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接受警方的调查了。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你们怀疑,不过看起来……好像是有的。”她悄咪咪地看了眼魏长缨。
魏长缨没说有没有,继续问道:“然后呢?他是怎么让你去杀高石的?”
提到“高石”两字,佟彤没忍住抖了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了不少,她顿了一会,似乎回忆到什么不好的东西,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就是夏建死的第二天晚上,我收到了黑夜的短信。”
“他说,我把你杀了夏建,该轮到你了。我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原本我一直沉浸在夏建死亡的不现实的快乐之中,完全忘记自己和他做的交易是……他帮我杀人,我帮他杀人。”
“我和他说,我昨天晚上是太冲动了,只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他真的帮我杀了夏建,我说的只是气话啊。可是黑夜不吃这套,他威胁我,说以他手上的这些聊天记录完全足够坐实我的罪证,我说那你呢?”
佟彤咽了咽口水:“他说……大不了同归于尽。”
“收到他这条消息,我怕的不敢再回了,只说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可是很快……你们就再次找到我,幸好我想起了咖啡店的那次事情,不然没有那个不在场证明,我的嫌疑还不知道怎么打消……”
“那天回去后我越想越不对劲,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于是我问他咖啡店洒咖啡的事情是不是他安排的,他只说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帮他杀人事情问我考虑好没有。”
“经过那次审讯,我发现交换杀人居然真的可以创造这么大的漏洞,我想,反正我本来就要死的,他救了我,又帮我杀了夏建,等于是欠了他两条命,帮他杀个人那就杀吧,随便了。”
“黑夜知道我同意后很开心,告诉我高石常去的酒吧,让我扮成那些小姐的模样去勾搭他,我说要是他不上钩呢?黑夜说不可能,就高石那样,随便找个女的他都会上钩的。”
“果不其然,我不过是过去和他说了几句话,高石就色眯眯地盯着我不放了。我把他灌醉得差不多了,便按照黑夜的吩咐走后门,时刻记得背对着摄像头。一直到高石家里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我等他洗澡的时候,拿着刀在浴室门口等他,就想着一击毙命……”
说到这,佟彤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的手,有些不解和后怕:“我没想到的是,杀人居然这么……不简单?看电视剧里都是把刀插进去就一刀毙命了。但是我第一刀根本就插不进去啊?”
“我不敢想那么多,趁着高石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又插了第二道,还是不行!我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可能是碰到骨头了。”
“这会儿高石已经气急败坏了,怒骂着我要抢我手上的刀,可是他喝醉了酒,晕晕乎乎的走路都不稳,他扑过来的时候,我情急之下往他肚子上捅了两刀,他就没了力气,大概想去报警吧,拖着绳子去拿手机。”
“当时我看到满地的血已经慌张地不行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上去补刀,直到他倒在了地上没动静,我想着上去看看他死了没,可是外边却响起了警铃!”
佟彤目露惊恐:“太近了,警铃越来越近!我根本来不及想那么多!抄起东西直接跑了……跑到外面吹了冷风,才发现自己太过于提心吊胆,还没确认高石死了没有就……那会儿其实我还想过回去看看,但是我发现自己身上沾了血,路边还有行人,我怕被人看见,所以还是逃了。”
“魏警官……”她说完后,平复了一下心跳,小心翼翼地看向那人,“所以,高石死了吗?”
魏长缨挑了下眉:“你想他死吗?”
佟彤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想也不想。如果他死了,那我就是杀人凶手,可是黑夜帮了我,我帮他也是应该的。”
魏长缨:“高石没死。”
佟彤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魏长缨扯起嘴角冷笑一声:“你在庆幸?”
佟彤一惊,胡乱说道:“没、没有……啊,也不是,但是……我没杀人……”
魏长缨:“杀人未遂和杀人是同罪。”
佟彤看向她,眼里有茫然:“可是他没死啊?我没杀人。”
“都可以构成故意杀人罪,不过判刑方面有所不同。”
“哦……”救命,她听不懂啊。
这些和她解释也没用,反正到时候会有律师帮她,警方只负责把案子调查个石落水出:“之后呢,你和黑夜怎么说?”
佟彤回忆道:“我就如实说了,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把人杀了。我原以为黑夜会对我很失望,不过他反而还安慰我,说第一次杀人我是不是吓坏了之类的。安慰我等事情结束后,我就可以忘记一切开始新的生活。”
魏长缨道:“从你的感觉看,黑夜恨高石吗?”
佟彤耸了耸肩:“恨吧?不恨为什么要我杀了他?但是……我感觉他好像也不是很迫切的样子,大概是考虑到我只是一个学生,没对我抱多大希望。”
魏长缨的指尖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小小响声:
“你有没有觉得,他对于杀夏建的事情更加热切?”
佟彤呆了呆,努力地回顾了一下自己和黑夜的聊天记录:“好像确实如此,每次聊天都会怂恿我,问我要不要杀夏建。”
“你觉得是为什么?”
“为什么?”佟彤想了想原因:“大概是他可怜我吧?毕竟我天天在他面前说夏建有多可恶……哦,还有,他也想帮我杀了夏建,好让我去帮他杀高石。”
魏长缨转了转笔:
“差点忘了和你说,其实林木阳……也就是黑夜,他也认识夏建。”
魏长缨看着佟彤逐渐瞪大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并且还和他有仇呢。”
“什么……”佟彤满脸不可置信,她身体前倾,透露出一种迫切,“魏警官,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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