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庆国公只能等着!在外头还不敢露出半点异样!
除了毒,还有其它的。
昨天,明霈帝的表现,他完全看不出异样,当然了,他也没指望从一个帝王的表现中猜真相。
但起码,他看的出来,朱婵娟知道!
明霈帝绝对还没有对朱婵娟做什么,是朱婵娟自己拿出了这种蛊,又为了自保,给他喝了!!
这让庆国公愤怒极了!
除了愤怒,还有恐慌!!
因为很多人,譬如孙天玑,他就是爱极了朱婵娟,为了她终生不娶,无怨无悔的那一种。
昨日一验出是这种蛊毒,他就一直用怀疑的眼神儿看着他,一直问他对朱婵娟做了什么!!
庆国公好不容易才糊弄过去!!
所以,这就是明霈帝为何要花心思离间二人了。
因为这父女两人的关系,其实细想起来,非常的有意思。
诚然,庆国公有脑子,可他明面上的底牌都太好查了,他自己都不怎么重用,而私下所藏的底牌,很多都是朱婵娟用美色钓回来的,他这些年一直依赖于这些江湖手段。
所以,这就导致了,一旦他们之间有了分歧,那这些人就全都成了不可控的。
他们是帮庆国公,还是帮朱婵娟?
就算他们不倒戈,庆国公也不敢放心用了。
还有比这更划算的离间吗?堪称伤敌一千,自损半毛啊!!
此时,花厅中,郝花时向庆国公施了一礼。
庆国公道:“怎么样??”
郝花时拿捏刘飞逸那个装腔做势的劲儿,非常到位,挑着脚到椅中坐下,摸了摸下巴,才道:“有很多影卫,非常多,至少二百余,我没敢挨太近,但我也听到了几句。”
他顿了一下,等着庆国公都快不耐烦了,才道:“皇上的声音沉,不容易听清,只有一次,他似乎很愤怒,道‘他真是好大的胆子……’还有一个少年人的声音,偶尔会高声,一直说‘这样不是很好吗?这样不是很好吗?’重复了好几次,就跟一个疯子一样。”
庆国公听的十分认真,但几日没睡,让他头痛欲裂,一直在用手揉着额角。
郝花时续道:“那少年还说‘我就想有自己的家人!’”
他学的十分维妙维肖,咋说呢,完全是一种又像雁沈绝又一听就不大正常的声音,可以说是黑的很敬业了。
然后他假装想了想,又道:“对了对了,在他说这句之前,他还说了几句,没怎么听清,好像是皇上怎么怎么,不要什么,成全什么……之类的,实在听不清。”
庆国公道:“还有吗?”
郝花时摇了摇头:“没有了。”
“好,”庆国公缓缓点头,道:“你这些天,先住在这儿吧。”
郝花时施礼道:“是。”
刘飞逸有一个过了明路的身份,是庆国公府的管事,所以他在这边是有住处的。
郝花时其实不知道在哪,好在有小厮一路跟着他,他猜度着就找着了自己的房间。
小厮去给他准备晚饭,郝花时还没试着听庆国公那边的动静,就听到了隔壁的啜泣声。
还真是深情啊!这都几十年了啊!
京都从来都不缺美人,锦衣玉食长出来的,多少金娇玉润,如花容颜。
所以,郝花时还真有点儿纳闷,这个朱婵娟,当年到底美成啥样了啊!居然迷的这些人这么神魂颠倒,几十年都放不下?
郝花时等小厮来了,就大大方方的问了一句:“那谁咋了?”
小厮有些茫然,郝花时故意打着哈欠道:“在哭呢,呜呜的。”
小厮急恭维道:“小的忘了孙管事耳朵灵了,小的没听见。小的也不知道赵管事怎么了。”
郝花时顿了一下。
孙飞逸,平时化名孙飞,出去办事的时候,用钱天璇的名字。
孙天玑,原名不知道,平时化名叫赵知,出去办事儿用孙天玑的名字。
这一堆一堆的名字,可真是不嫌麻烦。
郝花时嘴上道:“老头子了还伤春悲秋的……”一边就摆手让他下去了。
等他一走,他就坐在桌前,用心去追索庆国公那儿的动静。
他很快就找到了。
庆国公正在室中走来走去,一边喃喃的道:“这样不是很好吗!他本来就是一个小怪物!就应该这样!为什么不能这样!!”
挺好,又疯了一个。
庆国公平时十分老辣冷静,身体也不错,但毕竟一把年纪了,六十多的人了,看来睡不着对他影响还挺大的。
郝花时觉得吧,反正住一个院儿,装个伤心人,过去挑拨孙天玑几句,拖延解药,应该不难,毕竟孙天玑明显就是泥足深陷。
但要是能直接在药上做手脚,似乎更容易,更不会暴露,毕竟结果是一样的,只要庆国公不能睡觉,早晚就能自己把自己作死。
要不,就找机会去见见小肉包子师父?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下人的禀报声:“老爷,恭恪侯府的李管家来了,一定要见老爷。”
庆国公一顿:“他来干什么??”声音很是烦躁,半晌才道:“叫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就响起了正儿八经的见礼声,然后把下人打发出去之后,就听那略有些苍老的男人声音道:“国公爷!请问娘娘究竟怎么了!?”
庆国公道:“娘娘安好。”
男人道:“你还想骗我!!”他气愤难当:“娘娘落水卧病,处境艰难,你居然置之不理!!”
郝花时忍不住坐起身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啥恭恪侯,好像是原来的二皇子吧?他是不是无意中听到重要消息了?
心宝一觉睡到了第二天近午。
醒过来时,整个人都呆兮兮的,反应也慢半拍。
雁沈绝拿了一小粒薄荷糖,给她塞嘴里,心宝被冰的小脑袋一拨楞,这才彻底清醒了,喃喃的道:“耶耶呢?”
雁沈绝道:“你睡着了,你的耶耶就走了。饿不饿?”
其实京城里这样叫的少,但在乡间,很多地方都习惯叫父亲阿耶,叫爷爷耶耶,听起来还挺亲切。
雁沈绝私下还揣摩了一下用意,他觉得,皇上可能担心唐青山一家进了京不适应,所以提前做好铺垫。
这种事情就是如此,心宝叫耶耶,可能会有人笑她土气,可是皇上答应了……那谁还敢笑?你笑的是皇上!
所以,这态度就是一句话,这是皇上的儿子!不管做什么都轮不着你们叽叽歪歪!
心宝洗了脸出来吃饭。
她昨天头发半干的时候,被明霈帝抱来抱去,没有梳顺,这会儿这边一嘬呆毛,那边一个角角,就像一只小刺猬。
雁沈绝瞧着好笑,跟她道:“给心宝多扎几个小辨子好不好?”
“好,”团子对这个很大方:“你想扎几个都可以。”
结果正吃着呢,外头人报郝花时来了,影卫把人一带进来,心宝热情招呼:“徒弟!!”
郝花时一抬头:“……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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