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风对于这个家的概念已经很模糊了,几百年的光景让他已经淡忘了曾经那么渴望见到父母的感情,只不过这些年和玲珑在一起,如今也已是为人父,很多时候好像能体会父母的心情,所以他觉得该回来看一看,也该尽到自己未尽的责任。
堂上,母亲面色憔悴,但在看到沈风的那一刻,她激动得红了眼眶,而父亲沈龙城也比曾经更显苍老了几分,沈风心里有一些触动,是啊,人生不过百年,修行者不过千年,还有什么比身边人更重要呢?
沈风什么也没说,跪在二老面前磕头,轻唤一声爹娘,身边的小丫头也跟着磕头,沈风当即说道:“灵儿,上去磕头,叫爷爷奶奶。”
沈龙城扶起了沈风,看待小丫头后还是有些惊讶,沈风解释道:“这是我和苏玲珑的女儿,爹娘,他是你们的孙女儿。”
看到孙女儿之后,沈龙城和萧灵心夫妻二人高兴得不得了,抱在怀里舍不得松手,沈风原以为自己回来父母多少会拉着自己多聊聊,没想到孙女儿的出现,让二老直接把沈风忽视了,逗乐了好半天,直到菜上齐,沈龙城才想起了沈风。
“你小子这些年去哪儿了?怎么成婚了?对了,我孙女儿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沈风直接提起酒坛,摆了一坛在沈龙城面前,随后自己也喝了起来:“这几年的事情一言难尽,女儿叫沈灵,起了个字,淮如,今年快七岁,爹,娘,你们过得可好。”
这一声爹娘,虽然沈风还有些不习惯,但实际上这几百年过了,他还是不在乎那些叫不叫的出口,毕竟这二老是他的亲爹和亲娘,就算当年分别,也并非是他们主观遗弃,其实想到这儿,沈风就已经想开了,但听到这一声爹娘的二老,似是也知道沈风能交出这二字不容易,所以并没有给他太多压力。
因为他愿意主动交出口,自然也是心里接受了。
沈龙城微微一笑,喝下两口酒说道:“没事,家里一切安好。”
沈风本想松一口气,但此时的沈文君却是神情凝重,好似有心事一般。
沈风如此敏锐,一下子就猜出有什么事情,当即问道:“文君,你来说说,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此时沈龙城打断道:“能有什么事儿?你爹我好歹也是当今陛下的妹夫,咱们一家人此时能聚在一起不是好事吗?”
此时沈文君轻哼一声,喃喃道:“兄长,爹爹现在已经被夺了兵权,北境的战事已起,但父亲却赋闲在家,虽然名义上还是大将军,但实际上什么也做不了了。”
沈龙城瞪了沈文君一眼,“住嘴!”
沈风这才确定是真的出事了,不过沈龙城倒是一脸无所谓,当即说道:“昭儿,不对,就叫风儿吧,当年你娘给你起名文昭,想来你也不喜欢,沈风为大名也挺好的,字文昭就是,这个说远了,就说说我被变相软禁这事儿吧,其实也是好事情,不是吗?不用上战场,至少安逸,有你的娘亲在,只要陛下一天还活着,那咱们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兵权对我们家而言没那么重要,毕竟我也不想造反,能安安心心做个赋闲的大将军,岂不是美得很?”
听到这儿,沈风点了点头,心想也是这么一回事儿,但此时沈文君却说道:“可是那齐元宗如今正当如日中天,别说我们沈家,就连乾坤观也不得消停,灵逸真人被齐元宗设计陷害,虽然最后没有什么事情,但也算是污了人家灵逸真人的名声,后来灵逸真人一气之下离开了乾坤观,不愿在和大齐王朝打交道。”
听到这儿,沈风皱起了眉头,“君儿,这件事你得好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齐元宗的人设计陷害灵逸真人玷污女子,那女子就是他们找的人,最后甚至无故身死,其实江湖上的人都明白那女子是被齐元宗的人灭口,可还是有不在造谣说是乾坤宫的人想要掩埋罪证,这件事后来被皇帝陛下压了下去,其中细节已经无从考究,但灵逸真人何等骄傲,在那之后就主动离开了乾坤观,如今只剩下师父在苦苦自称。”
听到这儿,沈风有些担心,“若檀师姐没事吧?对了,柳灵云呢?还有……文玉没有回来吗?”
沈风心想,若是柳灵云在,一定没人能欺负乾坤观。
沈文君立刻回答道:“若檀师父没事,有灵霜真人做后台,谁也不敢真的对她怎么样,加上师父现在已经是合道境的高手,齐元宗还是有些忌惮她的。”
沈风想了想,当初离开的时候,师姐也才还虚境九重,不过以她的天赋,几年的时间能突破合道境也是有可能的,想想很多人或许一生都看不到那个门槛,就如同自己一样,三百多年,虽然实力变得强大,但却是难以看到合道的门槛。
向来这也是魔道的好处,就算境界不能提升,可实力却还能继续提升,但天道就不一样了,就算境界不提升,实力能提升,可提升的程度也很受限制。
“那文玉为什么没有回来?”
此时沈文君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听说好像是因为家中的事情耽搁了,应该快要回来了吧?对了哥哥你知道他已经成婚了吗?据说当时成婚的时候还想你去来着,结果你下落不明。”
沈风无奈叹息,“那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吗?我如今能回来已经是不错了。”
沈文君继续说道:“说到这个,嫂嫂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沈风摇了摇头,不愿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立刻转移话题说道:“不说她的事情,说说那齐元宗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聊到这儿,沈龙城说道:“还是我来说吧,齐元宗的野心有目共睹,其实陛下也曾忌惮他,但如今北境战事起,修行者这一块至关重要,陛下也是在找不到人来制衡齐元宗,所以这老小子越发猖狂,想要将乾坤观也收入囊中,不过现在你回来了,一切问题就解决了。”
此时沈文君却是皱起了眉头,很是担心的说道:“哥哥也不过还虚境的修为,就算回来也都不过齐元宗啊。”
此时沈龙城微微一笑,随后拿起酒杯抿上一口,“君儿,你没听说吗?乾坤观主剑斩凉城恶霸之事已经传遍了京都,凉城城主陆寒这个人虽然实力不强,但身边高手如云,若是风儿真如你看到的那样仅仅只是还虚境的实力,恐怕做不到如此吧?而且今天这小子回来的时候,家里的暗卫立刻就来跟我禀告,有一位极其危险的高手进了府中,我当时还纳闷儿呢,但仔细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心里也就猜到了七七八八。”
沈文君有些惊讶,“莫非哥哥故意隐藏了实力?”
沈风摇了摇头,“没有,我就是还虚境九重,只不过现在的实力却是比以前强大,记得我师父灵徽真人吗?还有灵逸真人,我和他们走的同样的道路,所以不能用境界来衡量我的实力。”
听到这儿,沈文君的两眼放光,“那……哥哥现在能打得过齐元宗吗?”
沈风微微一笑,“不一定,毕竟没真的打过,我也不知道这老小子有几斤几两呢?只希望若是真的打起来的时候,他能多接我几剑吧。”
此话一出,沈风的神态自若,充满了自信,沈龙城也是老狐狸了,当即明白了什么,也不再多言,从以前和自己这儿子的相处来看,他不是那种会盲目狂妄的人,所以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来!今晚我们父子二人不醉不归!”
“文君也敬兄长一杯,今日破例饮酒,还请父亲和母亲见谅。”
沈龙城很是高兴,“喝!今天高兴,一家人都喝!心儿你也喝点!”
母亲微微笑道:“好!”
唯独小丫头嘟囔着嘴,“哼!爹爹少喝点酒,爷爷也要少喝点酒!”
看着小丫头可爱模样,一家人欢笑一堂,酒过三巡,母亲和沈文君抱着小丫头回房休息,桌上只剩下沈风父子二人。
沈龙城仔细打量着沈风,许久之后感叹道:“这才几年不见啊,你小子眼中的锋芒已经被磨平了,成熟了也更稳重,明日记得进宫去拜见陛下。”
沈风点头答应下,“这是自然,但在那之前,我要先去乾坤观,渐渐若檀师姐,这几年她一定很辛苦吧?一个人撑着这乾坤观。”
“唉,你小子,不是已经成婚了吗?怎么?还对你那师姐念念不忘?”
“老爹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对我师姐……我和师姐就是同门之情啊,你可别胡说八道,到时候被人听取对师姐的名声不好。”
“哼!老子还不知道?你们师姐弟二人也算经历过生死,这些年她虽从不曾来府上拜访,但我的暗卫们可是时常看到她在沈府附近徘徊,想必是想看看你回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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