鲁怡强调,“你可不准把我喜欢的东西转送给别的女人。”
“不会的,我……也不认识几个女人。”严华挠挠头,难得有些局促和紧张,心也跳得也快了点儿。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女孩子的礼物。
“这还差不多。”鲁怡这才满意。
“那我走了,一会儿会被巡逻守夜的家丁发现的。”严华看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
“好吧。”鲁怡心底升起几分恋恋不舍,平时她一个人挺无聊的,好不容易发现个有意思的人,居然这么快就要走了。
“我还有些东西,明晚给你拿过来。”严华蹬着墙,直接跃了上去,迟疑之后对鲁怡说。
鲁怡顿时又高兴了,“那可说好了,可不能随便食言。”
“不会的,我……会来!”严华说完,又看了鲁怡一眼,就准备离开。
却在这时,鲁怡福如心智一般,突然又开口,“严华,不然你入赘到我们鲁家好了!”
扑通——
严华一个失神,直接从墙上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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