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张伟开始往回走,于林跟上来:“那王炎叫你哥,是你表妹?”
“是。”张伟随便应付着。
“王炎找了个老外男朋友,真不简单。”于林在后面赞叹道。
“那你也去找一个啊。”张伟简单说了句。
“老外也没有你好,就找你。”于林说。
张伟停下脚步,看着于林,面无表情:“于林,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找你的。”
于林被弄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仍在犯犟:“我干嘛要死心,我就找你……”
张伟冷冷说了一声:“到时候你到我婚礼上来找我,来喝我的喜酒吧,只是新娘子一定不会是你!”
于林一下子恼了,眼圈发红,站在那里:“你——你混蛋!”
张伟硬着心肠,口气愈发冷漠:“是,我就是混蛋,奉劝你你明白点,不要老纠缠着一个混蛋!”
张伟说完,径自离去。
于林气得满脸通红,独自站在那里跺脚、落泪。
张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重了,于林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对自己也不错,可是,张伟厌倦了在感情中的纠葛,他不想让于林再活在幻想里,再自我编制梦想,早一天让她回归现实,对她不无益处。
短暂的苦是为了长久的甜。
经过台湾真锅咖啡屋门口的时候,张伟的心里又一次涌起阵阵酸痛。
回到办事处,阮龙在上网,赵波在设计图片。
张伟等了一会,还没见于林回来,担心刚才自己话太重,别让她想不开,又出门回去找她,走了一会,在一座护城河的桥边,看到于林正趴在桥栏上低头看着下面。
张伟有些紧张,她不会是想不开吧,于是走过去,拍拍于林的肩膀:“于林,回办事处。”
于林不说话,趴在哪里不做声。
张伟凑过脸一看,于林正眼泪哗哗地在那里无声地哭。
张伟有些棘手了,至于嘛,就一句话,这点小事就这么哭?一时在那里搓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哭了一会,于林突然自己抬起头来,看着张伟:“你们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张伟一愣:“这一般是饱经磨难的女人才说出口的话,你怎么也这样说呢?我哪点不好了?你姐夫不也是男人吗?也不好了?”
“你当然不好,你故意欺负我伤我就是不好,我姐夫,他更坏。”于林说。
张伟说:“好,好,我伤你,我欺负你,我不好,你姐夫又没欺负你,干嘛把他拉进来。”
于林脸色突然一阵红一阵白,脱口而出:“他比你要坏上不知多少倍。”
张伟看于林的神情,听于林说话的语气有些蹊跷:“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他对你——”
于林不说话了,满脸通红,眼圈又发红。
张伟有些好奇:“到底怎么回事?哭什么?自己的姐夫,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不了找你姐姐去。”
于林终于忍不住,眼泪又掉下来了。
张伟心里知道个大概了,对于林说:“郑总把你那个了,是不是?”
于林只是哭,不说话。
张伟明白,姐夫把小姨子欺负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春节在澳门的时候。”于林犹豫了半天,边抹眼泪边说。
“哦,我明白了,”张伟突然想起于林说郑总在澳门输了钱找女人改点子、但是没找小姐的事情,扳过于林的肩膀:“喂,说实话,你姐夫找你的改点子,是不是?”
于林呼吸急促:“我……”
张伟:“别说了,我明白了,你姐知道不?”
于林一看隐藏不住了,脸色火辣辣地,慢慢摇摇头。”
“那天晚上,他们都在楼下赌场,我玩累了, 上房间睡觉,刚进来我姐夫就进来了,连说手气太差,说着递给我一杯饮料,我正好渴了,接过来就喝,喝完没一会,就感觉心里火急火燎的,身体发热……然后……然后我姐夫就把门反锁,就把我抱到床上,说要改点子,换换手气,然后……然后就……”于林垂头丧气地低着头:“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是,让你看出来了……”
“那后来呢?”张伟问于林。
于林摇摇头:“就那一次,后来再也没有,我姐夫找过我,我一直都没答应……你知道了这个事情,是不是觉得我很脏很坏?是不是认为我是败坏的女人?”
张伟摇摇头:“我对你和你姐夫的行为不做任何评价,每个人都自己的生活方式,都有自己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力,谁都不能勉强谁去做什么事情,彼此尊重对方的选择,是做人最起码的准则,所以,我不认为你是个坏女人,因为你的个人私生活和我毫无关系,我们只是朋友,永远只能是朋友。”
于林又看着张伟:“你真的决定要和你女朋友结婚了?”
张伟心里一阵紧缩,那是和于林说的女朋友是伞人,可是现在却成了何英,点点头:“是的,决定了。”
于林垂头丧气:“我终于发现自己很失败,我终于承认自己接近于彻底失败,我知道,你知道了这个事情,你心里更加鄙视我,瞧不起我……算了,你放心吧,我刚才哭透了,也想透了,强扭的瓜……没意思,我死心了,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
张伟心里一阵轻松,安慰于林道:“其实,你是个不错的好女孩,只是……”
“只是什么?”于林一仰头,看着张伟:“只是不适合你!是不是?虚伪的男人!虚伪!”
说完,于林大步往回走去,把张伟自个扔在原地。
张伟苦笑着摇摇头,不明白于林为什么说自己虚伪,也慢吞吞跟在于林后面回去。
不管怎么说,一个包袱终于卸下了。
张伟从于林口里今晚知道了两个秘密,一个是潘副市长折戟澳门,一个是郑总澳门找小姨子改点子,这两件事都和赌有关,都发生在澳门。
不过,这两件事都是有钱有权人的游戏,和自己无关。
张伟脑子里突然想起伞人和自己说过的话:赌能毁家;又想起陈瑶说过的一句话:人生就是一场赌博。
快到办事处门口的时候,张伟接到何英的手机短信:“老公,电脑全部修缮整理好了,现在开机很快,29秒。”
张伟脑子里正在琢磨其他事,没有回复,屁大一点事,也值得专门说一声?真是个女人。
第二天中午郑总过来了,从公司过来的。
郑总看起来气色不错,眼神充满兴奋,一进门就把张伟叫道办公室,手里拿着张伟的那本方案。
“郑总,你看完了?感觉如何?”张伟问郑总。
“可行!”郑总眼里闪着快活的目光:“我昨晚看了2遍,越看越有劲,这方案确实带劲,异常刺激……”
张伟忍不住呵呵笑起来:“郑总,你怎么用上刺激这个词了?不至于吧。”
“呵呵……”郑总笑起来:“因为能产生巨大的经济效益,所以刺激啊,兄弟,真有你的,看了这个方案,我知道什么叫创新了,这个方案极具实用价值,极具可操作性……”
郑总第一次叫张伟兄弟,显示出张伟在郑总心目中的位置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那——我们怎么办?”张伟也被郑总的情绪所感染:“你看还要不要修改下?”
“不用修改,这个方案很完整完美,立马开始操作,你全盘负责,公司一切部门给你开绿灯,所有部门人员都由你调配,包括我,需要我做什么,你直接告诉我……”郑总果断地说,挥舞着胳膊,态度很坚决。
“那好,今天就开始进入实战状态,”张伟心里也开始兴奋起来:“三步走,前期以营销部为主,加上于林,先摸底,摸清各区域的人口经济状况,合理确定标的,还有海州和兴州所有旅行社的名单、地址、联系电话,制作代理拍卖招商通知;然后分派任务,用一周左右的时间,前往所有的旅行社拜访,递交招商邀请函;同时,公司其他部门人员密切配合,联系安排拍卖的场地、程序等事宜。”
郑总一拍桌子:“说干就干,就按照你拟定的方案里的计划办,3周左右的时间,搞定!要人要车要钱,你直接和我说……”
有老板的坚决支持,张伟的信心来了,出来后马上在办公室召集赵淑、阮龙、赵波、于林开会,分配任务。赵淑、赵波负责兴州,阮龙、于林负责海州。
按照计划安排,首先要做的是摸清两地的底子,合理确定标的。
海州和兴州按照地理位置区域,各划分为5个区域,共10个代理区域。也就是说,海州和兴州的300多家旅行社,最后只能有最多10家中标。
确定各个区域的标的非常重要,直接关系到拍卖的成功与否和公司的收益。而标的的确定要根据本区域内的人口和社会经济发展状况以及市民的消费档次来确定,需要亲临各区域找寻数据,调查研究。
分配好任务,大家立即开始行动,阮龙和于林先去了海州,赵淑和赵波开始在兴州开展工作。
张伟要求大家用一周时间结束第一阶段的工作。
张伟现在兴州这边督促调度,归纳整理,然后去海州。
部署完毕,大家分头出发后,张伟把情况和郑总汇报了一下。
郑总听完,点点头:“注意加强调度督促,随时和他们保持密切联系,我刚才已经通知了玲玲那边,无条件为你们营销部提供全方位的支持,这次的行动是以你们营销部为核心,公司上下都围着你们营销转,破釜沉舟,横下一条心,一定要成功。”
张伟说:“郑总你放心,有公司的大力支持配合,我有足够的信心和决心把这事弄得漂漂亮亮的。”
郑总看着张伟:“这个事情办成了,除了按照公司规定给予你们营销部和你的奖励外,我再专门给你记大功,给你发特别贡献奖,给你额外重重奖励……”
张伟听了很受用,不过也陡然感觉身上的担子更加重了。
谁说重赏之下没有勇夫呢?
张伟同时感觉到了郑总对这个拍卖方案给予的重视程度。
接下来的3天,是张伟异常忙碌的阶段。白天,和赵淑、赵波一起去几个区域内采集数据、调查市场资源、摸清消费动向,晚上,大家都休息了,自己在办公室分析数据,横向对比,综合梳理,几乎每天都是弄到凌晨3点多才睡觉。而到早上7点,又得准时起床,开始新的一天紧张的工作。
阮龙和于林在海州的工作也已经展开,但进展的没有兴州这边顺利,毕竟他们俩都是新手,经验不足,需要督导。张伟打算利用3天时间,把这边的关系理顺,让赵淑和赵波掌握熟练工作方法,然后再去海州带阮龙和于林。
因为自己这几天一直和赵淑、赵波早出晚归,这几天没见到郑总和于琴,不知道他们俩在忙乎什么。赵淑的私家车成了工作用车,张伟又利用空闲时间打了个报告,给赵淑补贴一部分汽油费用,放在郑总办公室的门缝里。结果晚上回来的时候,报告已经批示同意了,放在自己办公桌前。看来郑总和于琴白天还是经常过来的。
夜深人静的时刻,张伟常常在休息的片刻时间里,打开QQ对话窗口,静静地看着伞人的头像,不言不语,就那么默默地看着……
有时候,痛苦也是一种享受。
王炎给自己打了几个电话,想约张伟出来吃饭,和哈尔森一起先给张伟小小接个风,等陈瑶和丫丫徐君回来之后,再正式给张伟接风,同时和给陈瑶、丫丫徐君接风洗尘。
不知不觉,徐君已经渐渐融入了他们的这个朋友圈子,大家把徐君也都没当外人,聚会也自然而然叫在了一起。这是在陈瑶离家期间发生的变化。
丫丫给张伟来电话了,说事情办得比较顺利,陈瑶和徐君过两天来济南接自己,再有三五天就可以回去。
丫丫刚参加工作就小有成绩,一帆风顺,张伟不由对哈尔森心生感激,在王炎和自己打电话的时候,也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王炎让张伟大可不必这样想,说哈尔森在工作上市六亲不认的,主要还是由于丫丫素质好,基础好,工作卖力,敬业负责,不然,哈尔森是不会派她出国培训学习。
“外国佬的想法很单纯,不想咱国内的人,都喜欢勾心斗角、人情面子、多方顾虑,他们就是看能力看业绩,管你是什么关系什么人,简单的很。”王炎对张伟说。
“嗯,你们打算什么时间结婚?”张伟说。
“今年,争取上半年登记,下半年举行婚礼,”王炎笑嘻嘻地说,又问张伟:“哥,最近这么久没过问你的个人生活,你怎么打算的?”
“没怎么打算?”张伟说。
“我怎么感觉你近段时间情绪不正常,陈姐也情绪很不正常,是不是你们俩……”王炎电话里的语气有些暧昧:“是不是你们俩之间闹别扭了?”
“别胡思乱想,王炎,我告诉你个事情,只限于你自己知道,任何人不要告诉。”张伟说。
“嗯,你说。”王王炎回答。
“我和何英在一起了,我和陈瑶没有任何瓜葛,陈瑶情绪不正常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张伟说。
“哦,你和何姐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呵呵……”王炎在电话里呵呵笑起来:“我早就看出何姐对你有意思,只不过那是咱不好多说,何姐离婚多久了?”
“年前离婚的。”张伟说。
“哈!年前刚离婚,年后你就插进一腿,够快的啊,”王炎说:“打算什么时间结婚?”
“嗯……今年吧。”张伟沉吟了一下,心里感觉到一阵酸楚和别扭。
“怎么?听你口气好像不大乐意?还加个‘吧’,不乐意你和人家结的什么婚?哼,男人都这样,占了便宜还卖乖……”王炎嘲笑张伟。
张伟在这边一阵苦笑:“不得已而为之啊,何英肚子大了。”
“哦,是这样,怪不得你口气有些无奈啊,不错,把人家肚子搞大了是得负责,不能甩手了之,就像当年你把我……嘿嘿,要是那时我要你和我结婚,你会不会?”王炎说。
“会啊,怎么不会。”张伟说。
“可是,那时你并不爱我了啊。”王炎说。
“与爱情无关,自己做的孽自己就得承受责任,有什么办法?人总得讲点良心吧。”张伟说。
“讲良心害死人哦,为了一点所谓的责任和良心,难道就可以放弃爱情?其实,如果那时你真的要和我结婚,我也不会答应你,因为你不爱我,我宁可自己把孩子生下来抚养,也不要没有爱情的婚姻,也不要你施舍的所谓的责任,数白了,你还是为了你自己,自私,为了让你的心灵和良心得到安慰……当然,我这话数多了,你和何姐之间应该是有爱情的,和咱俩那时情况不一样,呵呵……那这小宝宝就是你们爱情的结晶了啊,我和丫丫不是很快就要当姑姑了……”王炎一兴奋就说个没完。
张伟有些发晕:“唉,别和我说什么爱情,别给我讲那些大道理了,我现在不想想那么多,浑浑噩噩过日子就好了。”
“怎么?看破红尘了?”王炎用调侃的语气对张伟说:“何姐对你真是不错,我感觉得到她是真爱你的,不过——”
“不过什么?”张伟说。
“不过,陈姐对你也挺好的。”王炎说。
“少胡说八道,我和陈瑶大家都是很纯洁的朋友关系,你可别乱说。”张伟急忙说。
“你们男人粗心啊,女人看女人,最能明白其中的心思,我好几次观察陈姐看你的眼神,看到其中有一些道道……特别是过年回来后,好像是含情脉脉哦,哈……”王炎开心地说:“你真是个情种,走到哪里都有女人钟情你。”
张伟听了心里一跳,忙说:“千万不要说瞎话啊,王炎,我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不想再这方面再产生什么纠葛了,另外,陈瑶最近的心情也很差,被一个男人纠缠的心烦意乱,你可别再弄出什么叉叉……”
“对了,哥,”王炎突然想起什么,口气变得神秘起来:“哥,有个事我一直想和你说,又没敢告诉你,你知道追求陈姐陈姐一直不答应的男人是谁吗?”
张伟又一阵心跳:“谁?”
“高强,中天的高总,何英的前夫。”王炎说。
“你怎么知道的?”张伟说。
“我那天在陈姐办公室玩,陈姐接到一个男人的电话,就是老纠缠她的那个,我听陈姐叫了一声‘高强,你死心吧……我才知道原来那男的是高强啊,不过,我一直没敢说,怕你鲁莽行事。”王炎说。
“你什么时候听到的?”张伟说。
王炎说:“就是陈姐出走前3天的事情。”
张伟:“你那时就知道了,干嘛不早告诉我?”
“不是说了嘛,我怕你鲁莽行事啊,再说,我也确定不准陈姐出走是不是因为他的原因啊,万一不是,你再上门把人家打了……”王炎说。
张伟听王炎说的也在理,对王炎说:“估计以后这事情应该会平息了,别对任何人说,也别多问……”
王炎说:“啊,这事你已经知道了?”
“我还遇到了,”张伟说:“高强在陈瑶办公室耍流氓,让我修理了。”
“哦,”王炎说:“这高总怎么会这样啊,他怎么会认识陈姐?陈姐又怎么会和他这样的人打交道呢?真奇怪。”
“奇怪的事情多了,少那么好奇,别乱打听。”张伟嘱咐王炎。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张伟知道陈瑶的事情早晚会让大家知道,但张伟不想让消息从自己这边走漏。
张伟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工作上,连何英也没大顾得上,偶尔晚饭后发一个短信问候一下,前天何英还回复了一个“一切顺利,你什么时间回海州”的短信,在自己回复说3天后回去之后,这两天连自己发给她的短信都没回。
张伟凭直觉知道何英这几天的情绪仍然不大好,从简单寥寥数语的短信中就可以看出来。张伟老感觉何英这些日子精神很不正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眼神恍恍惚惚,做起事情来心不在焉,特别是睡眠质量很差,自己在家的那几天,何英几乎夜夜做噩梦,每次都大汗淋淋。
张伟打算这次回去抽空带何英去医院看看,老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对大人和小孩都会有很大的伤害。
而且,张伟打算和何英好好谈一谈心,到底心中有什么症结,谈出来,大家一起分析解决,自己老憋闷在心里,久而久之,积郁成疾。
张伟不知道何英有什么心事,但是他知道何英的这个心事一定不小,而且,和自己极有可能很有关系。
张伟在忙碌的间隙还猛然想起另一个问题,自己的手提电脑开机密码让何英知道了,而自己的文档和QQ都是同一个密码,何英会不会顺理推断,用这个密码打开自己的文档,看自己写的那些东西?还有,QQ设置的是自动登录,何英该不会用自己的电脑上网吧?
这个想法让张伟的心里好一阵惴惴不安,不过,很快又被繁忙的工作所打断。
这天下午,张伟把兴州这边的工作基本理顺了一下,给赵淑和赵波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坐车去海州,阮龙和于林那边的情况这两天一直不是很理想,看来还得老将出马啊。
路上,张伟给何英发了个手机短信,告知自己回去的事情,半天也没收到回复。
张伟觉得有些不大正常,是不是自己那天让何英没事少打扰自己,何英不高兴了,故意不给自己回短信呢?
女人,真是麻烦,小心眼,多虑。
张伟干脆拨号打何英的电话,听到的却是:“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
不对啊,何英的手机从不关机的,就是没电了,她天天在家,换电池也是很方便的。
张伟心里有些不安,过了半小时,又给何英打了一次,仍然是:“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
张伟心中愈发不安,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打不通?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难道是老高又去骚扰了?难道……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张伟的大脑,张伟的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各种不好的想法开始涌现。
回去的大巴车上,张伟坐卧不安,拿着手机一遍遍不停打何英的电话,可是,每次都是关机提示。
张伟心里有些发毛,心里七上八下。
车到海州,张伟急忙打车奔何英住处,来到门口,开始敲门,没有声音。
“何英,开门。”张伟大声喊道。
静静地,仍旧没有任何声音。
何英不在家!屋里没有人!
张伟脑袋有些发懵,头上有些冒汗,心里一阵慌乱,手忙脚乱地从上衣口袋里摸索出何英门上的钥匙,急忙打开门,走进房间。
房间里静悄悄的,客厅里一切照旧,打扫地干干静静,几盆兰花依然翠绿,挂在墙上的中国结依然鲜红。
“何英!”张伟又喊了一声,空荡荡的房子里没有任何回应。
张伟先去了厨房、餐厅和书房,没人,一切都还和原来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然后,张伟推开卧室的门,拉开厚厚的窗帘,傍晚的夕阳照射进来,看看外面的夕阳,残阳如血,房间里仍然昏昏暗暗。
张伟打开灯,环顾卧室,床上整理得一丝不苟、一尘不染,淡绿色的条纹床罩罩在床上。自己喜欢看的几本书整齐摆放在床头柜上,枕头边,自己换下来的内衣洗好叠地很整齐,衣橱的门开了一扇。
张伟过去打开另一扇,心“嗖”地一紧,衣橱里面是空的!
衣橱里面怎么是空的?张伟的脑袋懵了一下,身体不禁有些摇晃。
张伟急忙又拉开其他几个衣橱的门,除了自己的衣服和被褥,何英的衣服都不见了。
何英走了?不辞而别走了?张伟猛然醒悟过来,猛然意识到一个事实:何英走了!
张伟脑子一阵眩晕,何英为什么走了?是自己主动走的还是被人逼迫走的?是暂时离家出走还是永不回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还是因为其他外界因素?是临时决定的还是早就计划出走?
张伟摇摇脑袋,心里一下子乱了方寸,感觉有些眩晕,事情太突然了,变化太快了。
张伟颓然坐在床头上,看到自己的手提电脑正放在写字台上,插着电源和网线。
电脑旁边,放着自己的驾驶执照和身份证,还有一个银行卡。
张伟懵懵地打开电脑,果然开机时间大大缩短,提示此次开机用时37秒钟。
电脑桌面也换了,何英换了一个无边无尽的草原,中间一条小张弯弯曲曲,伸向无垠的远方。
桌面进行了清理,一些没用的快捷方式都删掉了,只是多了一个文档快捷方式,文件名叫:“写给你的”。
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快捷方式,写给谁的?
张伟打开文档,一看题目:写给阿伟的话。
啊!这是何英写的,写给自己的话。
张伟急忙往下看。
“阿伟:我走了……”
刚看完第一句,张伟的心就猛然缩紧了,何英果然走了!
“阿伟,请允许我这样叫你,因为以后我再也不能这样叫你了,我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这样叫你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别无他法,我只能选择离开。”
张伟屏住呼吸,继续往下看。
“我是一个喜欢做梦的女人,一个好胜心强的女人,一个为了爱可以不择手段的女人,我不能容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占有虽然并不属于我,可是只要我心里喜欢,我渴望自己能拥有梦想的一切,金钱、爱情……为了金钱,我牺牲了爱情,为了爱情,我丧失了伦理和道德……
“阿伟,我要告诉你,我今生今世永远爱的只有你,即使我选择离开,我仍然要这样说,我爱你!今生今世……阿伟,你是一个好男人,我知道你并不爱我,你对我并没有感情,这许多天来,你从没有叫我一声老婆,可是,你不想伤害我,你会为了我怀孕放弃自己一直追求的爱情和梦想,你是一个有责任、有良心的好男人。
“在你面前,我感到自己的卑劣和肮脏,我不敢看你的眼睛,因为我胆怯;我不敢放开怀享受你的爱,因为我怕报应;我不敢全身心接受你的体贴和关怀,因为我心虚……
“你对我越好,我越感到自己的渺小和沦丧,越体会到爱情的神圣和纯洁,越感到自己在玷污人世间最美丽最圣洁的爱,越感到自己心灵深处的污浊无法用你的爱来冲刷……
“每一个白天,我像是行尸走肉,在自责和愧疚中度过;每一个夜晚,我仿佛僵尸还魂,与噩梦和恐怖为伴……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报应,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啊!张伟大吃一惊,这孩子竟然不是自己的?怎么回事?
“我因为对避孕环过敏一直没有带环,平时都是吃紧急避孕药来避孕,我们的那几次,除了安全期,我都是吃了避孕药的,所以,我心里很明清,这孩子决计不可能是你的……我心里一直有一个深深的结,就是元旦后你离开我去山里,我和老高闹得最厉害的那一阵,我经常去酒吧里独自喝酒麻醉,在那里结识了一个小姐妹,一天周末的晚上,在一次大醉之后,她带我去了郊外的一个别墅,参加那里的一个上流社会的假面舞会……
“酒精的刺激加上心里的郁闷,让我产生了发泄的冲动,在散发着一种特殊香臭味的空气中,大家带着面具搂抱在一起跳舞……在舞会的灯光全部熄灭,在一切都开始暧昧之后,我被一个貌似身影熟悉的男人带进了别墅的一个房间……
“当一切结束,当我从梦中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人员散尽,大厅里只剩下几个插着吸管的塑料瓶和散落在地面的锡箔纸。当我跌跌撞撞走出那幢别墅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昨晚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发生了那种事情,而且,我好像还模模糊糊被动吸了几口那吸管,喷出几口香臭的浓烟。
“我头疼欲裂,胃里翻江倒海,浑身虚脱,对昨晚发生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只记得进入别墅开始跳舞,记得模模糊糊吸了几口吸管,醒来无法回忆,只记得自己从别墅里出来的时候,手里下意识紧紧攥着一个穿着红线的玉佩生肖鸡……”
生肖玉佩鸡!张伟猛然想起自己前几天发现的玉佩,想起何英见到玉佩时的紧张表情,又猛然想起老郑,想起老郑喜欢参加这种派对,想起于琴不依不饶追问老郑丢失的生肖玉佩鸡……难道,这男人会是老郑?难道,何英和老郑戴着面具,在互不相识的情况下,发生了放纵而混乱的一幕?
张伟忍住内心的激愤,继续往下看。
“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医院,在医院里躺了3天,昏睡了3天,打了3天的能量,排除体内的毒素……等我从医院出来,想起自己正在危险期,而且忘记了吃事后紧急避孕药……
“看到这里,你应该能猜到这个男人是谁了,是的,就是他!当那天你告诉我他丢失了和我手里一样的玉佩的时候,我一下子想起那个貌似熟悉的身形,确凿无疑是他,而且,我知道着肚子里的孩子无疑是他的;当你告诉我他在吸毒,而且吸毒会导致胎儿畸形的时候,我几乎眩晕,不仅仅是他,我那天也被动吸了毒品,差点死过去……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报应,是对我放纵的报应,是对我欺骗了你的报应,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报应!”
“和你在一起,我心里无时无刻不在充满着愧疚和歉疚,可是,对你的爱压倒了这一切,自私和贪欲蒙住了我的眼睛,我决计隐瞒这一切,我决计继续欺骗你,我可以失去一切,包括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决不能失去你。我决定,悄悄把孩子打掉,然后告诉你说是因为先兆流产,我决定继续对你欺骗下去,最后一次欺骗你……”
张伟看不下去了,悲愤地站起来,握紧了拳头,浑身颤抖,在客厅内急速走来走去,摸起茶几上的“中华”,点着一棵,狠狠吸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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