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风渐渐皱起了眉头,以前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男人,现在一看,这沈风哪里像个大门大户出身的内门弟子?浑身市侩气息,张口闭口就提钱。
他有些吃惊地问道:“出身乾坤宫还会在乎钱?”
沈风苦笑道:“说实话,我在乾坤宫呆了不到一年,早年都是流落江湖上顿不接下顿的。”
听到这儿,叶惊风似是想起了什么,早年他在西凉流浪的时候,也确实过过一段时间苦日子,如果不是被高人看中带进日月剑派,如今不知道在哪儿要饭呢?
有过相同的命运,叶惊风倒是不再像以前那般对沈风充满敌意,随后问道:“天诛剑……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沈风想了想说道:“一个老瞎子那儿,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你们日月剑派的薛痕,当代剑魔。”
“剑魔啊……呵,就这一个名字,足够让西凉无数修行者为之疯狂。”
对于剑魔这个名称,沈风只是在传闻中经常听见,此时既然叶惊风说起,他倒是突然生出了兴趣,“这剑魔之名意味着什么呢?是掌握了天诛剑可称剑魔还是说成为剑魔之后才有资格掌握天诛剑呢?”
此话一出,叶惊风倒是丝毫不打算藏着掖着,随即言道:“你可知道魔之一字是什么意思?”
沈风笑道:“我怎么会不知道?这应该是出自佛门的一个理念,按照他们的说法,任何阻碍修行的东西,都可成为魔,但在我们中原,将那些不知约束自己内心之人或者妖称为魔。”
“你这话倒是比较中肯,剑魔,剑为魔,修行者当中的剑修在中原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派系对吧?就拿你那位小师叔来说,他不过还虚境九重的修为,但真正的实力却是能让合道境后期的高手都自愧不如,这便是剑修的不同之处。”
沈风皱了皱眉头,其实他也好奇过,不管是灵逸师叔,还是师父,这二人都是那种外表看起来都不算强大的修行者,但实际上实力却是绝顶高手的水准。
“为什么呢?剑修有什么不同吗?”
叶惊风思索片刻后说道:“我认为,学剑方如魔,独立于自身的修行之外,自古以来,真正强大的剑修,无疑不是心中有魔。”
沈风当即反驳道:“不对,你若说剑道和修行的天道是两种概念,那玄清真人呢?他拥有天下无敌的实力,难道他就不能是天下第一的剑客?”
“不能!”叶惊风想也没想说道,随后继续解释道:“玄清真人的实力毋庸置疑,可是他的剑法真的不能算绝巅,真正用剑之人,心中有魔方能行至最强,因为剑者本就是杀器,那些所谓剑为兵中君子的言论不过是文人美化而已,玄清真人能有今天的实力,那是因为他的修行,他能领悟天道,而不是说他拿起了剑,就能成为真正的剑客,所以剑魔一词,在西凉并不是贬义,而是一种荣耀,能被称为剑魔之人,无一不是剑道的绝巅。”
沈风似有所悟,如果真的按照叶惊风这样的说法,他越发好奇自己的水准,问道:“在你看来,我的剑能有几分水准?”
“之前见过你和那位国师府的人交手,你的剑不能叫做剑法,只能叫道法,你没发现,你太过依赖这天诛剑本身的力量吗?还有你身体里那赤色雷霆,这些都是外力,不是剑的本身。”
说完,叶惊风捡起一根树枝,随后一剑刺向不远处的溪水,这一剑,断了小溪流,残留的剑气更是阻断了溪流原本的规矩,“看,这边是剑,没有任何杂质。”
看到这儿,沈风终于明白了叶惊风的意思。
他想表达的应该是剑该独立于道法之外,不应是和其他东西混杂在一起,不得不说,这位在江湖上久负盛名的叶惊风的确是一位强大的剑客,沈风打心里佩服。
这一天,二人互相探讨了很多关于剑道的事情,沈风受益匪浅,而叶惊风也在沈风的一些言论中得到了助益,因为沈风的很多理念是传承于师父,所以他自己没能读懂的很多理论却是意外地帮了叶惊风不少。
二人也渐渐熟络了起来,沈风发现,这个男人似乎不像传闻那么不堪,虽然他眼神中的傲气源自骨子里。
但一路前往西凉的路途中,沈风却渐渐发现这个男人身上也有很多优点,比如此人很是重承诺,比如他不屑于欺凌弱小,一个活生生的人,因为一个魔教名号的头衔就被世人所惧怕。
其实正如叶惊风自己说的那样,魔之一字,并没有这么可怕,可怕的永远都是人心。
但沈风也发现,这个人身上的坏毛病也确实不少,所以名声这个东西也不是没有道理。
数月后,二人来到了凉州,要出了凉城才是西凉,这个凉州地界儿不比中州小,二人一路风尘,便打算先在凉城歇脚,毕竟出了边塞便是无尽的黄沙,就算对于修行者而言,那道路也不算好走,他们得准备好食物和水。
对于修行者而言,就算很长一段时间不吃不喝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他们也得带上食物和水源以防万一,因为那危险的荒漠之中,说不定就有什么东西会影响到他们,一旦出了问题,基本的水源和食物还有药物都是必要的活命资源。
从东城门入城时,二人被城门卫拦下盘问,因为大齐对于塞外敌国的管控极其严格,所以作为西凉大荒国与大齐的毕竟之地,这凉城的管理最是严苛。
好在沈风有乾坤观的身份牌,进入凉城不是什么难事儿,不过这二人是修行者,还是必须要到管理处进行登记。
城门前,沈风有些不解的看向城门卫:“军官大哥,这凉城管控这么严格吗?比国都那边儿都要查得严,话说现在还能去西凉之外吗?”
“小兄弟第一次来凉城吧?咱们这个地方一直都这样,因为来往的两国人士太多,总有一些不法之人混入混出,所以极其严苛,而且西边儿城关处的防卫更甚,话说小兄弟你们是修行者吧?出边境是要去历练?”
沈风点了点头。
那位官兵大哥说道:“别怪我的多嘴啊,这西凉最近不太平,那边儿的江湖势力斗得正凶,这荒漠之中也多了不少盗匪,来往商户近来连连叫苦,外面危险得很呢!”
沈风微微一笑,“谢谢军官大哥的好意,咱不是那怕事的人,先行告辞!”
说着他带上叶惊风就入了城,这凉城虽然起名为“凉”,但实际一点也不荒凉,作为两国交接的中枢之地,来往商户很多,不管两个国家怎么打,但商人总是不会断绝的。
西凉那边盛产矿物和珍宝等,而中原则是出售盐铁的生活品,当然,沈风知道,最多的生意就是见不得人的生意,比如奴隶买卖。
自从大齐建国,已经在渐渐改变曾经的制度,想要废除奴隶制,但实际上效果甚微,明面上虽然在打击,但人家该买卖的还是买卖,该用的还是用。
对此,连官府也没有什么办法,因为这些是商人的利益之一,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能获利。
所以这凉城风貌远没有想象中的荒凉,反而繁华不输于中州。
叶惊风跟在沈风身后,二人找了一处酒家先休息,今夜正当上元夜,凉城很是热闹,而来到凉城之后,叶惊风也不再催促着赶紧去往西凉。
毕竟还要准备物资,所以只能先行逗留。
酒楼中,沈风看向叶惊风问道:“你们魔教……不,你们那边儿的人以往都是怎么出入这边塞的?偷渡啊?据我所知边塞城防之上有不少高手,你要是强行过境肯定是不行的!”
叶惊风想了想反问道:“这是一件值得担心的问题吗?出城时跟着商队,给一些钱他们就能把你带出城。”
“哦?可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发现这凉城的管控可是极其严苛。”
叶惊风端起酒杯,似是讥讽地笑了几声,“你不是说自己是老江湖吗?这点儿事儿都想不明白?那些个买卖奴隶的商人也会夹带不少人进出边塞,只要你有钱,在凉城就是可以横行无忌。”
听到这儿,沈风似是也明白了什么,无奈摇了摇头,随后说道:“这样,等会儿吃了饭咱们一起去采购一些必要的物资,毕竟除了凉城,进入荒漠之后会遇到什么情况谁也说不清楚。”
叶惊风像是在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这么小心翼翼做甚?这往返荒漠的路我都走过这么多次了,没你想得这么危险,行了,今晚我要去找女人,明天我们就在这儿会合。”
一听他说找女人,沈风当即明白,这小子估计和文玉是一路货色,当即苦笑摇头,不再接话。
不过这叶惊风似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要去吗?这凉城的勾栏院可是中原一绝,只有在这儿你能看到西域的舞姬,也能看到不少妖族少女的身影,对了,那天香楼之内还有拍卖会,不准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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