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茂哼了一声，道：“别人确实是不敢打你，但是……”
他眼神看向千珏尘，那意思不言而喻。
千珏尘可是淡定得很，他凤眸似笑非笑继续看着战舞，看得她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道：“哎呀，没有但是，谁也不敢打我。爷爷，这酒你还喝不喝了？你不喝我可替你喝了！”
说着，她作势就要去抢战茂的酒。
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战茂的酒杯，千珏尘忽然开口说道：“你不许喝酒了，昨天晚上已经喝得够多了！”
所有人又是一怔，战茂眼睛一瞪，看着这两个神色越来越古怪的人。
唯独东方略看出了些猫腻，他笑得很是意味深长道：“哎呀，酒不醉人人自醉，老将军，您这孙女儿可不是个会吃亏的人啊！”
战茂毕竟是过来人，看到这里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脸色瞬间黑到了极点。他一双怒目狠狠瞪着战舞。
发觉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朝自己看来，战舞那个羞得慌。她毕竟是个姑娘家，别看之前话说得很混，真的事情放到自己身上，她才知道什么叫臊得慌！
心里一紧张，她便又忘了战珞珞。这小丫头嘴巴一嘟，道：“娘亲的确是不会吃亏的人，所以……”
战珞珞一扭头看向千珏尘，很是认真地问道：“爹爹，娘亲也打你了是吗？她们说‘打是亲骂是爱’，爹爹真的是因为喜欢娘亲所以才打她的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以后爹爹可不可以轻点打娘亲，娘亲很怕疼的……”
战舞此时恨不能找个石头缝儿钻进去，她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道：“珞珞，你不许再说了！”
战珞珞压根儿没理会她，接着说道：“真不明白，你们大人喜欢人的方式居然这么奇怪。难道所有大人都是这样的吗？那以后你们还是不要喜欢珞珞了！珞珞也怕疼！”
她自顾自说着，战舞只觉得脸上像是火在烧一般。
她偷眼瞄了瞄千珏尘，这个人脸皮可真厚，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的，还能淡定地喝着酒。
发现她看自己，千珏尘凤眸看过来，战舞急忙把眼神挪了开，她道：“你、你们接着吃，我吃饱了！”
再坐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当场把战珞珞揍一顿。
原本想把她一起拉走，但是想了想，她忍住了！
看着她惊慌失措逃离的背影，战茂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神情也跟着软了下来，他道：“千岁殿下，我这个孙女她脾气随我，往后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还望千岁多多担待一下！”
千珏尘回以一礼，道：“老将军多虑了，本王自不会和她计较什么！”
“那就好！唉，那就好！”总算是有一个能让宽心的，尽管摄政王这个人总让人捉摸不透，但他的为人，战茂多少还是相信的。
况且看战舞的样子，他们两个八成是……唉，这大概就是偏爱吧，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战青青身上，他就气得不行！但是对于战舞，他还是总觉得有些亏欠！
经过这个小乌龙，三个人继续喝酒，似乎全然把刚才的事抛诸了脑后，但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战珞珞吃得最快，她吃完了就拉着战茂跟自己玩，东方略笑着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说道：“珞珞好久没有去东方爹爹府上了，今日去我那里住可好？”
战珞珞先是眼睛一亮，但随后又说道：“要不然明天吧，娘亲说，太爷爷今天晚上会留下来，珞珞想陪太爷爷！”
东方略笑着看了千珏尘和战茂一眼，道：“今天太爷爷和凶爹爹这酒怕不知喝到什么时候了呢，你确定要等吗？”
“那……东方爹爹那里可有什么好玩的吗？”东方略总会给她弄一些新奇的东西，虽然娘亲不喜欢她跟东方爹爹玩儿，但是她总也忍不住，因为东方爹爹对她实在太好了。
而且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娘亲就那么不喜欢东方爹爹呢？
不过今天太爷爷在这里，娘亲应该不会阻止她去的。小主意打定了，她从东方略身上跳了下去，三两步跑到战茂跟前，一本正经地跟他说道：“太爷爷，你在这里和爹爹好好喝酒，珞珞今天去东方爹爹那里睡，你放心，明日一早，珞珞就回来陪你玩儿！”
战茂笑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小丫头这话说得，怎么听都像是在哄孩子！
心里想着，嘴上不自觉地就说了出来，“哈哈，你去吧，太爷爷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总想着我！”
战珞珞认真道：“娘亲说过，太爷爷就是个老小孩儿，所以珞珞跟太爷爷玩儿的时候一定要让着您，不能让您生气！”
一句话说到了战茂的心坎里去了，他就知道那丫头嘴上总是在跟他对着干，但其实心里还是惦念着他的，小时候总归是没有白疼她！
他想着，眼睛就红润了，也许是真的老了，听不得这些了。他笑着抚了抚战珞珞头顶，道：“好，就属我家珞珞最懂事！”
“那是！珞珞最好了！”她说完，高兴地一蹦一跳地奔向了东方略。
东方略朝二人施了一礼，弯腰抱起了战珞珞就往外走。
才出了门，东方略问道：“要不要跟你娘亲说一声？”
战珞珞忙比划了一个手指，道：“嘘，千万不要跟娘亲说，娘亲她不让我跟你一起玩儿，你忘了吗？”
“哦，对，我还真忘了，那就不跟她说了！”东方略学着她的语气笑着回道。
两个人好似作贼一般，偷偷摸摸地离开了千岁府。
但其实，战舞这会儿根本没时间理他们，眼瞅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趁这个时候走，如果顺利的话，兴许还能赶在天亮之前返回来。若再晚点，城门一关，可能连出城都是个问题。
她不多想，假装跟杏雨云香说身子乏累，想早点歇了，并且吩咐一会儿珞珞要是困了，就让她直接跟战老将军一起睡。
说完，她洗漱都没有做，直接熄了灯，上了床。
门外，杏雨云香对视一眼，偷笑道：“看来王妃昨夜里还真是累着了！”
“嘘，你小点声！不过，真的不沐浴了吗？热水都烧好了！”
“算了，灯都熄了，怕是刚才害羞了！”
战舞听着二人的悄悄话，刚降了温的脸又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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