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星河,孤星坠月。赤中带妖,天下出魔。此为天魔乱世之像。陌无涯合上手中师父曾留下的《残天》。其中魔相篇让他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关于此书中所记载的寥寥几言,心中顿感难安,随手端起了昨夜桌边的冷茶喝了一口,似乎这样能让他不那么困乏。
昨日开山来客甚多,忙碌了一整天还本以为能好生休息一番,怎奈居然出现了一位闯过灭道的少年,倒是让他有了几分惊喜。
但同样的,那些琐碎之事迎之而来,最让他在意的便是昨夜看到的孤星坠月天象,自己查询古籍一夜也难得详解。
师父在世时曾说过:这个世间,冥冥之中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左右着天下之势。命这东西,不可不信。
????既出现了这般情形,自己多少还是会在意几分。
正放好手中的书,门外传来敲门的声响。
“掌门师兄……掌门师兄……”
陌无涯应了一声,叫他进来。
一位身材魁梧,步若惊雷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掌门师兄,时辰已到,可以开始拜师大典了。”
“嗯……你先去吧,我整理一下马上就来。”
陌无涯说完便开始整理起桌上其他那些凌乱的书籍。
不料那位中年男子却没有动作,寸步不移的站在原地,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尴尬的笑着。
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没说。
“坤师弟,你还站哪儿干嘛?”
“师……师兄。那个……”
陌无涯见状皱了皱眉,一声喝道:“有什么就说,堂堂七尺男儿这般扭捏传出去丢我归燕门的人。”
那个被称作“坤”的男子干笑了几声,开口讲道:“那个……师兄,我想说昨天那个弟子……”
“哪个弟子?”
“就是闯灭道的那小子。”
陌无涯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有些木讷的师弟。心中猜测果然应验。
我就知道你们谁都想来抢这块璞玉,毕竟能得一位如此天资无双的弟子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况且你也未收过弟子,以往有天资不错的少年大多都被“乾”抢了去,若是平日里,自己思衬几番,说不定也会讲此事定予你。
但想到昨天结束后那个人对自己说的话,又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次,恐怕就连自己有收徒之心,也难得高徒咯。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不行。”陌无涯装作一番严肃的模样说道。
坤顿时有些着急了:“师兄,别呀。我这……”
“行了,不是说那个弟子不给你,问题我已经许给别人了。你在其他的弟子中选一个吧。今年题目比往年难了些。弟子也优秀得多。”陌无涯毋庸置疑的说着,丝毫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
坤阴沉着脸,不高兴的情绪算写在了脸上。“师兄答应谁了……?”
心知道他今天不问出个所以然来是定不会罢休了,索性直接告诉了他:“白墨。”
“什么!又是她。师兄你不能这样啊,白墨武功平平,作为长老也不过五重天的功力,况且她都有一个流萤师侄了……”坤一脸的不服气,性子急却也不擅言语,差点就急得跳脚了。
陌无涯被他说得很是不耐烦了,略微提了些声音说道:“行了!什么时候也学着妇人见识了?我意已决。出去吧。”
坤见他的神情知道此事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无法挽回。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有些负气的匆匆离开。
此刻依旧躺在聆心院的凡情还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已经被门中给内定好了,或许他还天真的以为,以自己闯过灭道的这份资质怎么也能拜入掌门的名下。
毕竟,他一直以来的目的就是这里,那归燕门权利的巅峰。越接近那里便能看得比别人更多。
今日是归燕门开山礼徒的第二天,西南角的聆心院一如既往的安静,偶尔能听见院外竹林被风吹动的唰唰声。
沉睡许久的凡情从睡梦中醒来睁开了双眼,浑身上下的伤痛让他想动却难以动弹。
????????受得伤并不致命,但也足够他难受很长一段时间,如此一想。也只能顺其自然。
这样的放松也就如今这个时候,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上了山,再如何,短时间内自己可以稍微不必着急着做一些事。
“啪!”一旁女子随手将手中书往桌上一丢惊到了走神中的凡情。
“醒来这么久,居然看也没看到我一眼?”燕流萤带着一丝微怒的语气说道。
凡情这才注意到这个美丽的女子。之前见过很多面了,却还是又一次被她的容颜惊艳到。
转念惊醒,看到周围的环境摆设似乎是一位女子的闺房。不会就是她的房间吧。想着面色有些微微发红。
有些尴尬的说道:“是你呀,嗯……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的房间,你说呢?”燕流萤一脸冷漠的看着他。
“咳咳……那个……”凡情果然猜对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接话。
毕竟也不过十七少年,再如何不拘一格,也还是很忌讳男女之别。
为了缓解尴尬,只好转移话题:“你在看书?”
“哦……你怀里掉出来的书,顺便拿来看看,打发时间。”
“啊?你……你不问问就直接看不觉得有些不礼貌么?”凡情低声问道,似乎有一些不高兴。毕竟那是母亲留给他的东西,且一直长伴其身。
“你睡了我的床,漫漫长夜,我总得需要打发一下时间。”她轻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的说到。
嗯?凡情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说的打发时间,是因为在这里守了自己一夜。
心中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似乎想要解释的说道:“那就是一本剑谱而已,有那么好看么?”
燕流萤白了他一眼,手托着的脑袋轻轻一歪:“我只是很喜欢书前写下的诗。看笔迹温婉纤细,内蕴柔情万千。你且又随身携带,应该是九姨生前写的无疑。”
鸳鸯相惜比翼飞,初心念念难相随。长情不复今何在,盼君不忘寻道归。
“我很好奇九姨这般清傲的女子,是谁值得她如此心心挂念?”她如同明知故问般,目光如炬的看着凡情。
返观凡情此刻早已面无表情,或许实在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真实的情绪,对于如此答案明白的问题故意询问多少有些挑衅之意了。
但他并不认为眼前这个女子有这般无聊。母亲心心挂念的男子当然是自己的父亲,那个从未在自己生命里出现过的人。
他明白,她问的不是牵挂的是哪个人,而是那个人是谁。难不成她在怀疑自己?或者说她只是习惯性的试探别人?
索性回避这个问题:“这好像与姑娘并没什么关系吧?”
燕流萤一副早已看透的模样,或许聪慧伶俐的她猜到了什么,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说道:“你干嘛这般紧张?你的事我并不想过问,只不过是有些感慨。如九姨这般超凡脱俗的女子却也最终没能逃过情字一劫。”
凡情闻言后表情有些难看,无论如何,一个晚辈对自己母亲品头论足,实在让他很不舒服。
“我记得百里姑母不也是艳绝古今的奇女子?又当是皇亲,其名望地位哪一点差于家母?当年不也死心塌地跟了一无所有的燕伯父?”凡情声线低沉的说道。
“你不明白,我所言并非你所想。”
“此事本与姑娘无关,为何总是言谈之中提及家母?”
“我说了你不明白,就如同刚才你提及家父是称其为“燕伯父”一般,你以为我不知道的,其实我都知道。”
凡情瞳孔顿时收缩,心中如同打翻五味杂坛,无比懊悔。向来深思熟虑的他也犯了一个这般低劣的错误。
若是在寻常人面前便罢了,这个女子本就心思缜密,况且与本家深有渊源,那一不小心的口误决计逃不过她那细致入微的观察力。
她,一定知道什么。
“你想说什么?”
燕流萤意味深长的扬起了嘴角:“你要做什么,我不感兴趣。我只是好奇丝毫不会武功的你是如何闯过那九死一生的灭道?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如果答错了,掌门或许会听到一些不该听的事。”
凡情紧皱起眉头,问道:“这些,也是百里姑母教你的?”
“呵,你未免太小小看我了。她们不说,不代表我就不能自己去发现。”
他沉默了,燕流萤的回答多少让他安心了几分。至少有些事情百里姑母并没有用来为难自己。或许真是燕流萤自己发现了什么。
转眼看着她,迟疑了片刻。若自己真是被她坏了事岂不冤枉。无非就是想要一答案,自己给你便是。
目光一冷,一道伶俐的气势流转在其身旁,就像那吞噬一切的黑暗,在阳光消散后而降临的夜幕。将他包围在其中。
那是内力化气的模样,燕流萤当然认得,但她没有显得太过吃惊,或许这也正如她猜想。
伴随着那精纯而蓬勃的内力波动,燕流萤难得有了一丝想与之一战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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