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整块儿极品灵石雕琢而成的神女气质高洁、容貌姣好,她手持一杆长枪,目光威严而深沉地看向天际,哪怕只是灵石雕刻出来的死物,却带着一股凛然杀意。
只看了一眼,秦守月便生出一股浓浓的崇敬,就好似这位神女正是她所信仰的某个存在一般。
“衡月神女,如月之皎洁温柔清冷,照拂世人。这是开辟这方世界的神明之一!”
秦守月的耳边响起了子桑家主幽幽的声音,她被这声音拉回了理智,但一双眼睛依旧舍不得从衡月神女像上离开。
子桑家主继续道:“你应该听说过神明如何诞生吧?”
“嗯,我知道。人修炼为仙,仙修炼为神。神修炼到了最高境界便可开辟新的世界。所以衡月神女就是开辟了我们这方世界的神?”秦守月问道。
子桑家主却摇了摇头:“神的力量也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强大,单独的一位神明很难支撑起一个世界。当初开辟我们这个世界的神明一共有十位,衡月神女是其中最重要的神之一。”
“我们东州自称神族遗民不是假话,当初东州坠入修真界之前的确属于神族,而生活在这里的皆是神明的后代。只是我们并非神明结合之后的产物,而是由他们融合了自己血肉所创造出来,为了帮助他们管理最初混乱世界的助手。”
随着子桑家主缓缓开口,另一个秦守月从前完全没有窥探到的世界,缓缓向她打开了大门。
秦守月的心跳不由地加快了许多,她连大能们的衣角都没碰到,没想到就要越过仙人,接触到神明的信息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秦守月注意到这个供奉着神女像的石室里雕刻着许多壁画,从左手边开始依次讲述了神明修炼到巅峰,而后在某位神的提议下开始创造新世界的故事。
子桑家主也顺着她观看壁画的顺序继续讲了下去:“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他们顺利地开辟了世界,也顺利地创造出了各个种族。这个荒芜的世界因为他们的力量在一点点发生改变,直到他们发现仅凭他们所需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所以我们被创造了出来,帮助神明处理一些琐碎的小事。”
“子桑一族是由衡月神女亲手创造的,她赐予部族领袖‘月’这个姓氏。因为她是和平的捍卫者,所以希望我们强大、正直,以保护所有人维护和平与安稳为己任。也因为她掌握治愈之力,所以我们也就学会了炼制丹药,来救治众生。”
秦守月也的确看到了壁画上穿着带有月亮标记袍子的人,将一粒粒圆溜溜的东西放入不同人的掌心,似乎是在为需要的人分派丹药。
“但可惜的是,神明并非无情无欲,他们由人修炼而成,自然也摒弃不了人的私欲。”
“当神明发现他们可以依靠创造物的信仰来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之后,他们变了。他们有的利用自己的创造物攻击其他神明的创造物,有的则直接对着同伴下了手。”
“神明之地变成鲜血的海洋,一个又一个神明陨落。在最激烈的那场神战爆发之后,东州失去了神力的支撑,最终落入了修真界。而我们这些神族遗民也在漫长的时间里,渐渐失去了对于神力的掌控,变得和寻常修士没有区别。”
秦守月抚摸着石壁上的雕刻,东州坠落的画面是那样震撼,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被洗去神力的神族遗民渐渐变得平凡,只有我们几个得到了神明血脉之力的氏族才得以保留了一些特殊,勉强维持着神族遗民的高傲。但我们都很清楚,只要东州一日不曾回归神界,我们的血脉之力就会一天比一天衰弱。”
“子桑家是所有氏族中最特殊的存在,不仅因为衡月神女对我们的庇护,更因为神女留下的宝物被我们带来了修真界。”
“那是一件寻遍这方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的珍贵宝物,那是神女曾在创世之初聚集了十位神明的血液和力量,再由神的骨头一并炼制出来的神器。它无坚不摧,无法战胜。”
子桑家主忽地对上了秦守月望过来的探究目光,他一字一句万分严肃地说道:“那是衡月神女对神明最后的约束,也是这天底下唯一可以杀死神明的神器!”
秦守月浑身的汗毛骤然炸起,这一瞬间她感到似乎有一道危险的目光从高处俯视而来,并且轻飘飘从她身上扫过。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在被那道目光捕捉到的时候,她只觉得似乎只要对方动一动念头,她就会立刻化为飞灰。
“真是敏锐啊,都带着你躲到这里来了,竟然还能被发现。”子桑家主像是早就预料到一样,抬头看向黑漆漆的石壁,也不知是在说谁。
秦守月按住狂跳的心脏,整个人还在止不住的战栗。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她张了张嘴,用有些干哑的声音问道:“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那是衡月神女曾经的同伴,是她的通道者、背叛者,是杀死她的凶手,也是现如今留存于世界唯一的神!”
“他是这方世界的主宰,是让每一代月女凄惨而亡的真凶,是逼迫月吟不得不离开我们的威胁,更是在你诞生之时就注定要杀死的神明——伏天!”
噼啪的雷电劈散了浮空岛头顶的白云,整片天空像是骤然翻倒的墨水一样迅速暗了下来。
与天雷截然不同的乱雷不断在云层中响起,仿佛有什么不该被提起的东西传入了不该听见的耳朵里,惹得某个存在对此降下惩罚。
宰父争听见这忽然凝聚起来的雷电便是浑身一颤,他飞快走出屋内,抬头仰望那片乌黑的雷云,整个人都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他不断在心里猜测到底是谁触怒了那位,惹得对方发了这样大的脾气。难道是因为他没有把差事办好吗?
在宰父争满心的惶恐不安下,翻滚的雷云像是没能找到那个冒犯了它的存在,终于在无数人的畏惧之中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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