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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墨云书暴怒之下,法力蓦地爆发,将乾坤玲珑塔抛出,狠狠地砸向虎玄青脑袋。这一下去,虎玄青要真被砸中,就算能够保命,至少也要被砸得痴傻半天。
不想虎玄青却以莫名的虚幻能力遮蔽了自身气息,成功躲开了宝塔的锁定,又矫健灵动地移形换位,往旁边一闪,再次抱着墨恒毫发无损、沉稳悠然地避开,甚至口中都没有停顿对墨恒说的情话。
然后虎玄青还昂扬站立着,以那森然炯亮的眼神盯着他,光明正大地在他面前抚了抚墨恒的后背,那模样在墨云书看来,简直要多爱惜有多爱惜,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要多欠扁有多欠扁!
墨云书看得险些通体着火,咬得牙关绷紧,气得七窍生烟。他将墨恒视为禁脔,至今都没舍得吃下,哪能容许虎玄青一而再再而三地占去便宜?这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
“浩然门首徒,的确好得很,的确有些了不得的能耐!”
墨云书气到这等地步仍不失威严,高大的体魄站得比虎玄青更直更高高在上,声腔却显得阴森。同时他也心中一紧,对虎玄青更增忌惮,暗恨浩然仙门底蕴丰厚,虎玄青竟然防御得这般稳妥,简直龟-毛,难怪敢在这里跟他叫板!
墨云书暴怒却不疯狂,见轻易动不了虎玄青,又不愿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更怕虎玄青突然掠了墨恒逃跑,到时他只怕真要气疯。所以果断将脚下一踩,瞬间激发此地的困禁大阵。
便见云霄堂原本光洁无比的宽广地板被他踩得微微一抖,瞬间显出黑压压、层层叠叠的符文,而四丈高的墙壁连同宽敞的大门也齐齐一震,与地面相辅相成,六面八方都化作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更向中间汹涌放出无数刺目的亮光。
亮光刷的淹没整个云霄堂,也淹没了虎玄青和墨恒的身躯。
本来正在光明正大地向墨恒倾诉衷肠的虎玄青,根本来不及躲避,臂膀刚将墨恒死死护在怀中,便觉眼前景色大变——四面八方都是金灿灿的光明,上没有天,下没有地,四周也没有边界。而他正抱着墨恒,被金光激流汹涌推挤着在半空不停飘动。
“此处果然是座大阵。”
“早听说整个墨府都被你墨云书炼成了领域,处处都可激发禁制,瞬间布成大阵,困敌杀人无所不能。但是此时一见,分明不过如此。你墨府中所谓的处处有禁制,想必也是有轻有重,此处的大阵不过是空间幻阵,只是小术罢了,莫非你以为能将我虎玄青困住多久?”
虎玄青沉声稳稳,不卑不亢地说道。他也没有讥讽,只像在诉说一件事实。
他双眸炯炯森亮地打量四周,脸上毫无意外和紧张,他本就没打算一直躲避,否则之前岂会一直站在云霄堂磨叽?他难道不知云霄堂是墨云书的地盘?但他更知道自己必须与墨云书正面相争,就在这墨府中,就这样抱着他的墨恒,硬碰硬地以自身绝对的实力与墨云书爆起角力!
“虎叔,不要动怒,也不要与墨云书动真格的。”
墨恒瞅准时机,在虎玄青说话时就迅速地传音。
“这里毕竟是墨云书的地方,他占据着优势,不值得你冒险受苦;再说以我现在的实力,保命是绰绰有余,但是对敌于他,即便偷袭欺骗也不足以将他击败制服,所以还没到动手之时。”
“我刚才没和你讲明白,是因为墨云书的神识一直黏在我身上。现在你和他都在施法,我激发须弥宝镜不怕他察觉出法力波动,他便不知我也出手,免得他生疑。现在我以虚幻之力加持神识,他偷听不到我的传音。你听我讲,我今天当着墨云书的面吻你,是因为……”
墨恒瞬间将自己回府之后的所遇所见、所作所为,包括如何杀死墨谌母子,又如何揭穿墨云书的龌龊打算,只撇除了自己的那部分“苦情”演戏,其余全都客观真实地向虎玄青讲了一遍。
“所以,虎叔你现在只需要配合我闹一闹,一是坏了和梁弓宜的婚事,免得你生气我恶心;二是让墨云书不好过,你我也算看一场好戏;三是你以后再来看我,我也能时不时地找借口耍横任性地和你亲近亲近,免得我想牵你的手都得冒险动用须弥宝镜来掩藏行迹,简直跟做贼似的。”
墨恒传音极快,依旧维持着他在刚才墨云书出现时的姿势,紧紧抱住虎玄青不动,面庞也埋在虎玄青宽厚温暖的肩膀中,不露神情,只显出疲惫僵硬得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的倔强模样。
这样倒也合情合理、省心省力。
墨恒可不敢在虎玄青面前和墨云书虚与委蛇地露出什么“深情款款”来,否则万一虎玄青吃醋抓狂,甚至恼怒了他,到时还不得他自己挖空心思地将爱人哄回来?那样未免就有些夫纲不振。
墨恒幻想出虎玄青浓眉皱着,面庞板着与他闹别扭的模样,明知以虎玄青宽容的胸怀不可能与他闹什么冷战,却也险些露出一丝温柔笑意,还好忍住了,面无表情地继续抱住虎玄青。
虎玄青转眼听完他的传音,暗暗怔了一怔,心中既暖烫又失望。
暖烫是因为墨恒无论做什么都将他的安危放在首要,说是不必和墨云书拼力斗法,其实还不是怕他被墨云书伤到?失望却是因为他本来以为墨恒有心将他们的关系昭告天下,却不料墨恒只是在墨云书面前借他来“装装样子”,以便一石三鸟。
虎玄青暗叹一声,突然心头一动,胸中蓦地一阵敞亮!
电光石火间想到:“阿墨不愿将我们的关系弄得人尽皆知,其实并非只顾虑他的计划。现在他的计划中,对我们的关系,他多半顾虑的是我在师门中为难。但我为难些又如何,只要能跟他相守,多大的苦都是值得。如今,阿墨要借我来‘做做样子’,反过来想,又何曾不是我一个机会?”
虎玄青当初刚和墨恒互相坦白情意的时候,委实顾虑多多,既怕给师尊抹黑,又怕师门中人暗害了墨恒。所以行事小心翼翼,与墨恒相处时,强压心中渴望,表现得礼数十足,简直都快成了“君子之交淡如水”了,尽管和墨恒相处时爽朗欣悦,心中也还是有些郁闷和焦急。
如今墨恒实力大增,自保绰绰有余,师尊那边这两年多也越来越占据优势,等闲不怕被他拖了后腿,虎玄青一颗心自然就放稳了,暗地里简直抓耳挠腮地想和墨恒光明正大地相爱相守。
所以此刻转念想罢,在确信不会坏了墨恒大计之后,虎玄青精神大振!
……
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墨云书刚将阵法激发,他们一个瞬间神识传音,一个转念思量罢了。
墨云书哪知他们二人的心思,兀自气得双臂发抖,眼看墨恒死拧着抱紧虎玄青与他怄气,他简直恨不得将墨恒抢过来狠狠亲吻、凌-辱、惩罚个三天三夜;再看虎玄青那骚包地抱着墨恒,一副抱得好不舒服的猖狂德性,他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招来金雷劈死虎玄青的动作。
但也不让虎玄青好过,袍袖一挥,阵内无量亮光忽然化作牛毫细针,都向虎玄青刺去。
同时肃声沉沉地说道:“此阵困你足以!虎玄青,恒儿是我的嫡子,我乃他的亲父!他与我闹了小孩脾气,我自会加以管束,这是我墨府家事,还轮不到你浩然门大弟子来插手耍横发威!”
“我儿已经定亲,明日即将成婚,那梁弓宜已在墨府居住多日。若是我墨府嫡子成婚之前与人偷-情-通-奸,传扬出去,我墨府颜面何存!你现在肆无忌惮坏我颜面,莫非当我墨府无人?”
“速速放下我儿,此事还可揭过,否则事无挽回,你不止是坏我父子情分的罪人,更给你浩然仙门抹黑。我墨府虽然势小,但也不是任谁都可欺辱,以后世代必与你浩然门势不两立!”
墨云书双目森冷,愤恨欲死,却还是没有使出杀手,只摆事实讲道理。他自忖为了修道大计而一忍再忍,到这种地步已经是仁至义尽,如果虎玄青还不知好歹,他也顾不得浩然仙门的势力,势必要辣手伤人,顶多留虎玄青一条残命!
至于此事的“罪魁祸首”墨恒,他几乎下意识地暂且忽略,毕竟是他动情的人,关起门来要打要宠,要囚要爱,全都由着他自己,既然有虎玄青猖狂,他自然将仇恨全都加诸在虎玄青头上。
虎玄青有炎决剑环身,在金光细针中如同中流砥柱,丝毫不为所动,只坦坦荡荡地冷笑。
“墨天师此话差矣,”虎玄青道,“我苦苦倾慕阿墨到今天,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此乃天大的喜事。阿墨终于对我有意,我虎玄青更是对他有情多年,现在和他你情我愿,互相喜悦,正是天经地义。既然他还没有成婚,我们明日就成婚便是,又怎么能说是偷情?”
说到这里,虎玄青声音一厉,沉声道,“我也不管你墨天师有什么算计,我现在说明了,我要定了阿墨,他是我虎玄青的人,任你说破天去,我虎玄青认定的人,都绝无放手的可能,哪管是不是你的嫡子!”
虎玄青双眼已然寒煞,刚毅的面庞陡然充满森寒战意,“不过我也奇怪,我和你墨云书远无仇,近无怨,我倾慕你的儿子,怎么成了破坏你们父子亲情的罪人?我虎玄青也算有些身份,莫非我浩然门还不足以匹配你墨天师府?你口口声声污我清名,此间道理,你还需给我讲个明白!”
虎玄青说着,一手握剑,一手温柔地拍了拍墨恒的后背,成功地感觉到周围气温再次变寒。
墨恒听得暗暗一惊,虎玄青这是反过去质问墨云书,而且比墨云书更强势,墨云书只怕气得脑袋冒烟,真要拼命了!突然心中一动,蓦地一警:“虎叔要将此事闹大,他是想要为我出气,还是……想要将我们的关系彻底向世人坦明?”
墨恒转念间,突然心跳急剧起来,有些期待,有些感动,也有些说不清的微微的紧张。
他念头电转,下一瞬,也不用须弥宝镜的虚幻之力加持神识,直接传音,仿佛焦急般问虎玄青道:“虎叔,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抱住你就是要挡在你和我父亲之间,以你我之间两年多的默契,你怎么没明白我是请你做做样子就好?你说这话,我父必定怒不可遏,你们拼杀起来,那就是我的罪过,到时我无颜再见你们,连手都没地儿放了!”
墨恒这段神识传音好不焦急,也终于抬起头来,俊脸微微发白,黑眸有些窘迫。
这段话和这样的神情,自然成功地让墨云书听看了去。
墨云书不听还好,一听之下,又看他紧张,本就气怒虎玄青猖狂的心情,一时气极反笑,险些没喘开气来,英俊的脸庞绿得发蓝,强悍的精壮肢体像是老迈不行似的一抖接一抖!
狠狠往虎玄青头上砸了千万个霹雳子,炸得虎玄青左挡右闪,脸色铁青。
又传音向墨恒,厉声斥道:“你个憨蠢孽障,真要气死为父!早说不许你利用他来胡闹,你却任性不听,你当这浩然门首徒真是个坦荡正气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这种人心狠起来比邪魔更狠!你至今还没明白,这贼子今日正是要与你弄假成真!当真是我宠坏了你!”
果不其然,没等墨云书传音骂完,虎玄青就在躲闪霹雳子的同时,浓眉一扬,猛地扯开自己衣襟,大大方方地露出他宽厚结实的胸膛,对着墨恒阳光灿烂地咧嘴一笑,深深而温存地说道:“阿墨别怕,我知道你孝顺,不会伤到你父亲。你手没地儿放不要紧,放虎叔怀里就好。”
墨恒微微一僵,听得目瞪口呆,心里险些笑岔了气儿。
虎玄青明显是在学他,很是做作地摇摇头,一副“你果然害羞”的爽朗模样,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抓住他的手,直接塞入自己衣裳里,将他的手用力按在自己胸肌上,醇厚款款地低声道:“虎叔怀里可暖?阿墨可安心了么?”
墨恒慌忙想抽出手,却被虎玄青按得更紧。
虎玄青沉声**道:“阿墨,你摸摸?”
墨恒瞬间面红耳赤,憋的。英挺的眉眼满是臊恼,装的。嘴唇倔强地紧紧抿着,怕自己笑出来。下意识地偷偷往四周看了下,似乎生怕被父亲墨云书看到他现在的“过分”模样,明显手足无措得无以复加,却偏偏当真忍不住似的,明显地在虎玄青光滑匀称的精壮胸肌上摸了又摸。
“孽障,孽障,气死我也……”
墨云书话都说不出了,几乎吐血三升,来不及再骂墨恒,二话不说,闪身深入大阵,刹那间就出现在虎玄青头顶,抖手掷出两页金书来。
两页金书一上一下,上面那页散出铺天盖地的蝌蚪文字,每个文字都重如山岳,个个如同陨石流星,对准虎玄青的头顶要害、后心后-阴-猛砸;下面那页劈开虚空,直斩虎玄青三魂七魄。
还嫌不够狠,又将乾坤玲珑塔涨大成巨山模样,再次凶猛地砸向虎玄青得意而英俊的大脑袋;依然不够,喉中暴虐地低吼一声,双手狠狠一撕,凭空撕出个空间裂缝,以无与伦比的空间法则之力,直刺虎玄青的喉咙!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很怨念:这不是大章啊喂!)
今天吃了感冒药,睡觉睡过头了,只能顺延到明天:明天是“真·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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