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缨：“凶手是名女性，应该可以排除掉很多人吧？”
周哥的脸色更苦了：“额，一般来说是这样。但是我们副队说，不能排除买凶杀人的可能性……”
魏长缨：？
她没听错吧？
魏长缨觉得有些一言难尽：“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程队是如何想到买凶杀人这个可能性的？”
小周悄咪咪地看了眼门口的方向，稍微凑过来了点：“你是不是觉得也很离谱？又不是演金庸小说里那些江湖戏码，现在哪还有买凶杀人啊？就算有，那也八竿子打不到咋们这啊。”
魏长缨挑了下眉：“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嫌疑人吗？”
小周点点头：“是啊，我们排查了一下和高石有瓜葛的女性嫌疑人，结果都不太符合凶手的画像，说实话啊，光是凶手身高这一点，就已经可以排除好多人了，再加上头发特征、身材特征……”
小周一摊手，满脸无奈：“真的找不出一个。我和俞哥排查半天也没结果，又不敢不查，就怕有漏网之鱼。”
魏长缨默了一会，突然道：“那如果不是女人呢？”
小周：？
魏长缨当做没看见他震惊的神色：“监控里的画面是在夜晚，模糊不清，如果凶手带了假发，未必看得出来，而且她还戴了一顶帽子，除了可以遮住半张脸外，还能遮住最容易暴露的假发发缝。”
小周面露难色：“你说的倒是有道理，可是……”
魏长缨：“凶手的身高在172左右，在男人中很常见。”
小周有些动摇了：“倒也没错诶。”
就在他的想法逐渐往凶手是个男扮女装的变态上面偏去的时候，拉偏他思绪的罪魁祸首突然拐了个大弯：
“不过男性骨骼比女性骨骼要更粗大些，虽然凶手很瘦，但从他的关节骨骼来看，应该是个男的。”
小周：“。”
那你前面说那些是在做什么！
看着小周茫然又震惊的脸色，魏长缨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周哥，我想说的是，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也许这是个大骨骼的女人，也许是个女扮男装的男人……我是说，还是在男人中排查一下吧。根据身形排除，应该不难。”
小周听懂了：“哦，好，我看看哦……”
很快，两人就锁定了一个新的对象。
男人名叫林木阳，34岁，欠了高石二十万，利滚利，连本带利他大概还不完了，听说上周还被高石堵公司门口，狠狠地羞辱了一番。
她的妻子因病住院，医药费都没付清。
小周看着林木阳的照片，点了点头：“小伙子是挺瘦的。”
魏长缨点点头：“让他来做个笔录吧。”
一个小时左右，林木阳来到了局里。
魏长缨见了屋，一眼看见那个缩在椅子上面容憔悴的男人，他很普通，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就是芸芸众生中普通的每一个人。
只不过他脸上的疲惫太厚重了。
两人坐了下来，林木阳看看魏长缨，又看看小周，有些胆怯地开口：“两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周朝他点了下头：“没啥事，就是让你过来问点事情，你家好像离这有点远，打车费咋们报销哈。”
林木阳摇摇头：“我坐地铁过来的，不用钱。”
小周：“啊，地铁也能报销的。”
林木阳：“那我能用报销打车的钱去坐地铁吗？”
……
小周憨憨点头：“也行？”
这两人在聊什么啊。
魏长缨听不下去了：“现在我们开始给你做笔录。姓名。”
林木阳一愣：“林木阳，双木林，耳朵阳。”
“你认识高石吗？”
“认识……他是我债主。我还没还完钱。”
小周：“你最后一次见高石是什么时候？”
林木阳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灰暗了下来：“上周五的时候，我下班被他和他小弟堵在门口，挨了几个巴掌，听了几句骂，还是大楼里的保安出来帮我，我才能逃走。”
魏长缨问：“你感觉怎么样？”
林木阳目露疑惑：“什么……怎么样？”
魏长缨冷静地看向他：“你恨他吗？”
林木阳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他顿了一下，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恨……但也没办法，是我先欠钱在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找他借钱之前，知道他是放高利贷的吗？”
“知道……但我那时候已经走投无路了。”
魏长缨追问：“怎么说？”
林木阳摇了摇头：“我爱人生病了，需要长期住院，但是情况紧急，做手术需要一大笔的费用，身边也没有可以借这么多钱的朋友。”
他朝魏长缨惨淡一笑：“推己及人，如果是别人欠我钱不还，我也会很生气。”
魏长缨和小周对视一眼，后者看向林木阳，意味深长道：“你知道债主死了也是需要还钱的吗？”
林木阳一愣，目录茫然：
“那是自然的……不过两位警官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魏长缨：“高石死了。”
“死了？！”林木阳原本耷拉的双眼瞬间睁大，满脸惊讶不似作假，“怎么会死了……”
看他这副表情，魏长缨突然又插了一嘴：“啊，嘴瓢说错了不好意思，我是说，高石差点就死了。”
林木阳顿住了，他原本微张的嘴巴不自觉抿了起来，看着魏长缨的眼神莫名带着点阴森：“这位……魏警官，你是在和我开玩笑？”
魏长缨扯起一个不算微笑的微笑：“好笑吗？”
林木阳收回视线，垂下眼帘，缓慢地摇头道：“把一个人的生死开玩笑，怎么会好笑呢？”
末了，他又不经意似的问道：“那高石他……还好吧？”
魏长缨点头：“好得很，我看着能活到你把钱都还清那一天吧。”
林木阳：……
小周略显震惊地看向了旁边的女人，心想：好狠啊，杀人诛心啊。
林木阳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笑的实在很勉强：“那就好。不过……你们找我就想通知我别忘了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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